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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要分一半的好给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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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平从祠堂出来已是下午。

    陆氏亲自带了人去接他,见沈长平站都站不稳,陆氏立刻红了眼圈,赶忙让人把他抬回了自己的合宜院。

    见沈长平两个膝盖红肿一片,沈明珠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都是我不好,哥哥要不是为了我,就不会去找四妹妹,更不会被祖母罚跪祠堂了。”

    沈长平见沈明珠一哭,只觉自己一颗心瞬间揪紧,连膝盖的疼都察觉不到了。

    他柔声轻哄:“珠珠儿,你别哭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沈丹清的错!”

    他是永平侯府唯一的嫡子,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敬着他、捧着他。

    谁曾想,今日祖母居然为了沈丹清那个泥腿子罚他跪了三个时辰祠堂!

    足足三个时辰!!

    而且,最气人的是,他还没能把人带来母亲的合宜院,让她给珠珠儿放血。

    “是我做得不好,没能叫你免受病痛折磨。”

    他向沈明珠道歉。

    “不,不是这样的。”

    沈明珠一摇头,两只眼睛里噙着的眼泪,便如珍珠般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拿帕子捂着心口,声声啜泣:“本来,按照我的病,半年前我就该去了。都是父亲、母亲和兄长疼爱,让四妹妹给我取血,我才能多活了半年。”

    “对我来说,多出来的每一天都是世间最珍贵的存在。如今,四妹妹自己也病得厉害,我怎好让她为了我病上加病?或许这便是我的命吧……”

    “我与父母兄长、与这永平侯府的缘分就到这里了。等珠珠儿去了黄泉,会日日祈求祝祷,期盼下辈子,珠珠儿能真正成为父亲、母亲的女儿,而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说到最后,沈明珠闭上双眼,看上去再无一丝求生欲。

    沈长平和陆氏哪儿见得了她这样。

    陆氏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握住她的手。

    “好孩子,你快别说这样的话。将你妹妹接回来的时候,我同你父亲就说过了,你永远都是永平侯府的嫡女,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至于你四妹妹的病……”

    陆氏想到昨日沈丹清在老太太院中露出的两条伤痕累累的胳膊,心里说半点不心疼自然是假的。

    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哪儿能真的半点感情也无呢?

    只是,正因为知道自己恐怕会忍不住心疼沈丹清,所以,她才每次都让温妈妈去取了血拿回来。

    因为,只要她不会亲眼看到,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陆氏将沈明珠抱得更紧些,“你能为你四妹妹的病着想,你可真是善良的好孩子。不过取血的事还是再等一等吧……”

    一来,这件事老太太已经知道了,不好在老太太的气头上再贸然取血。

    二来,按照那位方士的说法,珠珠儿只要半个月内饮血一次就能压下病症。

    “让你四妹妹先歇几日,等她的病好了,母亲再让她来合宜院。”

    陆氏想,只要她好好同四丫头说,四丫头是会答应的。

    然而,沈长平却说:“不必等那么久的,按照府里的规矩,沈丹清每日都该来合宜院向母亲请安的。只要哪天她病好了,就能让她取血了。祖母那边……”

    沈长平眼睛眯了眯,捏紧拳头,“只要她敢说出去半个字,看我怎么收拾她!”

    见沈长平这样紧张自己,沈明珠心里又高兴又得意。

    不过,她面上还是装出为难的样子,摇摇头。

    “哥哥,四妹妹为我取血已经很委屈了。而且,四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你该将对我的好分出一半来,对她好才是啊。”

    “谁要分一半的好给她啊!”

    沈长平想到沈丹清被接回来的那天,珠珠儿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可回到她的琅嬛阁,却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她说她害怕父母兄长会不要她。

    她说她担心有朝一日会被赶出家门。

    沈长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向她再三保证,“她虽是我血缘上的妹妹,但你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和她不一样!我对你的情分也不一样!!”

    “你放心,要是明日她的病已经好了,我一定押着她给你取血治病!”

    “哥哥……”

    沈明珠感动得流泪。

    帕子遮掩的嘴角却挂满了得意的冷笑。

    沈丹清,你瞧。

    就算你是永平侯府的真嫡女又如何?

    你的母亲、你的兄长,最紧张、最在意之人,始终是我!

    -

    晚上。

    没有沈丹清叨扰的云鹤居,又重新恢复到往常孤冷、瘆人的模样。

    顾重渊推开窗扉,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嘴角往上微微一扯。

    “没良心的小东西,果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得了自己想要的,便转身不认人。

    “呼呼……”

    一阵夜风吹过。

    顾重渊的桌子上忽而多出一封信。

    他慵懒地将信展开,看了里面的内容后,薄薄的嘴唇往上轻扬。

    “她能想出这个法子,还不算太笨。不过……”

    冷沉的少年拿起纸笔,漫不经心地在纸上写下些什么。

    而后,他肆意地将信纸由窗户扔了出去。

    “按上面吩咐的去办。”

    想把事情闹大,她的那点把戏怎么够?

    还是让他来添一把火。

    就算还了她送的玫瑰酥饼之情。

    “呼呼……”

    又是一阵风过。

    顾重渊扔出去的信纸已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第二天清晨。

    文武百官一如往常由午门入宫,参加早朝。

    永平侯沈彦淳还未睡醒,手持朝笏习惯性地跟着大部队往太和殿去,然而——

    “是他么?”

    “没错,说的就是他,那件事啊已经在京城传遍了。”

    “哦,原来是他啊!看不出来啊!”

    见几个平日里不怎么来往的朝臣一直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沈彦淳立刻清醒过来。

    怎么了?

    怎么大家都看他?

    难道他错过了什么消息,有大祸要临头了?

    后背惊出一身冷寒。

    沈彦淳心头打鼓,却依旧保持永平侯该有的沉稳、冷静,向几位朝臣问了好。

    而后,他问:“不知几位大人方才在说何事?可否与本侯分享一二?”

    然而——

    “诶,永平侯你自己的好事,怎的还来问我们?”

    “就是,那么重大的事情,永平侯你可瞒我们瞒得紧啊!”

    “没错,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沈彦淳听得一愣一愣的,双手都在打颤。

    “啊?”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他瞒什么事情了?

    “啪!”

    沈彦淳正惴惴不安,忽然,一位常向皇上直言进谏,每弹劾一次就有一位朝臣倒大霉的言官,梁大人,拍了他的肩膀。

    “沈大人!快进去吧,皇上估计已经等着你了!”

    “哈?”

    等他?

    沈彦淳两条腿都软了。

    皇上等他做什么?

    砍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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