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太子他秀色可餐 > 贰

里头半晌都没有动静,直到华摇失去了耐性,刚往前走了两步,车内率先探出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起车帘,弯腰走了出来。
华摇眉梢轻挑,下一刻眼睛亮起。
出来的是个男人,五官端正柔和,像极了不染俗世烟火的天上仙人,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勾人,眼尾缀着一颗黑色小痣,好看的过分。
他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穿了一身白净的衣裳,青丝整整齐齐地用以白带束在头顶,再穿过一只简单的白玉簪。
双手略显局促地缩在袖子里,那人表情看起来有些迷茫,扫了四下一眼,似乎是在畏惧眼前个个提着刀的众人,尤其畏惧拿剑指着马车的华摇。
华摇咽了口唾沫,默默将剑放下。
“咳咳咳……”还未待开口,男人先问候了一连串的咳嗽声,他身子看着便孱弱,仿佛风再强些一吹,便要晕过去了似的。
华摇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男人咳嗽完,对华摇略略弯腰鞠了一躬,轻声道:“在下只是个路过的读书人,还望少侠饶命……”
换作平时,华摇一定会眼一横,眉锁起,大声喝道:“坐人贩子的马车路过?!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当着我的面编鬼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此刻的现实是,华摇脸上泛起了诡异的薄红,甚至还带了几分羞赧的笑意,像个小女子似的巧笑嫣然,同样轻声回应:“这哪有什么少侠呀,叫女侠还差不多。”
边上,小伟瞧了华摇那眼神,那表情,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嘴巴历来没个把门的他小声跟身边人揶揄道:“糟糕了,老大那看见好看公子就走不动道的老毛病又犯了……”
华摇耳尖,扭头瞪了他一眼,小伟立即收了嬉笑的表情,可谓是怂的不行。
华摇很快回过头,一直盯着男人笑,那笑容,直叫人头皮发麻。
男人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位置。还在马车上,离地四尺左右,没有板凳,他扫了眼暂不作为的众人,慢吞吞地从马车上爬下来,复对华摇再一拱手弯腰,俨然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形象。
“女侠饶命,在下并不知道这是人贩的马车,只是身无分文,这才偷摸着上了车借此捎一段路。”他嗓音柔和,有一种暮春三月微风轻过的温缓,不骄不躁,听着舒服不做作。
跟着男人的嗓音和眼中碧波,华摇春心荡漾不止。
身为女子,她一直有个老毛病,即喜欢看面容俊秀好看的男子,只要是好看男子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触及下限和观念,她都能为对方办到,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流氓,好色之徒,毫无节操可言。
这个毛病还是来源于家里,那时她还是将军之女,被誉为奇才,怎么说,也是叫个才女的名。
但才女也有才女的烦恼,成才年纪尚早,经历见识亦少,有一日夜里华摇梦魇起身,隐隐约约见床头坐着一个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倒是不怕人,若真是个人,差不多得是怕她。但借着月光,那人扭过头看,华摇看清了对方的脸,竟是满脸的脓包血水,油发散乱,嘴巴歪斜,露出鲜红牙龈和几颗黄污的大牙来。
那是华摇第一次被吓晕,足足晕了有三天三夜,醒后还发起了高烧,两个月过去方才好透彻。
不知道床头的人是谁,反正之前没人见过,之后也没人见过,只是自那以后华摇便喜欢盯着年轻俊秀的男子看,有时看一天下来,都不带累的。
这毛病一不害人,二不害己,大家也便随着华摇去了,只当是偶尔茶余饭后的小乐子拿出来笑一笑。
眼前这男人模样生的实在太过俊秀,华摇从前从未见过,忍不住吧唧吧唧嘴,就差哈濑子流下来。
她看入迷了,还未搭话,有人便抢着喊道:“什么搭车捎路,我看你分明和那人贩子是一伙的!”
华摇回过神,像个和事佬样朝自己这边的手下摆了摆手:“哎哎哎,事实有待考究,先别妄下定论啊。我看这位公子……”她嘴角大有又要起飞的趋势,只得强行下敛,做出一副正经样,“咳咳,这位公子看着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应该不会是那种污秽肮脏之人,就先……”
华摇似乎是在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位翩翩少年郎。
男人满眼期待地望着她。
沉吟半晌,华摇忽然将手一拍,笑眯眯道:“就先把他带回祁涉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祁涉山与隔壁的何在山共属一脉,是通往京都的必经之道。早年行军打仗,此处也被当作一道大关隘,皇帝派下不少精兵驻守于此。起初只在山脚设防,山上插哨,后来战事结束,便演变为在山脚插哨,山上设防。
安绥国与东临国的关系一向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今天能好的跟哥俩似的,明天就能架弩扛枪地中门对瞄,哪天就是突然打起来,都不算怪事。
只是近些年两国关系越渐微妙,多年未开战,皇帝早已将祁涉山的兵力撤走,华摇便带着自己的一众小弟过去占山为王。
一占,就是当了三年的土匪头子。
以帷帽遮面,众人皆不辨此人为谁,只道是这土匪头子胆子奇大,武功不俗,连官兵都奈何不了。
男人被华摇风风火火地带上了山。看在脸的份上,华摇对他客气至极,手脚不舍得捆起来就算了,还主动帮人家拿行李。两人顶着晨光熹微并肩而行,就好像出来郊游似的。
一路上,华摇问题忒多。
“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公子打从哪来要往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年方几何?家中尚有婚配?”
许是察觉华摇并无加害之意,男人微微一笑,笑的礼貌而疏离,一并作答:“在下姓陈,名辞,字子皙。家住仓息州。打从抚州来,要往仓息州去。今年……已二十有一,尚未婚配。”
华摇听着甚是开心,眉头一挑,心里暗暗地想,是个正儿八经的模式,问什么答什么,看着乖顺温和,非常好。
面对这样一群人,跑是肯定跑不过了,陈辞只得顺从地跟着他们走,微微侧头,打量了身边的华摇一番。
姑娘身形高挑,穿了一袭暗红色的衣裳,金丝绣着一道道的水波纹理。手上扣着皮革所制的护腕,腰佩长剑,而一头长发利落地束在头顶,显得干练而恣意潇洒,戴一顶帷帽,黑纱被撩起挂在了帽檐上,浑身风范使她看起来和山匪八竿子打不着,倒是像极了行走江湖随时拔刀相助的侠女。
她亦算是好看,五官轮廓分明,眉宇间有几分男子的英气,没有表情时看着如高山松雪般清冷,倘若笑起,又如同松雪融化般沁人心脾。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陈辞不禁想,山匪?还是只是个贪玩的姑娘,喜欢扮演坏人?
他只是多看了华摇一眼,便被华摇眼尖地捕捉到了,笑嘻嘻地扭过头来对上他视线。
“咳咳咳。”陈辞掩唇咳嗽两声,别开目光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驻守此处的官兵在山上建起了大大小小的几间房,后来华摇占领此处,便在这些房的基础上又扩建了一圈,三年下来,已经成了大规模。
一回寨子,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胡子大汉,上半身裹了一件虎皮袄,却露出半边臂膀,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肌肉,活像只大老虎成了精,看的陈辞眉心一跳。
虎皮大汉看起来神色慌张急促,走到华摇身边耳语了两句,只见华摇神色微微一变,回了两句什么话,紧接着把陈辞的包袱给了大汉,便最后依依不舍地瞧陈辞一眼,还是快步离开了。
陈辞还未多想,就见大汉拎着包袱朝自己走来,高高大大的个子,做出一个极其与身形气质不符的“请”的动作,就像是强行拗出来的,怪……怪勉强人的。
陈辞冲他和气一笑,温声问:“去哪?”
那大汉粗着嗓子回答:“老大让你在这儿待几天,俺带你去住处。”
陈辞扫了眼华摇的背影,一抹红拐了个弯,消失在泥墙旁。
“好。”陈辞答,当真跟着大汉走了。
没想到寨子还挺大,一间间房屋左右贯穿前后相连,星罗棋布般排列在这半山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汉领着陈辞左拐右拐,才总算停在了一处屋舍前。这间单从外面看就和其他的屋子不一样,且不说周围环境清幽好看,就是门前都配了两个人看守,乍一看,应该是住着什么大人物的地方。
要说大人物的话,这整座山最大的,应该就是方才那个姑娘了吧。
虎皮大汉上前去和守在门口的守卫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话,然后朝陈辞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老大吩咐了,你就住这间房。”大汉把包袱还给陈辞,“三餐都会有人送来的,你不要乱跑,还有……”
大汉挠了挠后脑,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慢吞吞道:“早点休息,不然第二天就会有黑眼圈,就不好看了……”
大汉一脸憋了尿的酸涩表情,陈辞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想大汉突然扭头就跑,喊道:“不知道不知道!老大让俺跟你说的!”
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