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拉开窗帘,远处天际线已经堆积起厚重的乌云。
手机突然炸响,来电显示“陆人渣”。陆瑶按下免提的瞬间,小叔的咆哮震得窗玻璃都在颤:“死丫头你敢卖老子的房!现在立刻滚回来!”
陆瑶慢悠悠拧开瓶装水:“房产证写的是我爸名,需要我把死亡证明拍你脸上?”
“放屁!老子养你十年”
“养我?”陆瑶突然掐断话头,指尖抠进矿泉水瓶,“每月克扣我伙食费给你儿子买球鞋,寒冬腊月让我睡漏风的阁楼——养条狗都比你有良心。”
"陆瑶,别给脸不要脸,惹急了我……"电话那头叫嚣依旧,陆瑶也懒得废话,"小叔,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等我。"说完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杜沐甜正把之前的连衣裙换好运动装,“走了,收油去。”
"瑶瑶,那三台油车现在应该不在了吧,万一不在,那咱们怎么办?去哪里收油车……"杜沐甜担心问。
陆瑶开着车,盯着天空上乌云密布,"这几天我踩过点了,那家加油站生意不错,上次来油车是四天前,希望今天有收获。"
陆瑶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焦躁的节拍,挡风玻璃外压城的黑云像是要砸下来。杜沐甜缩在副驾啃指甲,把新让的美甲啃得坑坑洼洼。
\"来了!\"杜沐甜突然扑到车窗上,鼻尖在玻璃上压成小圆饼,\"两辆!瑶瑶你看油罐车!\"
陆瑶一把将她拽回座位,薄荷糖弹进她嘴里:\"收声,你当抢银行呢?\"后视镜里,加油站小妹正狐疑地往这边张望。
她们装模作样下车加油,陆瑶的靴跟故意卡在加油枪踏板。汽油汩汩涌出时,她瞄着油罐车司机蹲在便利店门口嗦粉,手机屏反光正好挡住监控摄像头。
\"瑶瑶\"杜沐甜突然揪她衣角,声音发颤,\"那个穿黑夹克的,腰上别的东西在反光!\"
陆瑶余光扫过去,便利店玻璃映出金属冷光。是电击器,还是枪套?她正想摸手机拍下来,五辆黑车突然撞破雨幕冲进来,刹车声刺得人牙酸。
中间那辆迈巴赫副驾跳下个眼睛男,陆瑶瞳孔骤缩——是李嘉之!后座车门推开,林清寒的长腿迈出时碾碎一汪水洼,手工皮鞋溅起的泥点子都带着贵气。
\"完犊子\"陆瑶往杜沐甜身后缩,手指不自觉地揪住好友的衣角,\"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杜沐甜却完全没注意到好友的异常。她瞪圆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突然撞见偶像般,猛地拽住陆瑶的手臂疯狂摇晃:\"瑶瑶!是林清寒!天啊真的是他!\"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陆瑶的肉里,\"他比财经杂志上还要帅!你看他的腰线!\"
陆瑶被她晃得头晕,心里暗骂这个花痴闺蜜。杜沐甜已经掏出手机,手抖得连相机都点不开:\"我要拍照!等会能不能去要签名啊?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闭嘴!\"陆瑶一把按住她乱晃的手机,声音压得极低,\"你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
李嘉之推了推金丝眼镜,犀利的目光已经朝她们扫来。
陆瑶急中生智准备拉着杜沐甜逃跑,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围记了黑衣人。林清寒缓步走来的脚步声像丧钟般清晰
她咬牙把加油枪往地上一扔,汽油在地上画出条火线。林清寒却径直踩过油渍,意大利皮鞋底在柏油路上碾出咯吱响。他在陆瑶面前站定时,袖口飘出的雪松香混着汽油味,呛得人太阳穴直跳。
\"陆小姐。\"他指尖转着个银色打火机,火苗蹭地蹿起,\"加油站玩火,判几年啊?\"
陆瑶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讪笑道:“林先生,您这是来加油?”
林清寒挑了挑眉,打火机的火苗在他指尖跳动,映得他冷峻的面容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他微微俯身,靠近陆瑶,声音低沉:“我倒是好奇,陆小姐来加油站,是为了加油,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陆瑶感觉到杜沐甜在她身后紧张地拽了拽她的衣角,但她没有退缩,反而迎上林清寒的目光:“林先生管得可真宽,我来加油站当然是为了加油,难不成是为了偷油?”
林清寒轻笑一声,火苗在他手中熄灭。他直起身,目光扫过那两辆油罐车,又落回陆瑶身上:“陆小姐,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陆瑶心里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林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清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对李嘉之使了个眼色。李嘉之立刻带着几个黑衣人朝油罐车走去,司机见状,吓得连手里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林先生,您这是……”油罐车司机结结巴巴地问道。
林清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例行检查,不用紧张。”
陆瑶的心沉了下去。她没想到林清寒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插手油罐车的事,看司机的样子,这家油站怕是林清寒的。
她原本计划趁着油罐车卸货时偷偷收走一部分汽油,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杜沐甜总算脱离花痴,拉了拉陆瑶的袖子,小声说道:“瑶瑶,我们怎么办?”
陆瑶咬了咬牙,低声回道:“别慌,见机行事。”
林清寒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转过头来,目光在陆瑶和杜沐甜之间扫过,最后停在陆瑶的脸上:“陆小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陆瑶冷笑一声:“林先生,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聊的吧?”
林清寒不以为意,反而向前一步,靠近陆瑶,声音压得极低:“关于末日的事,你不想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