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年前她在画室救下的阴郁少年,颈间挂着带血的红宝石。
“是你……”
林清歌抓住陆时远溃烂的右手腕,
“矿难那天你根本没有死!”
男人眼底泛起血色,突然撕开一只腿的西装裤腿。
机械义肢在雨幕中泛着冷光,踝关节处烙着林家珠宝的鹰隼徽记。
“现在明白了吗?”
他掐住她的腰,
“从你为我戴上镣铐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让你逃。”
林清歌并没有去看监控,而是扭过头用心疼的目光深深地看着男人那条戴着义肢的腿,接着扫向男人左手露出那狰狞的咬痕。
陆时远发现她的目光,脸上出现一丝自卑,扭过身去戴上手套,而后扭过头来,重新将目光投向林清歌身上。
林清歌看出陆时远在她跟前,收起他在外裸露的所有姿态,在她面前会出现自卑。
她有一瞬间的心疼,眼眶湿润,她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抱了抱他,庆幸地哽咽出声。
“小狼狗,你没死就好!我以为你死了,没事就好!”
陆时远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但林清歌的怀抱却令他安心,男人伸手紧紧地抱住林清歌。
在他听见女人在喊他小狼狗时,男人轻笑一声,这个昵称他当时可是很不喜欢呢!
可是现在,女人叫他,他却觉得格外好听。
两人就这样抱着,直到雨渐渐下大,两人这才松开。
陆时远这次直接揽腰抱起林清歌担忧地望着他,“小狼狗,你的腿………”
男人顿住,强烈的自卑感又来了,却被林清歌接下来的话语治愈。
林清歌叹了口气,瞬间感觉到男人的自卑,“唉~~”
“低头看着我的眼睛,在我面前,能自卑。”
“但在外面,小狼狗,你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杀人不眨眼的阎王,自卑什么?”
“一点都不符合,你大佬的人设啊?”
“我是关心你,你想抱,便抱吧”
“但切记,不要逞能,知道吗?小狼狗?”
“不然,我还要照顾你,唉,又跟十年前一样!”
陆时远听着她扒拉扒拉说一大堆,继而继续走,眸中带笑,“嗯”了一声。
暴雨倾盆,庄园内的白玫瑰在狂风中摇曳,花瓣纷飞如雪。
陆时远抱着林清歌穿过长廊,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林清歌靠在他怀里,听着男人那有力的心跳,思绪却飘回了十年前。
那时的陆时远还是个阴郁的少年,浑身是伤地蜷缩在她的画室里。
她为他包扎伤口,给他喂食,甚至为小小的他画了一幅素描。
那时的男人,瞳眸里充满了戒备和警惕,像一只受伤的小狼狗。
陆时远看着怀里出神的女人,眼眸晦暗不明,
“是不是在想齐庭轩?他就这么值得你留恋?”
男人身上的弑杀之气,毫不遮掩,在这一刻,真的想杀了齐庭轩!
林清歌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轻声道:“小狼狗,给我正常点,把你那病娇属性给我压下去。”
“齐庭轩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我是在想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
陆时远闻言,脚步一顿,有些懊悔。
随即继续往前走,淡淡道:“你真的想知道?”
林清歌点了点头:“嗯”
陆时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不希望她知道,他以前在京都过得都是些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
男人又怕女人多想,淡淡说了一句:“我在京都!”
林清歌听到了他的回答,想着他现在是陆氏继承人,应该过得不错吧。
两人之后相对无言,走过长廊。
只见长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陆时远推开门,将林清歌轻轻放在沙发上,两人紧挨着而坐。
房间内的装饰奢华而冷峻,墙上挂满了林清歌的素描和油画,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林清歌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因为自己从未想过,自己随手画下的作品,会被如此珍重地收藏。
“这些都是你画的。”
陆时远轻声说道。
陆时远站在她身后,
“每一幅,我都记得你画它们时的样子。”
林清歌转过身,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
陆时远沉默了片刻,随即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
“因为你是我的救赎。”
林清歌愣住了,自己在他心中竟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男人掐着她的下巴,那双带着褐色瞳孔紧紧的盯住她。
“清歌,我发了疯似的想要你!”
男人突然发了癫道:“哈——”
陆时远的手慢慢拂过林清歌染着纹身的玫瑰花,眼底痴迷之色毫不掩饰,
“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
“因为,我知道,我的小玫瑰会吓到的!”
林清歌目光极其复杂的看着男人,他的精神很不正常,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
女人非但没吓到,心中还有些激动,暗道感想:“是啊,他是经历过南非矿难的人,又怎会是正常人呢!”
“呵,不正常又如何呢!”
这时,暴雨冲刷着玻璃窗,雨滴砸在地上表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清歌此刻望着他,片刻,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陆时远一愣,手中摩挲女人锁骨纹身的手一顿,抬起头来,凝视她!
女人只是假装语气轻浮淡淡道:“情不自禁哈,这么一张禁欲系又帅的五体投地的大帅哥,跪在我面前,不摸一把岂不浪费!”
男人闻言,低低地轻笑出声!
倏忽,林清歌低头看着陆时远那条戴着义肢的腿。
指尖悬在男人冰凉的金属义肢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目光顺着义肢的纹路游走,最终停在那枚鹰隼徽记上。
那是林氏珠宝的标志,刻在冰冷的钛合金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
林清歌的嗓音有些颤抖,指尖轻轻触碰那枚徽记,仿佛触碰到了某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陆时远没有躲开,只是低头看着她,眸子深邃得像是要将她吞噬。
男人发出的嗓音低沉而又沙哑,嘲讽开口:“是你父亲给我打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