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HP]她来自华埠 > 一年级暑假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又像去年八月底那样挤满了各年级的学生和家长,成年巫师们开心地迎接自家孩子,这个平行于麻瓜火车站的空间再度充斥着欢笑。

    波特夫妇早早等在这里,在列车刚刚驶入站台轨道时就翘首以盼,毕竟唯一的儿子与他们分别了大半年,两位中年父母十分想念。

    列车停稳后,这小子是最早一批从车上下来的,顶着一头乱发,和身旁几个男孩对比惨烈,做父母的第一次因为孩子生出尴尬的感觉。

    詹姆一看见他们俩,大大咧咧挥了挥手,抬腿跑了过来。

    三人拥抱了一会,小天狼星、卢平和彼得才走近他们,一群人礼貌地寒暄了起来。

    “小天狼星,好久不见啦,越来越帅气了。

    ”波特太太颇为慈爱地说,“这两位我们还不认识,詹姆,快给你爸爸和我介绍一下。

    ”“我是莱姆斯·卢平,夫人,这位是彼得·佩迪鲁。

    恕我不便久留,我妈妈还在外头等我。

    ”高个男孩点头致歉,匆匆告别离开了站台。

    彼得也没有和他们攀谈太久,他爸爸瞧见他支支吾吾地和陌生长辈说话的样子,气冲冲地过来把他领走了,很快这拨人就只剩波特一家和小天狼星。

    几人互相传递了心领神会的眼神,沉默了一会之后波特先生率先开口,“那么,下学期再会了,布莱克同学。

    ”小天狼星愉快地冲他们点了点头,波特先生带着妻儿幻影移行,他身边瞬间安静下来,纵使周围还很喧闹,与朋友一分别,落寞的感觉就先一步爬上了心头。

    要在那座阴暗无光的古宅里面度过整整两个月,说不定还要遭受各种形式的强行洗脑,男孩顿感一阵不悦。

    鬼知道他的父母又在偷偷计划着什么,前些日子的来信里总是叫他在学校当心点,别惹错人,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家族荣耀”“纯血前途”之类的字眼,看着心烦。

    他那个还没上学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倒不像他这么特立独行,从小就对父母言听计从,一直都是他妈妈最珍爱的小宝贝,经过这一年的破事之后,地位大概更加稳固了。

    想到这里小天狼星不禁有些自嘲,如果雷尔也被分到了其他学院,他癫狂的老母亲还会是今天的态度吗?思索间,男孩瞥见刚和伊万斯一起从火车上下来的林羽。

    自从复活节假期之前在礼堂吵了一架之后,她变得比以往安静许多,在走廊或者教室门口看见他,都完全不给眼神了。

    有一次他忍不住以平日里惯用的方式和她打了个招呼,只换来一张沉默无语的冷脸。

    老实说,虽然林羽总让自己很倒霉,但这一年来,大大小小的冲突和争吵好像成了某种日常,突然消失着实让他有点不适应,以及——“也不是谁都能把你那语气学得那么像啊!”他知道詹姆指的是开学那天在列车上的事,每次听到好友如此念叨小天狼星都很不屑,可事到如今,他好像还对被林羽惹恼这件事情有了些许期待。

    尽管她扯东扯西的功夫没几个人比得上,总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把他气个半死;而且是个啥都没有的穷鬼,却空有一身狗胆,敢直接同他叫板,甚至对他动手动脚,要知道就是亲爹也没让他那么难堪过;成天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没想到她原来也是个会伤心的人,会因为错认了好友而流泪,当时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身影,他形容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滋味。

    此时站台前的两个姑娘正拥抱在一块,附近并没有鼻涕精出没,这让小天狼星略微舒坦了一点——斯内普不在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才比较赏心悦目。

    伊万斯的父母不知借了哪位巫师的手,已经到内部站台等待他们的女儿,林羽只和那家人聊了几句,随后目送他们从入口处离开。

    女孩没有选择跟上,而是又在站台上停留了一会,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十分留恋地盯着红色的火车看了许久,才转身朝那堵墙走去。

    小天狼星注意到她的长袍不再像以前一样脱到地上甩来甩去,她手上只拿着一个表面脱了皮的行李箱,指节处还缠着细细的绷带。

    这种包扎的方式他只在家养小精灵手工帮他缝补衣服的时候见过,难道这家伙连针线活都没学过就直接上手改袍子?她以为自己是天才啊!林羽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似乎都带着浓重的不舍,给了他一种下学期无法继续在霍格沃茨见到她的错觉。

    她孤零零的背影同两旁对着父母撒娇的学生、和兄弟姐妹打闹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在这炎炎夏日,竟也透出一点萧瑟的意味。

    他生出一股强烈的想要跟上去的冲动,一种不同于在学校里面对女孩时的感觉逐渐填满了心间——他突然很想知道林羽住在哪里,生活的环境如何,亲人朋友又是什么样。

    前脚几乎已经迈出去了,一个熟悉但令他厌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少爷,女主人让您立刻回家,说有要事商量,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克利切穿着一身还算整洁的破布,恭敬地低着头,等着他发号施令。

    小天狼星烦躁地拨开额前的碎发,对着空气低声咒骂了两句,走过去拉起家养小精灵的手——“噼啪”一声,一个响指过后,一主一仆原地消失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林羽的暑假开始了。

    她又回到了那间不大但还算宽敞的平房里,忍受着林父林母对她理所应当地差遣,还有林菲话里话外的责备——她都在霍格沃茨读完一年级了,这家人依然觉得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经常言语暗示她离开那所奇怪的学校,重新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

    女孩每次只翻白眼,并不予理会,多解释两句都是对她口水的浪费。

    居家生活持续不到一周,她已经开始浑身难受,街上那些香港人又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直到某天晚上逼问林菲之后,林羽才知道爸妈没有使用她编好的理由,告诉邻居她去了一所遥远的寄宿学校,而是在面对盘问的时候支支吾吾,搞得别人以为她被送到管教不良青少年的地方去了。

    对于这样的发展,林羽感到非常气愤——她没想到父母已经不待见她到这种程度,大女儿被人如此造谣,他们还能当没事人一样对这条街的住户笑脸相迎,真是丝毫不在意她在华埠的名声啊!不过林父林母的做法并不全无好处,反正迟早也要和这家人割席,既然他们先行不义,也别怪她不仁了。

    只是明面上,林羽还是会给他们一点面子,跑腿或者干些小活计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在她尚未取得独立的能力之前,不能让他们成为自己最大的阻碍。

    现下最需要操心的事还是第二学年的学费。

    虽说有校董会的赞助以及魔法部的帮扶,霍格沃茨只收取学生们零星一点费用,但在别人眼里是零头,在林羽这仍旧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即使她把丹妮尔送来的零花钱都用上,也不过杯水车薪。

    在想出更好的办法以前,女孩只能继续到白人社区除草或者做家教,眼看假期即将过半,攒的钱离理想数目还有一段距离,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学校送来了她第一学年的成绩单,算是对长久以来的焦虑做了小小的安慰。

    几门课的成绩都不错,只有魔法史勉勉强强,靠着莉莉的突击资料混了个及格。

    这个结果有点超出林羽的预期,但回想起6月份在红发女巫和她的鹰钩鼻骑士手底下讨生活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似乎也算不上多意外。

    如果阿米莉亚还继续待在他们这支小分队里,在她被两个伙伴联合进行魔鬼训练的时候,会不会唱唱白脸,或者替她作个弊,让她稍微好过一点呢?夜深人静的时候,林羽总会想起那个在魁地奇赛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孩,她以为等热度和风头过去,优秀的朋友又会回到自己身边,没想到在布莱克的介入下,故事竟走向另一个完全不在意料之内的结局。

    当然,阿米莉亚“认错”态度积极,主动找过林羽好几次,她冷了人家一段时间才接受邀约,结果向来直来直往的女巫,唯独在这件事上坦言没法告知详细缘由,气得她撂下一句“你哪天肯说这个因了,哪天我再考虑跟你和好!”,没再给对方翻盘的机会。

    莉莉毕竟不是当事人,不好插手她们两个的事情,不过她也试图劝解——学生时代能交到几个知心朋友不容易,不要因为一个误会就断送了一段珍贵的情谊。

    但彼时林羽还在气头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等她重新冷静下来,已经和阿米莉亚断联太久,直到欢送晚宴结束,都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再去面谈。

    说起来,赫奇帕奇在赢得阔别十年之久的魁地奇冠军之后,又拿下了另一项殊荣——霍格沃茨年度学院杯,距离上一次在这个评选中位列第一,甚至比魁地奇还要久远,隔了整整12年,连回忆都蒙上了尘埃。

    所有獾獾都很激动,埃德加在毕业前夕见证了自己学院的奇迹,第一次当众爆哭,猛男落泪总是带点强大的感染力,好几个毕业生也跟着感伤了起来,最后赫奇帕奇的长桌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氛围:高年级学生在哇哇大哭,而低年级的小孩全都哈哈大笑,前者多年垫底、被戏称为草台班子的辛酸后者不懂,后者对荣誉背后实际奖励的欣喜,比如更丰盛的美食和取消暑假作业,前者早就不以为意。

    同众人洋溢出来的热情相比,林羽也显得格格不入,小姑娘沉浸在此前的种种事故里,直到坐上返回伦敦的列车,才意识到第一年就这么结束了,所有经历就像窗外的风景,不经意间匆匆掠过。

    放假前,她最后一次见到阿米莉亚是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年长一岁的女巫正接收着来自父母和一众亲朋好友的夸赞,没有注意到身后来自昔日好友的注视,而林羽的视线只停留了短短两秒,正好在对方回望过来时移开。

    在琼斯家和丹妮尔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林羽总会吐槽男女主在同一个空间里擦肩而过的剧情,却不曾想过这种情节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个暑假琼斯先生接到了一个海外项目,在她回家没几天的时候就带着妻女一同去了美国,所以林羽和丹妮尔只匆匆见了两面就又分隔万里。

    奈何跨洋通信费用太高,她只能和莉莉交流打发无聊的时间,但伊万斯夫妇也给两个女儿安排了不少活动,回信总是有一阵没一阵,导致孩子过了一个异常孤独的七月。

    就在她以为假期即将在枯燥庸碌的时光里溜走时,一个爆炸新闻砸向华埠,将她从看不见尽头的沉溺感中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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