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烽火铸帝业 > 第9章 囚天为牢
    咸阳地宫的月光是青铜色的,流淌在十二金人残骸上如通锈蚀的血。权天宇抚摸着第十一尊金人断裂的脖颈,指腹传来微弱震颤——这些被嬴政亲手斩碎的胞弟遗骸,仍在重复着剜目饲天的动作。

    \"陛下,该喂食了。\"

    李亚东提着青铜灯走近,灯油是从宁耕军中送来的战俘心头血。权天宇舀起一勺血淋在金人眼眶,骸骨突然暴起掐住他咽喉,齿缝挤出嘶吼:\"凭什么……你能逃出这轮回!\"

    黑龙虚影破l而出,却撞在金人胸口的\"囚\"字烙纹上消散。权天宇掰开骸骨五指,发现掌纹与自已的完全重合:\"原来你们就是皇极囚天的初代祭品……\"

    地宫穹顶突然塌陷,坠落的不是砖石而是星屑。嬴牧的残魂立在星雨中,手中捧着一盏破碎的命灯:\"暴君,可知为何你始终悟不透皇极囚天?\"

    星屑凝成三万六千根银针,钉入权天宇周身窍穴。嬴牧的残魂化作少年嬴政模样,指尖挑起地脉为弦:\"此术需斩七情为柱,囚六欲为笼。你舍不得那些蝼蚁,便永远成不了真龙!\"

    权天宇引动龙渊斩,剑光却被星弦反弹。李亚东的铜钱草刚触及星屑便枯萎成灰,陈胜的阡陌图被弦丝割得支离破碎。少年嬴政拨动地脉,咸阳城七十二坊腾空而起,化作棋局将权天宇困在\"将\"位。

    \"皇极囚天不是术,是命。\"少年指尖落下黑子,朱雀大街燃起焚书火,\"当年寡人囚亲弟、囚百家、囚苍生,才炼成这困天之笼。\"

    权天宇咳出血沫,血珠溅在星盘上竟化作农人耕作图。他忽然抓住一缕弦丝:\"你漏算了一子。\"

    骊山北麓突然传来犬吠。

    三百条田间土狗冲破星幕,爪上沾着宁耕军中麦种。为首的独眼老狗跃上星盘,尿渍腐蚀出\"民\"字缺口。权天宇趁机震碎银针,龙渊剑插入棋局\"卒\"位:\"朕的囚笼,当以民心为锁!\"

    星屑棋局轰然崩塌,少年嬴政的虚影裂成十二块。每块碎片都显出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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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岁嬴政被锁在宗庙,剜肉喂鸦卜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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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岁斩胞弟嬴蛟,用其骨炼成第一尊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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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岁跪在阿房宫顶,将最后一缕人性封入囚天笼……

    \"原来囚天的代价,是先囚已。\"权天宇握紧碎片,刺痛感直抵灵台。黑龙虚影突然咬住他手腕,将碎片吞入腹中:\"陛下,该醒了。\"

    地宫深处传来铁链挣断声。

    权天宇循声踏入血池,见池底沉着具青铜棺椁。棺盖刻着十二时辰图,子时的鼠眼正在渗血。他推开棺盖的刹那,池水倒灌成漩涡——棺内躺着的,竟是身披帝袍的自已!

    \"皇极囚天最高境界,便是囚禁未来。\"尸身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白发苍苍的权天宇,\"你每用一次此术,便离这个结局近一分。\"

    黑龙虚影咆哮着撕咬尸身,却被棺椁伸出的锁链缠住。权天宇引动紫宸雷罚,雷霆劈在棺椁上却化作谶语:\"新君死咸阳,囚笼饲旧王。\"

    \"陛下,用那个!\"李亚东的声音穿透血水。

    权天宇福至心灵,并指划开胸膛。金纹\"耕战\"二字离l而出,化作两把钥匙插入棺椁锁孔。

    棺椁炸裂的冲击波掀翻地宫,权天宇的白发尸身凌空扑来。

    \"圣谕临世!\"

    \"金阙御守!\"

    \"龙渊斩!\"

    所有帝王术法轰在尸身上,只激起青铜回音。未来权天宇的指尖已触及他眉心:\"没用的,这些招式都是我创的。\"

    生死刹那,权天宇突然撤去所有防御。白发尸身的利爪刺入他胸膛,却抓出一把麦穗——那是陈胜在渭北荒原种下的第一茬春麦。

    \"你忘了,朕的国不靠囚笼。\"权天宇握住尸身手腕,麦穗根系扎进青铜皮肤,\"皇极囚天,给朕开!\"

    地宫穹顶降下金色牢笼,却非囚敌,而是自囚。白发尸身在笼中疯狂撞击:\"疯子!你连自已都囚?\"

    \"朕囚的,是这条命定死路。\"权天宇咳着血沫大笑。笼内时间流速陡增万倍,尸身瞬息间走完余生,化作飞灰飘散。

    灰烬中浮出一枚青铜钥匙。

    权天宇将其插入心口,十二金人残骸突然跪地高呼:\"参见人皇!\"黑龙虚影额间睁开第四目,眸光所及之处,连月光都被囚成金丝。

    李亚东扒开废墟爬来,手中铜钱草尽数枯死:\"陛下,您刚才那招……\"

    \"这才是真正的皇极囚天。\"权天宇抬手虚握,咸阳城上空降下九重金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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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重囚星轨,荧惑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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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重囚地脉,渭水倒悬成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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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重囚人心,八百秦骑弃甲跪地……

    宁耕的银枪在囚笼中化作麦秸,他却仰天大笑:\"好!有此术在,天道算个屁!\"

    子夜时分,权天宇独坐阿房宫废墟。

    皇极囚天的反噬开始显现,他每根发丝都缠着金线,稍动意念便扯碎虚空。李亚东提着食盒走近,盒中不是佳肴,而是三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儒家、法家、农家巨子的本命心。

    \"陛下该进补了。\"

    权天宇掀翻食盒,心脏滚落在地化作春泥:\"朕的囚天术不食人心。\"

    陈胜扛着铜锄撞开宫门,锄头挂着条巴蛇:\"寡妇清说巴郡龙脉异动,地底钻出个会喘气的棺材。\"

    权天宇指尖金线突然绷直,线头指向西南:\"那不是棺材,是朕留给天道的囚笼。\"

    黑龙虚影破空长吟,夜空被金线割裂成棋盘。一颗陨星拖着火尾坠向苍梧城方向,星l表面刻记\"赦\"字——天道终于降下赦罪诏。

    陨星坠地三日,方圆百里草木成精。

    权天宇踏着焦土走近陨坑,赦罪诏悬浮在熔岩上,文字却是倒写的:\"朕恕汝罪,跪接天命。\"

    \"陛下不可!\"宁耕的银枪掷向诏书,却被金光熔成铁水。

    权天宇却大笑踏入熔岩,皇极囚天金笼反罩赦罪诏:\"天道老儿,你这牢房朕收下了!\"

    岩浆化作黑龙缠身,他白发飞扬如狱卒,囚笼里锁着半截天道化身。李亚东在坑边抛洒铜钱草籽:\"开盘了!赌陛下几时把天炼成骰子?\"

    陈胜一锄头掀飞赌盘:\"炼个屁!老子要拿它当尿壶!\"

    陨坑底部传来权天宇的喝令,震落九州三百年积雪:\"传诏天下——朕的囚笼,缺个看门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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