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坚毅的点了点头,便三缄其口不再言说,而是村长一句缓缓道来:“所以,为了村里的安宁,你们必须在明天之前,让花莨什么也查不出来,何况……皇陵的具体位置,连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几人瞬间面如土色,都嗡动着嘴巴,好一阵说不出话。可想而知……村长不仅是要这伙贼死,也是要花莨死。所以村长之所以大方的让她查案,也是让她这般不知不觉的,因为那知府印骇人的诅咒而死……
花莨见几个人摆平了那几个贼,这时又拿着知府印细细端详:麒麟踏云的纹样,用碧玉雕琢,十分晶莹,浑厚一体。就算这知府印有诅咒,怕是拿出去卖也是抵个好价钱的。这伙贼人,先不找皇陵,反而找了这东西,看似情有可原,可实际怕是这知府印,还有什么名堂。所以……她干脆拽了一下老大张头:“嘿,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知府印的?没听过忌讳?”
这老大张头一听,愕然道:“忌讳?什么忌讳?呵……哥们几个连死人的东西都敢摸上一手,这个破东西算啥呢?”然后不屑一顾的扫了花莨一眼,又撇了撇嘴的不乐意看她。随后,易秋白脾性一发,就是踹了一脚在他脸上,突然奸笑起来:“不知死活……让你说!你就给老子说!屁话那么多!小心我让你们吃一晚上的粪土!尝尝新鲜!”
“噗呲——”花莨一个没忍住,被他逗的两颊笑涡,随即收敛时,又沉闷下来。
如此动辄得咎,怕是他们吃罪不起,花莨连忙拦住他:“秋白,秋白,好啦!你再踢下去!就说咱们以公徇私了。”又拉着他,小心望了四周,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花莨问他:“你觉不觉得?村长很奇怪?就这样把人都带走了?也不拿走这印?也不立即处置了这几个人?”
“咦……”易秋白面露诧异,也是嘘声不已。这时想起,也是惊讶:“丫头,你说的对……这老东西奸诈的很,明日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还有这几个,我也想办法,从他们嘴里套出来点什么,从头到尾都是和皇陵离不开干系,我只是怕……这里头没那么简单。”
花莨一拍他肩膀,难得轻松。但是易秋白说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她如今可以说是两头为难。后来易秋白和两个村民,把那三个贼人带走,花莨也就要回到半山腰的小草屋去。趁着一路月光旖旎,小路通畅,步伐轻快,还有几步就要到了家门口。
她却……听到身后一声幽幽怨怨的声音,像极了深谷里的风声鹤唳,就这样一点一点渗透过来,空气里实在诡异。花莨没有听清,只觉得有一个人影晃过,暗自里却慌了神色。这才一看——他一身青衣,像是官皮,只是面容憔悴,多了染雪病发,垂在脑后如墨般。面色惨白,两眼昏暗,的确有些吓人。
花莨随心一句:“你是鬼?”
她眯了一眼,只觉得胸膛好似掀起了一层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那人却在朝她笑着:“小丫头,小丫头,你别怕啊……我是……我是老知府。”
花莨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神魂飘荡。歪咧着唇,有些诧异面色:“老知府?哦!我忘了!我能够看见鬼,不过老知府,方才与我说话的是不是你?”这下,她才壮了胆子,挺直了腰杆,走了三两步又停住,只想着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那老知府揪着胡子,一翘一翘,好是威风。花莨见他如鹤身影,正松而立,颇有清涧的气韵。只是……她不知晓,这老知府的鬼魄,来找她做什么,难道是因为老村长说的皇陵?还是为了要她拿回知府印?或者是要为了诅咒杀了她?花莨越想越慌,只好拍了拍胸脯,顿时尖了嗓音:“你说!你要做什么!”
“哈哈……你这小丫头,其实胆识过人,倒是应了那老家伙的话,的确适合做个知府。”他悄悄的抬起他的手,直直的指着花莨的眉心。那一眼,将要把人的心思看穿,却又意味深长的掩饰过去。老知府微微有了和善,叹息道:“唉,这也是作孽吧,小丫头,既然你拿了知府印,就要替这些后人好好办事。”
“办事?”花莨恍惚,有些怅然若失,她反问一句:“老知府,你说的可是今晚的事?”
老知府先是摇头,遂又点头,将花莨摆弄的更加糊涂。这才见他找了一块石头,缓缓坐下,又弹了弹自己的衣角,露出惆怅模样。此时——他说起了往事:“其实我是被人害死的,可我却不记得是谁害的,若是查不出真凶,我是无法转世的。可是小丫头……既然皇陵的事,又再次被人知晓,那么就是这场阴谋,还没有完。”
这一番话,将花莨带入神思。那平时不露声色的脸,突然泛白了一丝,她咬了咬唇:“我就知道,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