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离展馆不远,两人先到了会场,在展会接待处换好了参展证。
陆时楠拿着吊牌,盯住上面的照片,满脸嫌弃:“什么破打印机,把老子整得像去了西藏骑行似的。”
楚炀瞄了一眼:“哈哈哈。”
也不知道照片是怎么打印的,陆时楠的脸还是俊的,但整张照片的颜色很深,他的皮肤起码深了五六个色号。
陆时楠瞅了瞅楚炀吊牌上的照片,摸着下巴有所思:“破打印机成精了吧。”
楚炀的照片也不咋的,但起码没那么那么黑,还是能够瞧出来是一漂亮的小伙。
陆时楠把两张证件贴着一捆,塞进兜里:“走了,去吃东西。”
楚炀:“那个……我的证件。”
陆时楠:“放我这里,回去给你。”
楚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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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津的南市,有一条夜市街,到了晚上相当热闹。
一整条街上,纵七横八的拉着一串串的灯泡,摊位上冒出阵阵的白烟,四下里飘散各种小吃的香味。
地面泛着一层层厚厚的油腻,不妨碍人们高调的光顾每家摊位。
陆时楠来过两次,站在一家摊位前,和其他人一样,抻着脖子大声喊道:“炸鸡多加孜然,一份少辣。喂喂,再加上四块特大鸡排。”
店主两只手一起上阵,一手捞起油锅里的新嫩炸鸡,一手利落在上面撒上孜然,梅子粉……
周围吵吵闹闹,陆时楠声音小一点,都怕他听不见。
陆时楠拎着一大袋炸鸡,豪横的从人群中挤出来,身上都带着孜然香。
楚炀没进人堆,在店外空一点的地方等他。陆时楠拎起袋子,笑嘻嘻的冲他示意了下。
楚炀觉得陆时楠有时候会过分接地气,很容易让人忘记他“人狠骚话多”的总裁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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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楠刚一走近,立马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炸得喷香的鸡排,给到楚炀:“德津第一炸,这家店的炸鸡味道特别正。肉质鲜嫩,香味十足。”
楚炀也不可客气,咬了一口,孜然裹着刚刚烤出来的鸡肉,皮脆肉酥,不油不焦。
“嗯,很不错。”
陆时楠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复杂,不知在笑什么。
是笑自己买的炸鸡买不错,或者,是因为听到了这人的夸赞。
两人吃吃逛逛了一路,陆时楠买了锅贴,钵钵糕,卤鸭舌……还有两碗热腾腾的鸭血粉丝汤。
楚炀拿着钵钵糕,像在吃棒棒糖:“还以为你会找一家什么五星级大酒店。”
陆时楠想也不想:“你不是不想呆在室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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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炀不喜欢封闭的环境,平时还好,但下午在飞机上的那件事,他的幽闭症发作,下意识的不愿呆在房间里。
然而,陆时楠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这么了解了。
陆时楠吸溜着粉丝,说话含糊:“怎么,是不是被老子感动了?”
楚炀:“……”
陆时楠冲他挤挤眼,开玩笑:“没事,以身相许就好。”
楚炀笑出来:“溜猫不是铲屎官的职责么?还要什么相许?”
“嘿。突然这么有自觉了。”陆时楠语调拔高,“那给不给撸两下啊。”
“做梦吧。”楚炀把竹签扔进垃圾桶,起身道,“愚蠢的人类。”
陆时楠愣了愣,呆望楚炀的背影,利索的把剩下的几口汤喝光,他怀疑店家在他的碗里乱撒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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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家便利店,楚炀拐进去,买了几罐啤酒。
露天篮球场里,led大灯把球场照得通亮,场内还有几个少年在打球。
场边放着两排高低凳,空空荡荡的,一张上面扔着少年们的外套,和几只乱丢的书包。
楚炀来到另一张空着的高低凳前,往上走了两级,找了一级台阶坐下。
陆时楠走到他同一级台阶,顿了顿脚步,又向上走到最上面一级台阶,居高而坐。
楚炀把一罐啤酒扔给他:“陆总你这是矫情,还是傲娇?”
“就不能是总裁的自我修养?”陆时楠和楚炀碰了下啤酒罐,手臂往左右一扫,“纵览全局。”
楚炀的一口啤酒差点没笑喷出来。
两人喝着酒,看球场上的少年们挥汗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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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空莫名变得和谐起来。
陆时楠有一搭没一搭找话题聊天,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到楚炀的身上。
“喵儿,我和韩海王不一样的。”
“嗯?”
楚炀全神贯注在球场上,一个少年一记远投的三分,在半空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正中篮筐。
“啪啪啪——”
楚炀忍不住鼓掌,没留意到陆时楠的话:“你说什么?”
陆时楠两手撑在台阶上,身体稍微前倾:“老子是说,我和韩昊宸那个傻逼是不一样的。”
这一回楚炀听清楚了,“哦”了声:“不一样会同在渣攻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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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楠辩解:“那年,我出国前建了个死党群,鬼他妈知道会发展成渣攻群啊。”
楚炀:“呵呵,还是群主。”
“早不是了!群主很早就让掉了。”陆时楠在手机上戳开群页面,严肃抗议,“我不渣。”
楚炀身体往后靠在高一级的台阶上,懒声说:“邹羽飞。”
“……”
陆时楠炸毛了:“他的脸我都脸盲,他自己要倒贴我能怎么办!就像你以前……”
陆时楠猛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赶紧闭嘴,还是看到楚炀的神色悄然一闪。
楚炀其实没太在意,毕竟那个单相思陆时楠的人,不是他。
楚炀喝了口啤酒,有些感慨:“你以前挺讨厌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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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楠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他想解释,然后越描越黑的歪到一个很诡异的方向上去了。
“现在呢?”
“现在?现在当然不讨厌了。”
“哦,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陆总的抬爱?”
——那当然!现在不是讨厌,是喜欢啊!
这句话,陆时楠想想,没说出来。
他爬下几级台阶,和楚炀并排坐了:“说起来,倒是你,在飞机上为什么会抓着我?是不是觉得我比韩海王值得信任?”
“呵呵。”楚炀喝了酒,眼神有些飘,瞥人的时候,多了几分自己没察觉的风情,“哦,当时眼花,以为是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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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楠:“………………”
有这么英俊的空姐吗!
骗汪呢?!
——
翌日一大早,展馆里面涌进了不少来参观的人。
德津这次的会展规模很大,国内大部分的古玩行的业内人士都来了。
昨晚回宾馆之后,楚炀研究了一下展商目录。会展横跨了三个场馆,最大的中央展馆,和东西各两个分馆。
中央展馆主要是国内几个比较大的古玩市场。包括朗家坊在内的三大坊,都安排了参展商。
朗家坊在展馆最中心的醒目位置,由二十多家店铺组成的参展商,吸引了各地不少的爱好者。朗家坊的货品品相,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有目共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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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地方的参展商别出心裁的把展位装修得古色古香,让参观者在第一视觉上,就能够感受到古代的氛围。
展馆内囊括了各地古玩市场的藏品,远到秦汉晋唐,近到明清民初,里面展出的货品着实不少,但能不能淘中心仪的正货,就看上货人的本事了。
进了展馆后,陆时楠紧紧跟着楚炀:“你这次怎么没参展?”
楚炀边走边看,偶尔在一两家展位前停下:“我店里的货还不是很多,这次就不掺和了。先来打打样。”
“样打得怎么样?”楚炀每次逗留摊位,看货,陆时楠就跟复制黏贴一样,也要装模作样的拿起来瞅两眼。
陆时楠若无其事的扫向两侧的摊位,“这些人看我俩的眼神可不对劲。”
楚炀应道:“像看两头肥羊。”
楚炀故意走开陆时楠两步:“明明只有你是肥羊。”
那些展商不认识他俩,见他们面生,又年轻,全当二人是刚入行的新人,介绍货品的说辞一套一套的,尽想着要在这两个新手身上赚一票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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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咋还人身攻击了?”
陆时楠硬是跟紧楚炀,“你躲啥躲?爷爷说了,让老子贴着你。”
“贴?”
楚炀眉角轻轻挑起,仿似初春刚融的春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清冷。
“陆老是这样说的?”
“当然。”陆时楠脸皮厚,睁眼说瞎话,草稿也不用打。
陆时楠出门前,陆同文翘着一只脚,从客厅一瘸一拐的来到玄关,对他千叮万嘱:“时楠,你钱包捂捂牢,不要乱收,听人家小楚的,他问价了你再买。知道不。这种会展,最怕的就是去当冤大头。”
陆时楠正在穿鞋,眼皮子一耷:“爷爷,我瞧着像冤大头吗?”
陆同文郑重其事的表示:“嗯,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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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楠:“……”
……
一圈逛下来,楚炀收了两件俏货,陆时楠主动拎包:“就两件?没有看中其他的?”
楚炀此时的心思在手里拿着一只黑白瓷瓶上:“这花瓶不错,但有点贵。”
摊位里的店家抬头看了看楚炀,没吭声。
“能有多贵?”陆时楠也瞅了两眼,低声说,“黑不溜秋的玩意儿,瞧着品相就不咋地。”
店家瞟向陆时楠,眼底透出几分怜悯。
“呵呵。”
楚炀放下花瓶,假装不认识陆时楠,呵呵呵的走快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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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没几步,陆时楠听见有参观者问价那只花瓶。
“8580万。”店家报了个价,表示不还价。
陆时楠:“??!!靠!”
陆时楠疾步跟上楚炀:“什么来头?那么贵?比老子那只变釉鎏金高了近一倍?”
“元代的,枢府霁蓝釉留白盘龙纹象耳瓶。”
楚炀刚才仔细看了那只花瓶,是真品,而且保养的很好。
“这个摊主很良心的,没有乱抬价。”楚炀说,“蓝釉始于唐,兴于元。霁色空灵澄澈,如雨后天青,是蓝釉里面最纯粹的一种。那只花瓶的釉色浓淡相宜,泽如深海。釉面温润光洁,没有气泡,没有开纹,是件很完美的藏品。要是拿去拍卖,起码一亿以上。”
楚炀从陆时楠手里接过拎袋:“陆总,一次走眼没关系,多看几次就行了。”
陆时楠逼逼的自认:“老子走眼了多少年了。你们这行,真他妈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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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走进东馆。
和中央展馆相比,东馆的摊位布局很单一,每一个都是主办方标准的隔间。
这里大多是私人展位,不属于任何一家古玩市场。
相对的,逛这间展馆需要更厉害的眼色,在这儿能淘到好货,而更可能是被坑到自闭。
楚炀让陆时楠自己先逛,他去趟洗手间:“陆总,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你可以的。”
他还挑事的握了握拳头:“冲鸭。”
陆时楠呆掉。
楚炀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打气:“看中什么,去问个价。”
陆时楠犹疑:“不买不是不让问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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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不行,展会上可以。卖家出价,你自己再掂量。”
“老子就是掂量不出来啊。”
陆时楠不敢问价,怕一出口别人就发现他是纸糊的棒槌。
楚炀指指自己:“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陆时楠没好气的说:“那你快去快回。”
“这么舍不得我?”
“别让老子广播找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