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读取大佬进度后 > 回府(二)
    看着纪胧明不解的神色,祝君同苦笑:“这是母妃留给我们的。

    ”纪胧明微微吃惊,她没想到这小丫头此时竟这般坦诚。

    若是母妃所留,这般贴身倒也合理。

    忆起方才种种,自己究竟救了她一命,想来消除了不少隔阂。

    看着面前女孩落寞的神情,纪胧明也识趣地换了话题。

    “北洲一直如此?”“是。

    但向来只在村庄中劫掠一二,今日雪林节竟也闹上了。

    ”纪胧明想起白日那男孩所说的话,看来北洲却不是甚么福地洞天。

    “王爷很不容易罢?”“王兄自小便在北洲,徐将军走后他便掌管北洲军权。

    ”纪胧明叹了口气,静默了一会儿才发觉身旁女孩正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疑惑。

    “怎么了?”祝君同认真问道:“嫂嫂闻得徐将军此人,怎毫无反应?”纪胧明心下暗叫不好,莫非是个与原主极为熟稔之人?若大佬给自己留本攻略该多好,她定细细拜读。

    现下说甚么怕都是错,纪胧明索性只皱眉装作沉思的模样。

    总之他们只能猜到自己被烧糊涂了,难道还能猜到纪胧明被夺了舍不成?祝君同见纪胧明这番模样,遂叹了口气。

    “嫂嫂自小养在宫中,定不常听闻徐将军的名讳。

    ”祝君同的脚步放缓,似乎陷入回忆中,“他是太后的兄长,也是十数年前先帝钦点镇守北洲的将领。

    ”纪胧明心中咯噔。

    太后的兄长?岂不就是自己的亲舅舅?“的确不常闻得。

    ”长廊两侧每隔几步便有士兵把手,个个面朝外头而立。

    府内除了二位女眷院中,确再无侍女。

    寒风阵阵,吹起二人沾血的袍子与裙摆。

    “你的侍女怎得还不出来?”纪胧明看向前头空无一人的长廊轻声问道。

    “王兄不许她们出院的,说外头都是男子,对女儿家名声不好。

    ”纪胧明闻言,下意识便驳道:“这与软禁何异?”“嫂嫂不知,北地本就苦寒,那些个贼人没了吃食,为了活命自是奸杀抢掠无所不为。

    ”“在府内走动亦不行吗?”祝君同叹了口气,凑近纪胧明悄声道:“嫂嫂,若非为了寻王兄,你愿在这府中闲逛?”纪胧明放眼望去,瞧瞧前头又看看后头,遂扁着嘴摇摇头。

    “那你的侍女们岂不闷得慌?”纪胧明院中的侍女素不爱搭理她,除了严姑,没有人愿同她闲聊。

    “我会带着她们打打叶子牌,嫂嫂你会吗?”祝君同正笑着问,转头却瞧见纪胧明惨白的一张脸。

    严姑呢?王府的马车规制中,侍女向来坐在后头的马车中。

    可方才自己逃命了,严姑要怎么办?那般刀剑,她如何扛得住?念及此处,纪胧明几乎霎时便腿软了。

    所幸祝君同反应快,及时将她扶住。

    “嫂嫂你……”“你……你先自己回去。

    ”话未说完,纪胧明拎起裙摆便朝祝而今那屋子奔去。

    夜晚的王府格外幽深,唯廊上灯火通明。

    女孩跑动间,斗篷便在身后飘得极高。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气喘吁吁地在一处院前停下。

    “见过王妃。

    ”院门口依旧是领了军棍的那二位,此时他们瞧都没瞧自己一眼,显是记了那仇。

    “让我进去。

    ”纪胧明上气不接下气,抬腿便要往院中走。

    果不其然又叫拦了下来。

    二人手执长枪,一左一右便阻断了她的前路。

    “王爷已歇息了。

    ”情急之下,纪胧明一手抓着一枪便想往里冲。

    奈何二位终究是练过的,纪胧明便是涨红了一张脸也没法将他们推动半步。

    “祝而今!”纪胧明立时便喊,颇有村头吵架的架势。

    面前二位让这一嗓子吓了一激灵,纷纷向纪胧明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他们下意识便想上前捂住纪胧明的嘴却又不敢,直乱了阵脚。

    说时迟那时快,纪胧明瞅准了时机便从两根长枪下头钻了过去。

    二人一时不防,竟也没拦住。

    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王妃为了闯入王爷院中已无赖至此。

    一得逞,纪胧明拔腿便往那屋子跑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愈发近,纪胧明加快步伐,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手触及门帘那一瞬,纪胧明心中直是畅快。

    然还没掀起,手腕便叫抓住了。

    身后传来甲胄的碰撞声。

    原是穷追不舍的那二位在行礼。

    纪胧明顺着那手看去,来人是一清秀男子,观之二十一二。

    他与府内众人不同,并未身着甲胄,而是一件半旧的文人袍子。

    二人这般僵持着,谁也没说话。

    纪胧明挑起眉,就这样看着面前这坏自己好事的男人。

    手被放开时,纪胧明下一瞬便欲继续向那帘子抓去。

    然那人这次竟直接拦在了自己身前。

    “让开。

    ”纪胧明不欲废话,然也不好上前同陌生男子拉拉扯扯。

    “你是谁?”纪胧明对上那双沉寂的眸子,冷冷道:“你又是谁?”府内自己当只该向祝而今行礼罢?“王妃,这是……这是徐大人。

    ”“哪个徐大人?”纪胧明回过头不耐道。

    “这……”阶下二人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你是纪胧明?”徐初元眸子幽深如墨,偏嘴角带笑。

    “有何贵干?”作为王妃竟叫一陌生男子拦在王爷外头,祝而今莫非当真好男色?“王爷正在沐浴,表妹若有兴致,这便请进罢。

    ”在场三人听了这话都傻在了原地。

    尤其纪胧明。

    祝君同方才同她提起的许将军她转头便忘了,看来眼前这位便是那徐将军的后代。

    然现下不是甚么认亲的时候,甚么表妹表哥的她也顾不上了,只看了徐初元一眼便大步向屋内走去。

    【见面任务已触发】一进屋,纪胧明便瞧见了一番美景。

    男人只着里衣,露出光裸胸膛,发尾微湿,几根黏在胸口之上。

    他也不说话,只拿一双带着水汽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纪胧明。

    此时的男人再无肃杀神色,眉眼如画,情深款款,然这眼神依旧叫纪胧明缩了缩脖子。

    然情势危急,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严姑呢?她没回来吗?”祝而今眸子微微移开,只拿着巾子自顾自地擦着发尾。

    纪胧明只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烧,抬腿便奔向那男人。

    “我问你,严姑呢?”女孩神情急切,垫着脚几乎将脸凑到祝而今眼前。

    男人偏只瞥了她一眼,仍旧不发一言。

    那眼神落在纪胧明眼里,大有一种“节哀顺变”的味道。

    “你……你没派人去救她?”纪胧明只觉自己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垂下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袍子上的血迹。

    那般血雨腥风,严姑如何能活命?她随即抬起头,几近哀求道:“你快派人去救她啊……”在这王府,若无严姑相伴,她怕早已出了毛病。

    即便生理上没毛病,心理上也要出毛病。

    “王妃此时提此事是否晚了些?”男人字句冷冽,敲在纪胧明心头便如针扎般。

    愧悔涌上心头,纪胧明顿时鼻子一酸。

    严姑对自己极好,虽立场许有不同之处,然到底也算知心人。

    如今倒好,自己光顾着逃命,竟将她忘于脑后。

    “万一能救呢。

    ”纪胧明拼尽全力不让眼泪落下。

    此番求人之事亦是博弈之时,若自己露了怯,把柄便落在了祝而今手中。

    男人偏将这话置若罔闻,只自顾自问道:“你方才见着徐初元了?”“你派不派人?”“可有同他叙旧?”“你只要派人去便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都是表哥,这个表哥就不亲热亲热了?”“祝而今!”纪胧明大喊出声,一双美目中似有烈火灼烧。

    一想到今后的日子没了严姑,她便如坠冰窖。

    那般死气沉沉的院子,那些死气沉沉的人。

    更别提严姑的死还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而眼前的男人甚至此时还在说着风凉话,调笑着自己那些个风流韵事。

    “你要怎样才肯派人!”纪胧明直挺挺地站着,仰起头定定盯着男人。

    然眼眶中却落下泪来。

    祝而今见状愣了愣,抬手便用手中巾子为女孩揩起泪。

    没擦几下却又发觉这巾子已擦过湿发,便一时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你究竟要如何。

    ”男人拎着帕子,一双美目竟瞬时透出几分呆气,然下一秒却又恢复平静。

    “不如王妃将洞房花烛夜补上?”男人潇洒起身,自顾自地去架子上又拿了块巾子擦拭湿发。

    纪胧明听了这话,却是立时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这般下流的话竟就这样从这看似正经的人口中说出,实在是没了天理。

    她实在犯难。

    虽说自己是新时代女性,且如今又是这男人的正头娘子,但……可严姑此时命悬一线……“换一个。

    ”纪胧明咬牙切齿道。

    男人却再不理她,只慢慢朝屋中那圆圆的塌上走去。

    纪胧明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然眼神触及那软榻时,顿时愈发悲痛交加。

    大佬啊大佬,你在就好了。

    脑中忽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少年曾说,他常来王府寻她。

    那岂不是自己若现下去府外,极有可能找得到他去救严姑?念及此处,纪胧明恨恨地看了男人的背影一眼,转身便要掀帘出门。

    腰上却忽地一紧,男人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娘子要去寻那小郎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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