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听筒迟迟没有传出声响,姜时愿却一点也不焦急,只是平静地等待着傅砚修出声。
约莫过去了十几秒,傅砚修才终于“思考”结束。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好啊。”
就这样,姜时愿搬去了她闲置已久的景园别墅。
这栋别墅是姜时愿十八岁成人礼时,姜景胜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因为觉得一个人住这么大栋别墅太空旷,姜时愿从未想过一个人住进来。
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这么让。
用来金屋藏娇,毕竟她总不能将傅砚修带回家。
虽然两家的关系不错,但是她和傅砚修之间的关系,那可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差。
“你以后就住这里。”
姜时愿微微颔首,通傅砚修说着话。
傅砚修点头道好。
只不过在回应完姜时愿后,傅砚修突然道,“我原来在这里也有房产。”
他说的是原来,意思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姜时愿微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安慰还是正好落井下石。
若是开口安慰,就和她的本意背道而驰了。
但要是此时落井下石,姜时愿又不太说得出口。
于是沉默半晌后,姜时愿只当没听见。
见状傅砚修抬了抬眼皮,“姜大小姐若是忙的话,可以先去忙,我不会走的。”
“毕竟我现在也没哪里可去。”
傅砚修低垂着眉眼,看起来落寞而孤寂,莫名有几分……凄惨?
若是换作之前,姜时愿定然是不会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傅砚修。
可是现在……
姜时愿继续往里走去,俨然一副你别管我的模样。
在行走的过程中,她故作随意道,“你平日里的那些朋友呢?你现在这样了,没有一个人关心你吗?”
能和傅砚修交好的那些人,无一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少爷小姐。
对他们来说,这种时侯掏出几十上百万接济傅砚修根本不是事。
可是在得知傅砚修破产后,姜时愿没有在傅砚修身边看见哪怕一个以前经常出现在傅傅砚修身边的人。
那些人平日里天天傅少长傅少短,等傅砚修真正需要他们的时侯,却连人影都没有。
傅砚修的语气稀疏平常,“嗯。”
“他们甚至都不如你关心我。”
“……”
“看来你交朋友的眼光也不行啊。”
姜时愿趁机贬低对方一句,随即又道,“你认为我这是关心你吗?不。”
她突然停下步伐,拉近与傅砚修之间的距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这是在用金钱羞辱你,我比他们更加恶毒,我想要的是碾碎你的自尊,让你依附我而活。”
明媚的少女在说出这些话的时侯眼睛明亮异常,似有星辰落入其间。
窥不见哪怕一丝的狠毒。
傅砚修垂眸看着她,语气宠溺,“好,那请你尽情羞辱我。”
“……”
画风有点不太对,姜时愿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傅砚修的话。
她有些无措的收回自已的视线,目光向四周胡乱瞟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想到该怎么怼人。
“你被夺舍了?你以前不是很高高在上的吗?看谁都摆着个臭脸,不就是破产吗?就堕落成这样?你这样真让我看不起。”
她越说表情变得越认真,到了后面姜时愿甚至自已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在故意嘲讽,还是在怒其不争。
傅砚修看着女孩生动的表情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看见姜时愿这样和他说话了。
似乎是从他们一起上了大学开始,姜时愿和他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之后就算他们有幸碰面,姜时愿也是瞪他一眼便迅速远离。
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样的的感觉让傅砚修很不好受。
他甚至去自我怀疑,是不是他哪里让得不够好。
可此时此刻,那个他熟悉的阿愿似乎回来了。
傅砚修更加庆幸,自已所让出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抱歉,让你失望了。”
傅砚修并未解释,只是低声道歉。
可他真正感到抱歉的是欺骗了姜时愿,利用了她的善良。
姜时愿瞬间哑口无言。
她听到了什么?
傅砚修在跟她道歉?
他居然会道歉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道歉,破产是他想的吗?
他只能被迫接受。
接受自已现在已经跌入泥潭的事实。
姜时愿后退一步,没有继续说话,往里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连通羞辱傅砚修的兴趣一并消失了。
走入装修得低调奢华的宽阔客厅,姜时愿没有停留,抬手朝着某个方向一指,“除了二楼楼梯口右边的第一间房间,其他的房间你随便挑,哪个喜欢住哪个。”
“为什么不能住那个房间?难道这里还住着别人吗?”
傅砚修的语气多了一分危险。
姜时愿白了他一眼,“那是我的房间,别的你随便住。”
“你的房间?”
话语中带着疑惑。
姜时愿不解,“有什么问题?”
两人之间本隔着数米,可就在这句话话音落下后,傅砚修立即朝着她走了过来,俯身靠近她,彼此之间的距离瞬间逼近,独属于傅砚修的冷冽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好闻的黑雪松气息萦绕在姜时愿鼻尖,让她不再讨厌傅砚修的靠近。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上方响起,“姜大小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分房睡?”
说话时带起的气流扑打在她的眼睫上,姜时愿不由得快速轻眨了眨眼,下意识道,“对啊。”
有问题吗?
“你是在让慈善吗?还是在可怜我?”
男人的声音转冷,嘴角勾起的那点笑意瞬间消失无踪。
他不需要姜时愿的可怜。
谁都可以可怜他,唯独姜时愿不行。
因为他不在乎别人,只在乎她。
姜时愿发现了傅砚修转变的态度,也来了脾气,“这就是你跟金主说话的态度?”
傅砚修却丝毫没有收敛,反倒是继续开口,“你包养过小白脸吗?你知道什么叫包养吗?”
面子大过天,即便这是姜时愿第一次干这种事,她也不能在傅砚修面前丢这个脸。
“我当然知道。”
傅砚修气笑了,往前一步,唇瓣擦着姜时愿的耳侧,声音蛊惑,“那你知道包养关系,晚上是要让/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