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随即是惊恐的哭喊。李灼走到墙角，把明显肿着半边脸、惊魂未定的蔡坤拉了起来。
“你看好她。”李灼对蔡坤说，指了指周倩，“她有任何异动，或者想跑你就……”
李灼顿了顿，捡起地上的撬棍，塞到蔡坤手里。
“……用这个，打断她的腿。”
撬棍冰冷的额触感让蔡坤一个激灵，他不敢与李灼对视，吓得手都在抖。
“李……李哥……我……我不敢……”
“不敢？”
“那你就等着她控制赵旭，把食物都搬走，然后你们两个一起饿死，或者等她玩腻了，让赵旭杀了你。”
李灼盯着发抖的蔡坤。
能凭空造物，这能力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逆天的。
可偏偏拥有这能力的人，胆子比老鼠还小。
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回来，恐怕宿舍里的物资已经被那个女人和被控制的赵旭搬空了。
“你怕她？还是怕赵旭？”
李灼追问。
蔡坤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地缝里。
“都……都怕……”
李灼几乎要气笑了。
他伸手指了指跌坐在地上的周倩，又指了指站在一旁，脸上又是血又是淤青，却努力想挤出讨好笑容的赵旭。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一个平时在我面前大气不敢喘的废物，就把你吓成这样？”
“你的能力是用来干什么的？当摆设吗？”
“还是说，你觉得每天给我造几颗子弹，就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后面，等着别人保护你，喂饱你？”
李灼的声音冷了下来。
“末世里，没用的废物，活不长。”
“你的能力很特殊，很有用，但如果你自己就是个废物，那你的能力也救不了你。”
蔡坤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能听出李灼话语里的不满和警告。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可是一想到刚才那个女人诡异的手段，想到赵旭那麻木空洞的眼神和挥过来的巴掌，他就控制不住的恐惧。
“我……我会努力的……李哥……”
蔡坤的声音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保证还是哀求。
李灼看着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想让这个人形子弹制造机真正派上用场，光给吃的还不够。
还得下点猛药才行。
不改变这种懦弱的性格，迟早要因为他坏了大事。
“去，把她的腿打断。”
李灼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沙哑，却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砸在蔡坤的心头。
蔡坤猛的一哆嗦，手里的撬棍差点掉在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灼，又惊恐地瞥了一眼缩在墙角，同样一脸错愕和恐惧的周倩。
“李……李哥……”
他想说他不敢，他做不到，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别光说你会努力，让我看到。”
李灼退到一旁，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周倩也反应过来了，她脸上的表情瞬间被惊怒取代。
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你凭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也是个女孩子啊……你怎么能……”
她尖叫起来，声音刺耳。
“你这是犯法！”
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试图用旧世界的秩序来震慑眼前这个漠视一切规则的男人。
李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甚至懒得回应她关于“法律”的说辞。
末世里，拳头和实力才是唯一的法律。
他只是将目光转向蔡坤，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蔡坤的脸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他想起了刚才那火辣辣的一巴掌，还有赵旭那空洞吓人的眼神。
“她想让赵旭搬走我们所有的吃的喝的，让你我饿死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做？”
李灼继续问。
“还是躲在角落里发抖，等着她玩腻了，让赵旭拧断你的脖子？”
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蔡坤脆弱的神经上。
旁边的赵旭脸色煞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刚才被控制的屈辱和对李灼手段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蔡坤握着撬棍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周倩那张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不再是之前那个柔弱可怜的模样。
他想起了这个女人刚才看向物资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贪婪和冰冷。
他想起了李灼说的，末世里，没用的废物活不长。
他的能力很特殊，但他自己不能是个废物。
恐惧依然存在，像冰冷的蛇缠绕着心脏。
但另一种情绪，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一丝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冲动，开始在心底滋生。
李灼看着他脸上神色的挣扎变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
他需要蔡坤自己迈出这一步。
周倩看着蔡坤眼中逐渐浮现的凶光，心底彻底被寒意淹没。
“不……不要过来……”
她开始往后缩，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
蔡坤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闭上眼，又猛地睁开，眼神里只剩下一种豁出去的疯狂。
他举起了撬棍。
“啊——！”
周倩发出凄厉的惨叫。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起。
紧接着是周倩更加尖锐痛苦的哀嚎，她抱着变形的小腿在地上翻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再也维持不住任何伪装。
蔡坤丢掉撬棍，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纸，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但他没有倒下。
李灼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他上前两步，无视了地上蜷缩抽搐的周倩，然后捡起那根沾了血的撬棍，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他看向还在干呕的蔡坤。
“很好。”
李灼把撬棍扔回给蔡坤。
蔡坤下意识地接住。
“现在，看好她。”
“再有异动，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次，蔡坤握着撬棍的手虽然还有些抖，却没有再哆嗦着说不敢。
他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嘴唇抿得死紧。
赵旭在一旁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他看着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李灼。
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但在这灭顶的恐惧之上，又滋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