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声音,不是用耳朵听的,是从伤口里爬进来的。」
村里来了一个临时工阿荣,四十岁上下,本地人,半夜带着老旧卡车进村,协助运送拍摄器材。他说自己曾在村外务农,是村祠祭品的旧户人,对村内地形了若指掌。
他很健谈,却从不看人眼睛说话。
笑起来的嘴角裂得太开,像是要把整张脸撕开。
凌晨两点。
纪文信起身上厕所,无意间瞥见窗外
阿荣一个人坐在破井旁,对着井口说话。
「……东西给你了……可以让我回去了吧……」
他的脚边放着什麽东西,一坨白白的,像是生r0u,又像脱水的脑组织。雾很浓,声音像被x1进泥土。
纪文信退後一步时,地板嘎吱作响。
阿荣猛然回头。
纪文信吓得摔倒。爬起来再看窗外那里空无一人。
天亮後,江彦丞接到无人机回传的新画面:祠堂旁的石墙上,多了一行红字。
「第一个,已经还给它了。」
不久,阿荣被发现躺在村尾小学旧讲台上,身上盖着破报纸。他si了,全身像是被水泡过,皮肤膨胀、泛白、眼球脱落,嘴巴紧闭,牙齿却像被人从里往外挤裂。
纪文信差点吐出来。
法医到不了,手机讯号全断,无法报警。江彦丞看着阿荣的屍t,眼神僵直。
在屍t手里,有一张录音带。不是他们的录音笔,是老式磁带。
他按下播放键。
「……我听到了……声音从皮肤下面……在喊我名字……」
「……我以为只要喂它一块r0u就好……但它想要的……是声音……活的……」
「……我耳朵里开始流血……我梦见了声音的脸……是你……」
「……你叫江彦丞,对吧……你妈在等你……她说你也是声骨……」
纪文信脸se发白,抢过录音机狠狠摔在地上,却发现──磁带里根本没录音胶。
录音来自哪里?!
当晚,屍t凭空消失。
村口出现了一条新裂缝,裂缝里长出纤细白se神经丝状的「声索」,像植物的触角,微微颤动彷佛在听。
纪文信低声说:
「它开始觉得我们“有声音”。它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