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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奴是个伶俐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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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衣镇建制以来,便一直是为北境军队打造铁甲之地,城中铁铺林立,随处可见。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石虎坐在城东一间铁匠铺门前,拧着一张刀疤脸,目光阴森地巡视着来往行人。

    他一早便得了陆仙人“敕令”——任何可疑之人不许接近铁铺一步。

    石虎身材高大,长相又十分凶恶,路过行人见了他都躲瘟神一般绕着走。

    一道清瘦的身影拎着两只食盒,从路上款款走来。

    石虎“噌”地站起身,裂开大嘴喊道,

    “小奴姑娘!饭好啦?”

    女孩儿家爱美,林小奴昨夜吃饱了饭,便洗净了脸面又换了干净衣物,此时娇弱的模样显得颇为俏丽。

    林小奴白了石虎一眼,

    “你早上吃那么多,这会又饿啦?”

    石虎嘿嘿笑两声,拍了拍自己肚子,

    “我肚囊宽敞得很,再多的饭也装得下。”

    林小奴抿嘴偷笑,轻轻放下一只食盒,关切地看向铁铺大门,

    “陆哥怎么样了?”

    石虎揭开食盒,拿起一张面饼大嚼起来,含糊说道,

    “不知道,他让我守在门口,不许我进去。”

    林小奴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

    “我去瞧瞧他。”

    说着,拎着食盒袅袅婷婷走进了铁铺。

    炼铁的炉火早就熄了,铺子里一片昏暗,陆遮正盯着几块铁坯发愣。

    林小奴悄悄走到他身后,

    “陆哥陆哥?”

    她喊了两声,见陆遮毫无反应,又隐约听见他坐在地上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小心地伸手拍了拍陆遮肩膀。

    陆遮记忆中的那张“神臂弩”的现代复刻图,用的是齿轮结构。

    可此时的冶铁技术落后,粗糙的炼铁炉根本打不出精密的齿轮。

    他正琢磨着怎么改炉子,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摸在自己肩头,顿时被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瞪向身后。

    林小奴被他目光吓得一缩,双手捧住胸口,一双空濛的眼睛怯生生看向陆遮。

    “小奴?”

    陆遮一愣,随即笑着站起身,摸了摸林小奴的头,

    “你怎么来了?”

    林小奴指着地上的食盒,抿嘴笑道,

    “开饭啦!”

    “这几个铁旮沓有什么好看?”

    陆遮叹了口气,

    “这几个铁旮沓变不成我想要的样子。”

    林小奴歪着头想了想,

    “打铁我不懂,但是我师父以前说过,一副药治不好,就要换个治病路子,光改几味药材是没用的。”

    陆遮听了她的话,忽然之间灵光一闪,茅塞顿开。

    他大笑一声,猛地转过身一把抱起林小奴,原地转了几个圈,

    “对啊!我竟蠢到还想改炉子!齿轮不行,换成滑轮不就得了?”

    林小奴突然被他抱住,吓得“啊”地惊呼一声,随即挣扎着跳下来,只羞得满脸通红。

    陆遮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小奴,你可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林小奴低着头,结结巴巴道,

    “我我晚饭时再再来”

    说着,拿起食盒逃一样跑出了铁铺。

    石虎早就在门外听见了陆遮的朗笑和林小奴惊呼,又见她满脸羞红地逃走,嘿嘿干笑两声,

    “陆仙人也太猴儿急了点!”

    见林小奴走远了,石虎又坐回地上,百无聊赖地盯着过往行人。

    日头渐渐西斜,镇中的民房冒出缕缕炊烟,石虎肚子里又打起了鼓,不禁站起身眺望着林小奴的身影。

    突然,一声巨响在他身后轰然炸开。

    浓郁的黑烟,从铁铺门缝里滚滚冒出来,陆遮撞开门冲出房子,脸上熏得比烙饼的锅底都黑。

    石虎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看了一眼冒着黑烟的铁铺,挠着头笑道,

    “你这是打铁还是炼丹呐?”

    陆遮正弯着腰咳嗦个不停,猛地一挥手,

    “放屁!再去取二十斤生铁来!”

    石虎嘿嘿笑了两声,急忙向远处跑去。

    陆遮揉了揉被熏得生疼的眼睛,

    “大爷的!打铁这事儿还真有点难!”

    当陆遮抬着二十斤生铁再次走进铁匠铺后,便再没有出来。

    直到第二日傍晚,燕十三也来了,和林小奴、石虎一起焦急地等在铁铺门口。

    “吱牙”一声轻响。

    陆遮推开门,面带笑意看着三人,

    “燕将军,我正要让石虎去找你。”

    燕十三紧张地看着陆遮,

    “陆兄弟,破甲弩?”

    陆遮晃了晃一把制式奇特的劲弩,咧嘴笑了起来,熏得黢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

    “咱们这就去见步六孤将军!”

    流民军大营,演武场,夕阳余晖把绑在木桩上的皮甲染得血红。

    流民军士兵围在演武场四周,探头探脑的看着步六孤拔凌手里那把样式奇特的劲弩。

    他本是铁衣镇出身,也懂一些军械制造之法,见劲弩上按着一些制式精巧的滑轮结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底,笑着看向万俟奴,

    “万俟将军,你想不想亲自试试?”

    万俟奴举着一只酒壶,不耐烦的摆摆手,眼角余光却在偷偷打量那把破甲弩,

    “不用!一会砍他狗头时候我再亲自动手!”

    步六孤拔凌把破甲弩递给陆遮,一指绑在木桩上的六层皮甲,

    “陆兄弟,让我们开开眼吧!”

    陆遮微一点头,把破甲弩放在腿边,伸脚一踏,挂上了弓弦,抬手瞄准木桩上的皮甲。

    所有人屏息凝神,紧紧盯着破甲弩上的白羽箭。

    “等一下!”

    万俟奴指节发白,紧紧攥着酒壶,

    “你这才不到二十步,就算射穿了六层甲,也上不了战阵!”

    “狗日的!”

    石虎大怒,

    “二十步内射穿六层甲威力也足够了!”

    万俟奴撇撇嘴,冷笑道,

    “将军要的是上得战场的真东西!银样蜡枪头顶个屁用!”

    陆遮轻笑一声,

    “万俟将军说得在理,陆某后退几步就是了。”

    说着,向后走去。

    他越走,众人越是心惊,一直走到五十步开外!

    “万俟将军,五十步可足够了?”

    万俟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劲弩能在五十步外射穿六层皮甲,仰头灌了一口烈酒,随意摆摆手,

    “行了,开始吧。”

    陆遮慢慢举起破甲弩,瞄向木桩,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紧紧盯着他,就连万俟奴也收起了轻蔑的表情,紧张地看向那只白羽箭。

    “嗖!”

    凄厉的破空声响起,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闪,白羽箭深深刺入皮甲,露在外面的箭尾还在“嗡嗡”地抖动。

    万俟奴攥着酒壶的手骤然握紧,微微颤抖起来。

    步六孤拔凌快步走到木桩前,亲手解下皮甲。

    所有人都看到,那只白羽箭不仅射穿了六层皮甲,箭头甚至入木半寸深!

    “啪嗒!”

    酒壶掉落在地上,万俟奴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盯着木桩,好像一只雨淋的蛤蟆。

    演武场上瞬间响起了潮水般的惊呼声,五十步破六层甲,便是朝廷也没有这样制式的劲弩!

    陆遮悄悄松了口气。

    大爷的!老子试箭时候可是射穿了两层铁皮的!

    石虎冲过来一把抱起陆遮,得意地大喊,

    “陆仙人可是太上教祖的高徒!”

    他挥舞着破甲弩,

    “这是弩吗?这他娘的是法器!”

    满场的喝彩声中,步六孤拔凌满脸笑容看着陆遮,忽然面色一沉,转头把皮甲扔进万俟奴怀里,一伸手,

    “万俟将军?”

    万俟奴阴毒地看着陆遮,把牙咬得“嘎吱”响,脸涨红得快要渗出了血,慢慢拿出虎符一把塞进步六孤拔凌手里,转身大步离开了演武场。

    步六孤拔凌举起双手,大喊道,

    “诸位!诸位!”

    场面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陆遮听令!”

    陆遮抱拳道,

    “在!”

    步六孤拔凌把虎符举到他面前,

    “现在封你为右将军,统率右军!与燕十三一同讨伐拓跋浑!”

    陆遮双手接过虎符,

    “末将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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