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一进门就把租来的西装小心翼翼地脱下来挂好,然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他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有十几条林小雨的未读消息。
「怎么样怎么样?」
「见到多少大佬了?」
「江若风有没有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苏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直接拨通了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林小雨敷着面膜,眼睛瞪得像铜铃。
\"快说!我面膜都要干了!\"林小雨迫不及待地催促。
苏慕把手机支在茶几上,一边解领带一边说:\"你知道今晚我见到谁了吗?天悦投资的赵明、华晟集团的副总裁、还有那个经常上财经杂志的王董事长!\"
\"卧槽!\"林小雨一把扯下面膜,\"这些人脉够你少奋斗十年!\"
\"不止。\"苏慕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啪地打开,\"江若风全程搂着我的腰,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他男朋友。\"
林小雨倒吸一口凉气:\"你成功了?\"
\"还没。\"苏慕灌了口啤酒,冰凉的液l滑过喉咙,\"但差不多了。他约我周五去看艺术展。\"
\"等等,那块表呢?被发现是假的了吗?\"
苏慕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得意:\"差点。林世诚那个混蛋当众拆穿我,但江若风\"他停顿了一下,想起江若风当时看他的眼神,\"江若风帮我圆了场,还说他的表和我的是通款。\"
林小雨瞪大眼睛:\"他明知是假货还帮你?这不科学啊!\"
\"更绝的在后面。\"苏慕把啤酒罐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给了我私人助理的联系方式,说以后需要参加活动直接找他准备衣服和配饰。\"
\"天呐\"林小雨捂住嘴,\"这已经不是钓到金龟婿了,这是钓到金山了吧?\"
苏慕轻笑一声,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个鞋盒,里面是他珍藏的各种高仿配饰——皮带、袖扣、钱包,每一样都精心挑选,足以以假乱真。
\"看这个。\"他拿出一条爱马仕皮带,\"花了我两千八,和正品几乎一模一样。但现在\"他随手把皮带扔回盒子,\"不需要了。\"
林小雨凑近屏幕:\"苏慕,你确定这只是利用吗?我怎么感觉江若风对你\"
\"打住。\"苏慕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我们各取所需而已。他喜欢带个漂亮花瓶出席场合,我需要他的人脉资源,就这么简单。\"
\"那他搂你腰,说要带你见世面,还约你看艺术展?\"
\"富人的消遣罢了。\"苏慕撇撇嘴,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露台上江若风靠近时的那股龙涎香气,\"这种人我见多了,新鲜感一过就会找下一个目标。\"
林小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你接下来什么计划?\"
\"周五的艺术展是个好机会。\"苏慕打开手机日历,\"我查过了,那个展览主办方是城中顶级画廊,去的都是艺术圈和收藏界的大佬。\"
\"所以你打算\"
\"继续巩固人设。\"苏慕点开搜索引擎,输入几个艺术家的名字,\"得恶补一下当代艺术知识,免得到时侯露怯。\"
林小雨摇摇头:\"你真是我见过最敬业的心机boy。\"
\"这叫职业素养。\"苏慕冲屏幕抛了个媚眼,\"钓金龟婿也是一门技术活。\"
挂断电话后,苏慕拿着啤酒走到窗前。他的公寓位于城西老小区,窗外是杂乱的电线和斑驳的墙面,与今晚云境酒店68层的璀璨夜景形成鲜明对比。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点开后苏慕差点把啤酒喷出来——验证消息写着「江总助理,负责您周五的着装」。
通过申请后,对方立刻发来几条消息:
「苏先生好,我是江总的助理张诚」
「江总吩咐我为您准备周五艺术展的着装」
「请问您方便明天下午来一趟我们合作的设计师工作室吗?」
苏慕咬着嘴唇回复:「好的,地址发我」
对方秒回了一个定位,是城中最高端的设计师品牌集合店,只接受预约制客户。
「江总说您喜欢蓝色,我们会准备几套供您选择」
苏慕愣住了。他不记得自已跟江若风提过喜欢蓝色,除非江若风注意到了他常穿蓝色衬衫。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颤。他放下手机,走到浴室准备洗漱。镜子里的男人眼角微微下垂,嘴唇因为酒精而泛着淡淡的红。苏慕伸手触碰镜面,突然想起江若风在酒会上看他的眼神——那种专注的、带着探究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看穿。
\"别想太多,\"他对镜子里的自已说,\"这只是场交易。\"
但当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回放江若风在露台上靠近他的那一幕。那个距离近到他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张诚发来的消息:「忘记问了,您的鞋码是?」
苏慕回复后,对方发来一个ok的手势,对话就此结束。没有多余的寒暄,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苏慕突然有些好奇,江若风到底是怎么跟助理描述他们关系的?
他翻了个身,点开江若风的朋友圈——依然只有零星几条行业动态,最新的一条是一周前转发的金融峰会报道。苏慕点开那张配图,放大后仔细端详照片里的江若风——西装笔挺,表情冷峻,举手投足间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场。
完全不像今晚那个在众人面前搂着他腰,替他圆谎的江若风。
苏慕鬼使神差地点了保存图片,然后立刻被自已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迅速锁上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
\"冷静点,苏慕,\"他在心里警告自已,\"别被一点小恩小惠迷惑了。你的目标是他的资源和人脉,不是他的心。\"
但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反驳:如果既能得到资源,又能得到他的心,不是更好吗?
这个危险的念头让苏慕猛地坐起身。他拿起床头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强迫自已清醒过来。
\"不行,\"他喃喃自语,\"玩火会自焚的。\"
他重新躺下,决定不再想江若风的事。周五的艺术展只是一次普通社交活动,他要让的就是表现得l,给那些艺术圈的大佬留下好印象,拓展自已的人脉。至于江若风保持适当的距离就好。
然而当他关灯准备睡觉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来自江若风的消息:
「今晚表现很好。周五见。」
简单八个字,却让苏慕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钟,才犹豫着回复:
「谢谢你的邀请,晚安。」
发完他就后悔了——太正式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已。但撤回已经来不及,江若风已经看到了,并且回了一个简单的「晚安」表情。
苏慕把手机扔到一边,拉起被子蒙住头。他告诉自已,这种心跳加速只是因为即将到手的人脉资源,仅此而已。
绝对不是因为那条消息来自江若风本人。
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