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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风中凌乱。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那个在神坛上的年轻总裁喝醉酒居然是这个德行。
所谓酒品不好,应如是。
要说叶子骞醉了,但他能认清初然;要说他没醉装醉,那他这满地乱爬的毁自己形象,牺牲未免也太大了些。
在叶子骞仰着头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初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便被戳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是不是带有什么滤镜,她觉得他喝醉的时候好可爱。
初然把宋焱的全部重量交给元筱,自己则蹲在叶子骞身边,两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的上身稳住。
她盯着叶子骞的脸,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因为醉酒,叶子骞的五官现在都染上一大片鲜红,仿若是上了胭脂却没涂开似的。
紧蹙的剑眉下,是一双紧闭着的狭长眸子,他的睫毛不怎么长,但鸦羽般很是紧促浓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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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醉成这样,他也依旧是俊逸的,只是和清醒时不太一样,现在的他,多少都沾染了些傻气。
初然拍了拍他的脸,轻轻喊他:“叶子骞,你醉了?”
叶子骞听到了来自天外虚无缥缈的叫喊,那声音甜丝丝的,像极了初然;同时,滚烫的脸颊贴上了什么冰冰凉的东西,舒服得很。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整张脸搁在初然的手心里。
叶子骞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看看她,可他的眼皮上似是赘了个秤砣,掀开一瞬,又立刻阖上。
他只能凭着脑中的方向感冲着初然笑:“初然…我…是喝…喝多了。”
咬字不清楚,甚至还有些结巴。
“他喝了多少酒?”初然扭头看向张一驰。
她记得在便利店那天,叶子骞也是喝了不少酒的,但那时候他就是清醒的。如今这副模样,怕别是整瓶地吹了。
张一驰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个‘一’,在叶子骞和宋焱之间来回晃了晃,说:“他俩一共是喝了一瓶多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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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瓶多就这样了?还不如我呢。”
张一驰:“……”
看着大言不惭的初然,他暗戳戳补了一句,“他俩喝的是茅台,贵州茅台你知道吧?”
贵州茅台?
不就是一种死贵死贵的白酒吗?
这有什么。
“度数很高吗?”初然又回头去寻找元筱。
元筱经常应酬,对于酒类还算是了解。她点点头,怕初然不信又加了一句,“世界三大烈酒之一,你说度数高不高?我酒量你知道的,可要是喝茅台,不到半瓶我也绝对像他俩这样。”
用元筱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谁,能扛得住贵州茅台。
“别吵…我要睡觉…”刚刚安静了一小会儿的叶子骞再度开口,奶凶奶凶的小表情逗的初然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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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在叶子骞下巴颏那里扣了扣,哼笑着安抚他。
叶子骞也是真听话,被初然这么一逗弄,果然安静下来,红唇微嘟喘着酒气。
初然低眉看了他几秒,说:“叶子骞,我送你回家行吗?”
得到了男人含糊不清的肯定回答,初然穿过叶子骞的腋下,将男人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腿一发力,生生将男人从地上撑了起来。
叶子骞这会儿倒是乖乖听话,虚浮着步子跟随初然的脚步。
旁边的郭辰月想要上前帮忙,刚一接触到男人的手,便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仿佛自带雷达探头似的。
“初然。”郭辰月平淡地开口。
初然侧了侧脸:“还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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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把叶子骞带走,我不许你带他走。”
听了这话,初然笑了下,看向郭辰月的眼眸里尽是寒霜。
这会儿,她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精致的妆发,华丽的衣着,这身打扮着实费了不少的心思。
曾几何时,郭辰月一直是个清秀淡雅的小女生,两人曾经相处多年,除了高三时她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初然几乎没见过她发脾气。
可她后来才知道,郭辰月秀丽的皮囊下竟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呵,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偏执愈发的严重。
初然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问她:“你不许我带走,那你带走啊,你问问叶子骞他让你碰他吗?”
一句话深深戳入郭辰月的痛处。
的确,从同学会开始到结束,叶子骞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五句,更别提允许她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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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就是不甘心。
高中时,她也曾追随叶子骞的脚步;知道他大学去了美国,她想尽办法和他联系上;后来她终于作为交换生去了美国,每天无休止地学习就只为了可以留在美国陪叶子骞一起读研
一切的一切她都在向他逼近。
而初然呢,她不学无术不求上进,连大学本科的毕业证都没有。
可她所在的城市,就是令叶子骞朝思暮想的地方。
她到底凭什么啊。
她曾经和叶子骞跨越大洋的联系里,内容基本全是初然;她为了能让叶子骞放弃初然,不惜使用下流的手段。
可她最后又得到了什么,无情的拒绝不说,还丧失了她的本真。
“那又怎么样,我们只是吵架了而已,你就非要不检点到插入我们之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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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辰月语气激动,依旧死鸭子嘴硬不肯低头,她愤怒咬唇时,眼眶通红。
初然从不是任人欺负的,她冷笑着摇头,将自身戾气发挥到了极致。
“郭辰月,你们的事儿我没兴趣,还有,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宋焱被元筱用安全带绑在了副驾驶上,初然带着叶子骞坐到了后排。
和张一驰打过招呼后,元筱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路疾行。
窗外的景物竞相倒退,城市中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深夜里,天空昏暗得像是被浓墨尽染过一般,暮云叠层,星月无光。
车内鸦雀无声,静谧的氛围恍如隔世。
车内里蔓延着的酒气让初然略微蹙眉,她抿抿唇,将车窗打开一个小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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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时,凉风席卷而入,刺得叶子骞一个瑟缩。
他的动作不算大,但还是被初然的余光捕捉到。毫不犹豫的,她又关上了窗户。
初然今晚的脑子一直嗡嗡的,郭辰月那些话对她也不是毫无影响,至少她发现自己很是介怀。
只是当着郭辰月的面儿,她不能丢份儿。
或许如郭辰月所说,他们在一起过,他们曾亲密无间过…
一想到这儿,初然的心便如同包裹了几颗锋锐的砾石一样,磨得自己生疼。
元筱的车是真皮座椅,她又在座位上加了软绵绵的垫子,坐起来很舒服。
叶子骞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手掌心撸了两下坐垫上的毛,身子糊里糊涂地歪斜下去,一头砸到初然的腿上。
砸疼了,他向旁边动动头,寻了一个更柔软的地方靠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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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的动作,他连眼睛都不睁开。
初然吃痛闷哼一声,心里不悦。但当她低头看见男人平和地枕在自己双腿和小腹上睡觉时,竟忍住了想要把他的狗脑袋推开的动作。
一闪一闪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照进车里,描摹着男人迷迷糊糊时恬淡的面庞,初然只听见自己的心,怦然加速。
一下一下的,重重砸在胸腔。
她放轻呼吸,生怕身体起伏时吵到安睡的男人。
车内的香水淡然优雅,无意中让初然心底压抑的某些情绪发酵滋生。
&的反转巴黎,号称行走的□□,果然名不虚传。
她动心了。
睡着的叶子骞眉目间尽是柔和,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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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然想起男人醒着的时候,那双看向她的眸子里总是一副清明不沾世俗的样子,仿佛有巨大的吸力,让她不能自拔。
良久,她用手虚虚的盖在叶子骞的眼睛上,为他阻拦一切光的干扰。
也阻断她的心绪。
她想,如果时间能停在这刻,该多好。
元筱从后视镜里洞悉一切,无声地勾起了唇角,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喜欢一个人的心思,藏都藏不住,哪怕只是有一点点的好感,都能被别人精确地分辨出。
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未到最大,副驾驶上的宋焱突然打破平静。
“人呢?”他在懵懂中挥了一下手。
元筱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横在他的胸前,说:“你给我老实点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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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焱哼唧两声,歪头又睡了过去。
路上不算太堵,车子很快便开回了新苑。车一停稳,元筱便解了安全带,身子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的空隙中探到后面,目光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暧昧,上下逡巡着初然和叶子骞。
初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怕叶子骞没睡熟听到元筱的虎狼之词,于是便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说话时轻点儿。
可这动作在元筱眼里变了味儿,她挑眉,用气音问道:“你俩这是个什么情况?”
初然:?
“到哪一步了?”元筱替她着急,尤其是今晚见到郭辰月失态的时候,“向叶子骞这么优秀的男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初然抿唇:“再说吧。”
她搪塞着元筱,也搪塞着自己。
问叶子骞的家庭住址,他一分钟之内报了三个门牌号,没等初然和元筱分辨出哪个是正解,他又咕咕哝哝地说自己住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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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然和元筱对视一眼,都深知今晚叶子骞是回不了家了。
“我送她去酒店,你把宋焱带回家去吧。”元筱提议。
初然同意,拉起宋焱就往家里走。走到单元门口,她不放心似的回头又看了一眼倚在车里的叶子骞,始料未及,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
叶子骞在车内透过玻璃正幽幽地看着她。
下一秒,男人自己开了车门,迈着摇摇晃晃的脚步向她而来。
在初然几乎以为他要过来扑倒自己的时候,男人被绊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砸地的声音很响,是骨骼和大理石之间的碰撞,同时也狠狠地砸到了初然的心上。
她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初然顾不得手里的宋焱,她慌忙迎着叶子骞,蹲下身子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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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骞的裤脚站着灰土,白衬衫和领带也凌乱不堪,他的双手撑在地上,指尖蜷缩扣地,似是在隐忍什么。
许是疼狠了吧,初然想。
“怎么样,很疼吧。”
“能站起来吗?我扶你起来。”
男人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初然听不清也管不了那么多,她依旧只是焦急地询问着他的伤势。
叶子骞缓了片刻,慢慢抬脸,沉杂的黑眸对上她的,那是风起云涌前的片刻安宁。
下一刻,男人的眼神急剧转暗,他抬起手捧住了初然的脸颊,对准她一张一翕的唇瓣,狠狠吻了上去。
同时,一句话落在她的耳畔:“没关系初然,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