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尘晚下完棋聊完天,回到房间后生姿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宋卿卿:“小姐小姐,尘大人的相貌如何?”
小姑娘表情很是迫不及待,仿佛就等着宋卿卿认可她的审美。
宋卿卿心下有些好笑,生姿这小姑娘虽藏不住话,但却不失为一种可爱,尤其是那副迫不及待想让人认同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又大又圆,唔…她大抵有些能理解刘常那种黑面煞神在面对生姿时总喜欢逗弄两句的想法了——确实挺有意思。
但宋卿卿是个正经人,是以便也实话实说道:“嗯,你说的不错,尘大人确实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子。”
这确实是发自肺腑。
宋卿卿是个极为直白的人,有一便是一,有二便是二,坦然诚实。
尘晚很优秀,无论是相貌还是其他,无可否认她都是万中无一的人物,别的不说,就凭对方那份疑人不用疑人不用的心性就值得宋卿卿对她高看一眼。
要知道哪怕是生于市井小民之中的刘常,在最开始和宋卿卿接触的时候那可都是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倒也不是宋卿卿心眼小,事后责怪刘常什么,只是她明白世人大多都是喜欢以貌取人,见着谁相貌出挑了之后下意识地便会忽略对方的能力,忽然遇上了个对她如此信任的尘晚了之后她心下是有些新奇的感觉。
适才她对尘晚所说的那凶手的相貌体征其实并无证据可言,只是她的一些推测,虽她能肯定自己的判断八/九不离十,但真深究起来,谁去告她道“混淆视听”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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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这种事,信与不信的都是尘晚一念之间,她信,那自然最好,不信,宋卿卿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没想到的是在她说完之后尘晚竟是半分怀疑都没有,甚至还客客气气地朝宋卿卿作揖道:“卿卿之恩,尘晚虽死亦不敢忘。”
语气郑重而尊敬。
偏偏又再配上尘晚那副仿佛做什么都兴致缺缺的冷淡表情,硬是让宋卿卿莫名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是个小忙而已,用得着什么死不死的话就来了么。
大好青年,好好活着不行?
腹诽归腹诽,明面上的场面话该维系的还是要维系一下,毕竟是个美人儿,气着谁了让美人儿不开心了那真是她的罪过。
这样想着,遂两人又坐在堂中聊了些不甚重要的话,大多都是女儿家常见的诗词歌赋,又或者是什么奇闻趣事。
相谈甚欢,相见恨晚,说是一见如故也不为过,气氛妞到甚至差点让生姿觉得自家小姐一会儿都要跟对方定亲了——那欢喜又明媚的模样,生姿在宋卿卿身旁服侍了这么久也从来没见过。
…小姐果然好喜欢看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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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当时心中所想的宋卿卿并不知道,她只顾着跟眼前的人畅快的聊天说话,不过再美好的事总会有终结的时候,坐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在宋卿卿这里得了线索之后尘晚便非常有礼貌的先提出了辞行,表示自己有要事需前去处理。
大抵是要去缉拿真凶交差。
之前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下一听对方要走,宋卿卿当下心里就有些舍不得了,言语之中更是表现的明显,道:“……我还想着再与晚晚多下几局棋学学棋艺呢,日后归京了,与旁人切磋之时才不会丢了人。”
女儿家的含蓄,说话并没有说的很直白,只是借着棋来表露心思。
她不想她走。
尘晚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但在看着宋卿卿的时候眉目间的温和却是有迹可循的,她道:“卿卿放心,我只是去耽搁一日而已,若是脚程快,明日早上便可回来,到时候与卿卿一道上京,路上你若是觉得烦闷,我自可陪卿卿切磋。”
她轻轻道:“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
闻言,宋卿卿眼睛骤然一亮,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像是得了什么糖果的小孩一样:“你真要与我一道上京?不会耽误了你的差事吧?”
有尘晚这么一个美人儿陪着一起北上宋卿卿的心里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满意的,只是尘晚毕竟是领了差事在身,又奉了皇命,她不想对方因她而差事没有办好,受到什么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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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放心,一切有我,定会安排妥当的。”尘晚如是道。
她的声音很镇定,瞬间便安抚到了宋卿卿。
果不其然宋卿卿听后心情甚好,就连事后回了房,用过了饭,她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下去过。
生姿难得见宋卿卿有这么好的心情,便笑着打趣道:“看来小姐似乎很是喜欢尘大人呢。”
她就知道她家小姐最喜欢的事就是看美人儿了,啧,那会在大堂那儿,她家小姐看尘大人的眼睛都是亮的呢。
宋卿卿丝毫不在意自己丫鬟的调侃,还点头坦然道:“晚晚那般漂亮聪明,确实是让人喜欢。”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就是她看上去太冷太不好接近了点,凶巴巴的,像只小狼崽子。”不过好在对她态度还算不错。
生姿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端着打好的热水来伺候宋卿卿洗脚,蹲下身为宋卿卿脱去鞋袜,“可不是么,早上的时候我就多瞧了她一眼,结果被她发现了,一眼扫过来差点吓哭我。”
听上去到现在都还有些惺惺然的感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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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姿胆子本来就不算大,尘晚气势逼人,被吓到了也不算奇怪。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宋卿卿却下意识的为尘晚解释,她舒舒服服的泡着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话声音很是轻柔,“她就是瞧着凶了点,实际上脾气可软了呢,不然的话她的小名也不会叫……”她一下卡住壳,后面的话也记不得原本要说什么了。
什么脾气软?什么小名?
宋卿卿一时间陷入到了一片迷雾之中,往事再次模糊如镜花水月,一碰就碎,更不记得方才在想什么了。
“什么软?”生姿提了水壶来在往洗脚盆中加水,没有听清宋卿卿的话,便问,“小姐刚才在说什么?”
听到丫鬟的声音,宋卿卿一下回过了神,“没什么……”
她略微有些迟疑道。
…她到底刚刚想起了什么?为什么转瞬就不记得了……
“说起来尘大人真是好生年轻,没想到她居然是京都布防局的大人呢。”伺候着宋卿卿泡脚,主仆二人便也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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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她十三岁便中举了,走到如今的位置也不是太意外。”
生姿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顿时有些遗憾:“是啊,不过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尘大人居然丧……”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推门而入的顾盼打断了。
“小姐——”
顾盼走了过来,低眉垂目,对宋卿卿作揖道:“小姐,这边客栈的事已了,京都那边催得急…”
是来问何日起身回京的。
说到这个宋卿卿难免便想起了那会儿拆开她父亲周廷生寄予她的信件,还是专程走的军中驿线,以为是有什么着急事呢,没想到对方只是在信中催促她早日归京,最好能赶上冬月十一襄阳王举办的马球赛。
信上虽然对此事只是寥寥的提了两笔,但里面的意思宋卿卿不是看不懂,不用猜便也知道那场马球赛上定有大量的适婚青年。
她父母亲这般催她归京,其实就是想为她挑选夫婿呢。
宋卿卿心想自个儿倒不是不愿意成亲,只是这事需得自个来才行,毕竟是她与对方过上那么几十年的日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为常理,可若是自个不喜欢,那也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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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挑夫婿,唔…那怎么的也得挑个模样好看,赏心悦目的,最好是像尘晚那般年纪青青,年少有为,又知书达理懂进退,明她心意,宋卿卿认真想道。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她还真觉得尘晚最适合成亲过日子了。
于是她便问道:“你二人觉着,求亲的话只见过一面便去,会不会太匆忙?”
她素来直白,绕不了弯。
既是觉得可以又喜欢的,那直接提亲将人定下来就好了,再者尘晚长的那般好看,喜欢她的人定然很多,自己得早下手才是。
生姿与顾盼虽不懂宋卿卿为何忽然提到这个话题,但两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主要还是得听老爷夫人的,再者便是看眼缘吧?”年纪小的生姿并不懂情爱,只遁常理道。
而顾盼年长,想的便多:“奴婢觉得还是应该多方考量一下,诸如对方的家世,人品如何,至于眼缘或是其他,反倒是其次。”
宋卿卿觉得很有道理,肃然点头道:“对方年少有为,与我家世相当,不,或许要比我家更高上一些,模样也出挑,品性么?这暂时还不知道。”
瞧尘晚那周身气度,世家大族肯定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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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生姿与顾盼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一丝沉重意味,听这话的意思,她家小姐心里是有人了?
这才几日?她们小姐是看上谁了!?
宋卿卿不知道自己两个丫鬟因为自己的一席话而惶恐不安,只在那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不过顾盼说的也对,成亲这种大事还是应该多番考量,但既是要考量,那便应与对方多多接触。
于是她便自然而然地将问题转移成了有什么法子能再约约对方。
虽尘晚说了明日便归,可这事还得主动一些才行。
想着想着她目光就是一转,径直落在了桌案上的茶具上,顿时一下笑弯了眼,问生姿:“说起来,那会我让你备的好茶你可有送给尘大人?”
生姿有些傻眼:“…我,我送了啊。”
她家小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啊?刚才不是还说要提亲么?怎么这会儿就是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