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医家读书人真的在场,他们会发现书写者已经才尽词穷,无法继续完成后续内容。
张愚的额头汗水如雨滴般落下来,随着书写进度,他右手握笔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已经培养出九缕才气,距离传说中的天子门生仅一步之遥。
尽管如此,他的才气仍然不足,九缕远远不够,通常写几个字就耗尽了。
因此,张愚近日来不断重复“写医书,耗尽才气——读书,恢复才气——再写医书”
这样的循环不断进行。
不出所料,今夜张愚将完成这部关于天花的医学著作。
这些疾病记录将为他未来的医学之路打下基础。
天花起源于《肘后救卒方》,当时名为虏疮,由战士马援在胜利归来时,从战俘身上带回病毒。
预防天花有四种方法:痘衣法、痘浆法、旱苗法和水苗法。
其中,水苗法最为有效,使用20至30粒痘痂。
张愚的才气正在耗尽,但文章还需补充一两百字才能完成。
他的医学方案已有效控制柳村瘟疫,村民健康状况明显改善。
近期多次前往医疗营,每次遇见云承远,他脸色阴沉,如同乌云密布。
面对军鞭三十或负荆请罪等处罚,任何一项都足以使云承远陷入绝望的深渊。
从试药第三天起,裴玄的病情显著改善,胜负已见分晓。
写下几笔后,张愚的才气就用完了。
心中叹了口气,打算放下笔,熄灯睡觉。
就在此刻,张愚脑海中那张星图突然活跃起来。
在闪烁的星光中,一丝丝气血之力被转化,不到一会儿,干涸的灵感又涌出了几丝。
“这难道不是吞天呼吸法中的星图?”
张愚内心震动,呼吸立刻变得急促。
他从未想到,这幅星图竟能将炼气餐霞聚集的气血之力转化为灵感。
要知道,每种天地元气的本质都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能转化,那就意味着张愚能得到双倍的才气或双倍的气血。
张愚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怪不得众圣世家如此渴求传承呼吸法,其神奇之处我现在才略微明白,以前简直是在浪费!”
角落里熟睡的大哞察觉到了动静,不情愿地睁开眼。
斜视张愚,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才认识到呼吸法的威力?”
张愚没好气地瞪它一眼,拿起笔蘸了墨水,用残存的才气又写了十几个字。
落笔时,他感觉全身力气被一吸而空,疲惫和饥饿感随之袭来。
气血已经消耗殆尽。
这时,一个引人注目的身影无声地走了进来,空气中随即弥漫着香气。
“还在写着医文?”
申晴微笑着问,显然,她对张愚最近的忙碌一清二楚。
但是,编写医书比其他任何领域都要困难,即便张愚所写的只是一篇简单的医文,难度也远非吟诗作赋可比。
在浮光大陆,经义是成圣的关键,这是每个人竞相追求的正途。
至于写作,只是中等水平的追求,而诗词这类小玩意儿更是微不足道。
张愚把医书草稿交到申晴手中,直接问:“还没休息,又头疼了吗?我给你读医书。”
自从两周前申晴主动询问张愚的童年往事,两人关系变得更加亲近。
张愚现在明白了申晴从小就有的头痛问题。
在申忘愁不在时,张愚代替了他的职责,每晚在申晴床边读医书,等她入睡后半个小时才悄悄离开。
“别急。”
申晴摆摆头,接过医文,仔细看完,然后笑了。
“医书注重实用而非文采,你能自学这一点,《张子医书》出版后,大周将多一部镇国作品。”
张愚笑着否定,认为《张子医书》只是申晴的玩笑话。
但镇国之作的说法,张愚充满自信。
只要将来他能记录下后世的主要疾病,那么镇国医书肯定不是梦想。
“你呢?何时能取得进展?”
张愚直接发问,他知道申晴已经在天子才生的阶段停滞了快一年。
“快了。”
申晴笑着回答,笑容中充满了坚定。
张愚闻言,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尽管他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申晴亲口确认,他还是难以置信。
因为天子才生的下一阶段就是天子茂生。
如果申晴真的取得了进展,那就意味着她将与蒲逢春达到相同水平。
但考虑到蒲逢春与申晴的年龄差距,这简直不可思议。
张愚原本因即将完成一篇医文而自豪的感觉瞬间消失。
他脸色变幻不定,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过了好一会儿。
最后,咬牙切齿地说:“不学了,这根本学不会!”
……
第二天一早。
今天是张愚与云承远约定的第十四天。
天空刚蒙蒙亮,张愚推门而出,在院子里与大哞左右开弓,练习拳法。
自从张愚揭开脑海中的星图秘密后,他对吞天呼吸法的看重程度立刻提到了首位。
修炼了约莫一个小时,张愚感觉全身肌肉开始酸痛,他知道今天的吞天呼吸法练习应当停止。
正当张愚缓缓结束修炼,院子里突然有人急匆匆跑来,是俞梅。
“张愚!张愚!”
俞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唇干裂,显然是急忙赶来,有紧急的事情要报告。
“出了什么事,俞梅?”
张愚连忙上前扶持,他很少看到俞梅如此慌张。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俞梅焦急地说:“那些康复的村民刚回到村子不久,天花又爆发了!”
“云承远此刻正在军营中带领云家的人制造麻烦,他们声称你的药方只能暂时减轻病情,并没有彻底治疗疾病。”
“村民们曾因你的药方感到有希望,但现在又回到了绝望的状态。”
“嘭!”
突然,一声巨响!
一扇屋门被猛地踢开,一个身材苗条、满脸怒气的女子从中走出,眼神冷冰如同寒霜。
“云承远,你这是找死。”
……
在柳村边缘。
飞鹰军的帐篷内,一句尖锐而刻薄的话声传出了十几米远。
“我早就说过,不要相信那个张愚!”
“看看现在,村民刚刚康复回家,现在又重新感染了!”
在云承远面前,放着一张写满了几十种药材及其用量的纸。
那是张愚亲手写的,笔迹正是那天在病帐中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