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重生成宿敌外室 > 第 8 章
    卫醒时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瞪她一眼:“带我去换衣服。

    ”侍女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领着她去偏殿厢房。

    卫醒时闲暇之余还感叹自己脾气被宿惊年磋磨得愈来愈好了。

    在她走后,司悦然出现在拐角处,静静望着她自投罗网。

    司悦然回到央和殿,掐着时间点招来殿内随侍的侍女:“本小姐方才瞧见幸莳姑娘似乎不小心进了陛下的寝殿,你去同丞相禀报此事,免得她惹出什么祸事来。

    ”侍女应声而去。

    司悦然用帕子擦擦唇角,看见宿惊年急匆匆往殿外走去,出门前却偏头瞥了她一眼,眼神凌冽如殿外纷扬雪。

    她镇定自若,朝他微微一笑。

    此事发生以后,就算丞相心中不介意,陛下也断不可能放过那个女人。

    陛下敬重柔嘉长公主,她顶着那张脸招摇勾引,陛下定会勃然大怒。

    寂夜浓重,鹅毛雪越下越大,宫阶铺了厚厚一层白雪。

    司悦然走出央和殿,手撑竹伞,不紧不慢随着宿惊年后一步到了别秋殿。

    宫人进去通传,她悠悠然在宿惊年身侧站定,声音在落雪寂夜中愈显空灵。

    “丞相,幸莳姑娘可知自己与柔嘉公主长得有多像?”方才在殿中,卫醒时淡定的模样,怕不是以为自己同公主只有两三分相似吧。

    宿惊年不语,神色冷淡。

    司悦然执伞撑过他的头顶:“丞相又是为何让她做外室?”却拒绝了同她的婚约……她定定地看着他,似要看透他心中所想。

    他答非所问:“幸莳蠢笨粗鄙,司小姐莫要同她一般计较。

    ”宿惊年明晃的护短行为让司悦然心底无法抑制地生出嫉妒,憎恶……她又勾起一抹恬淡的笑:“那是自然。

    ”反正,很快也没机会同她计较了。

    宫人还未出来禀报,琉璃花瓶碎裂的声音突兀响起,里头突然传来卫熙闻的怒喝:“把这贱婢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宿惊年呼吸一滞,步履仓惶地跑进去,连君臣礼数都顾不得了。

    司悦然心中一喜,忙提着裙子就跟了上去。

    内殿燃着地龙,暖意融融,角落里香炉熏着龙涎香,殿内只点上几根红油香烛,视线所及之处较为昏暗。

    琉璃碎片七零八落散了一地,披着浅粉色大氅的女子跪坐在地抽泣不已,狼狈不堪,隐约闻见淡淡的酒香味。

    卫熙闻身穿中衣手持利剑,对地上的女子怒目而视。

    宿惊年闯进来见到这一幕,他余光扫过那女子,稍稍安定了些。

    “陛下,恕臣礼数不周,敢问发生了何事?”他作揖道。

    司悦然后脚进殿,跟着附身行礼。

    她眼角目光瞥那女子一眼,见她身穿浅粉色大氅,心中笃定便又多了五成。

    守卫进殿欲将那女子拖下去,宿惊年不作任何反应,司悦然诧异看他一眼,顾不得那么多,先开口妄图将卫醒时钉在耻辱柱上:“陛下且慢,她做错了何事,惹得陛下如此动怒?”卫熙闻掷下手中长剑,冷哼一声道:“这小宫女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在此等候蓄意勾引朕!”“这……”司悦然迟疑着火上浇油,“她毕竟是丞相大人的外室,也许是被人陷害了也未可知……”卫熙闻听见此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置一词。

    宿惊年默不作声把玩着腰间悬挂的不起眼的吊坠,闻言轻嗤一声,道:“司小姐莫不是着急糊涂了,此女可非本官外室。

    ”她一愣怔,心跳加速,掌心沁汗:“丞相说什么呢……”司悦然定睛一看,只觉殿内熏香闷得她头晕脑胀,她刚想开口解释,外头又进来一宫人传话打断她:“陛下,幸莳姑娘在四处寻丞相大人呢。

    ”宿惊年掸掸衣袍,对卫熙闻道:“陛下,臣告退了。

    ”“嗯,”他颔首,看向司悦然,“你呢?”司悦然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臣女也退下了……”——卫醒时抱着双臂,浑身冷飕飕,跺着脚往别秋殿走。

    她远远瞧见宿惊年冷着脸大步从卫熙闻的寝居走出来,不由得喊他一声:“大人!妾身在这儿。

    ”宿惊年脚步一顿,眼神透过夜色直勾勾地朝她看来。

    卫醒时浑然不觉自己又做错了事,小跑着行至他身前,娇嗔道:“妾身被宫人撞了一身酒,把大氅解下来放在偏殿,现在都要冷死了。

    ”他的目光落到她冻得通红的鼻尖上,因为饮了酒,眼眶水盈盈地透着醉意。

    雪愈发大了。

    宿惊年不由自主解下自己的大氅递给她,声音严厉:“方才去哪儿了?”卫醒时摸摸鼻子,乖巧接过:“妾身出来迷路了,回央和殿又不见大人,一时心急了些。

    ”厚重的黑绒大氅,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暖意,她系紧带子,迦南香将她包围,隔绝周身寒气,只觉莫名安心。

    宿惊年没有再追问:“回府吧。

    ”“好,”卫醒时跟在他身后,“大人是出来找妾身的吗?”他沉默不语,显然心情不大好的模样。

    卫醒时也没有再说话,二人上了马车,往宫外驶去。

    出了宫,周遭没了耳目,卫醒时才开始向他解释。

    被洒了满身酒后,侍女带着卫醒时左拐右绕,竟将她带到了别秋殿。

    若她真是幸莳,那今日必遭此横祸,可作为自小生活在皇宫中的柔嘉,不会不知别秋殿是陛下的寝宫。

    一时的怒气散去,卫醒时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

    她当即就将那婢女打晕,也没放着不管,拖到廊上又将湿透大半的大氅解下,丢在一旁自己摸索着回央和殿了。

    宿惊年注意点却不在这个上,他眉峰轻拢,问:“你怎知别秋殿进不得?”若他记得不错,幸莳应当是第一次进宫。

    马车摇摇晃晃,卫醒时无意识抓紧大氅,绞尽脑汁解释:“自是……自是因为妾身察觉不对,那宫殿看着便和别的宫殿不一样,泼妾身一身酒的婢女也很蹊跷……”几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卫醒时越说声音越小,几乎再想不出更好地说辞。

    宿惊年眼眸沉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没出息地缩在大氅里一言不发当鹌鹑。

    “进宫前,我同你说过,”他抚摸着腰间挂坠,言辞冷淡,“别惹是生非。

    ”卫醒时有些委屈:“又不是妾身惹的,是事儿非要找上门来。

    ”他既是要教训她这件事,说明别秋殿一事兴许是揭过了,不由松了口气。

    “你若当初在府中不设计她,她今日便不会还彼之身。

    ”他垂眸,微凉指尖无意识勾着吊坠带子。

    卫醒时一愣,心中酸涩难忍,讥诮冷笑道:“是么?当日在相府,是她先来招惹我,我不过是回敬她而已,今日又发生此事,大人当初便不给我做主,还不许我自己还手了吗?”心头涌上阵阵酸胀感,她深吸一口气,强硬逼回要落出的泪水,兀自保持镇定:“还是说,她是大人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大人护着她?”她憋得眼眶微红,眼角盈润,是委屈极了的模样,连自称都顾不上了。

    宿惊年心绪莫名不宁,他忍住试图为她拭泪的手,语气柔和下来:“我没有同她订婚。

    至于其他……我会替你做主,但不是现在,懂吗?”她赌气不肯说话,一声不吭,低着头默默垂泪。

    他叹口气,这么娇气的性子,真是随了她……他眸色一凝,克制自己不去想。

    “给你补偿,说吧,想要什么?”卫醒时吸吸鼻子,还是不说话。

    真是天道好轮回,也有他来哄她的一天,她若不端着架子,他下次岂不又是什么话都张口便来。

    “我名下有两间铺子,地契给你,你若是在府中闲着无聊偶尔过去瞧瞧,就当管着玩了。

    ”反正现在她的身份模样在陛下跟前都过了明路,也没有再遮掩的必要了。

    他鲜少一次性说大段话,还是哄她的话,卫醒时被哄的心花怒放,面上依旧不显。

    “万一哪日妾身玩过了头,大人莫不是又要责罚妾身?”她还记恨着上次听春楼的事儿,不肯服软。

    “不过是叫你习字,也称得上责罚么?”他指尖轻叩桌案,无奈纵容。

    “哪次真正罚你了。

    ”宿惊年拿她无法。

    卫醒时勾了勾唇角,又迅速地压下去。

    “那好吧,”她故作正经,“妾身今日就暂且信大人一次。

    ”“嗯,”他将入宫时批改完的临摹贴递给她,“记得抄完了送过来。

    ”卫醒时咬牙切齿地接过,刚刚还是太给他脸了!回到府中时,雪堪堪停了。

    地上堆了厚厚一层积雪,卫醒时怕湿了鞋袜,不肯下车,要马车把她送到留芳斋。

    回到自己的小窝,翠青早早就叫下人燃了地龙,备好热水只待她回来就可沐浴。

    她解下玄色大氅,叫翠青明早送回思危阁,翠青拿着大氅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摘下珠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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