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模仿了我们,而是我们忘记了自己。」
村中天se昼夜不分,像是陷入一场无声日蚀。虽是中午,但yan光黯淡得像h昏。
纪文信把录音带收起,封入密封罐中埋入地底。江彦丞却仍紧抓着那段声音:「你记得我的声音吗?」他一遍遍听,一遍遍听,直到……他开始听见自己曾经说过但没记得说过的话。
那些话在他耳中盘旋:
「我不要回家,那里有个人一直叫我下来……」
「她说她是我妈妈,可是她的嘴在耳边……」
「我小时候……有进过井?」
他头痛yu裂,回忆与幻觉混杂,开始产生时间错乱。当纪文信试图制止他时,他已经认不清自己是不是在说话还是那声音在用他的声音说话。
他们决定寻找村里还活着的老人「刘老吉」,他是当年参与封井仪式的幸存者。
刘老吉的家如同禁地,门口挂满乾枯草人与绑线的纸符,屋内空无一人,但地板下有地下室门,紧闭着。
他们打开地下室,灯光扫下去
满地都是录音带。
每一卷都贴着一个名字,并注明「声已留」、「人已替」。
「这是……封声的方式?」纪文信惊道。
江彦丞找到一卷写着「刘秀莲江母」的录音带。
他按下播放。
录音里,是母亲的声音:
「你若听见这段话,代表你活着。孩子,我替你挡了门,但门一直没关。你要记得:声音不是来找你的,是你曾经开口答应了它……」
这段录音未完,突然中断。下一秒,地下室墙壁开始渗水,水流带着无声的尖叫,好似有无形之喉。
录音机自动播放下一卷:「江彦丞」。
他大惊失se,想撕掉录音带,但手指碰到带面时,耳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等你很久了……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这时,地下室门自动关闭,锁si。墙面浮出一道模糊影像,是江彦丞自己但脸无五官,只有一张「声音的嘴」,裂开,流出声波形的血ye。
纪文信吓得砸开门,两人挣脱出去。回头望,整座地下室如从地面消失,连入口都塌陷。
他们终於明白:「声狱」不在井底,也不在哪个物理空间,而是每个被取代者的记忆里。
每次播放录音,每次回想过去的声音,就像是
重新开了一道声之门。
当晚,江彦丞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井边,一个无脸母亲牵着他,低语:「你再说一次我ai你,好不好?只要你说……我就能变回来……」
但他张口那瞬间,却从自己喉咙听见的是陌生语言
不是说出来,是被放出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