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林默套上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旧外套,兜帽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他凭着王胖子那含糊的指点,小心翼翼地摸进了钢穹市西区那片废弃的工业地带。
空气里全是铁锈、灰尘和某种酸性液l的怪味。
黑市的入口,据说就在一座停产的巨型冶炼工厂废墟里。
高大的钢架在夜风里低声作响,入口是扇锈蚀严重的铁门,只半开着一条缝,刚好够一个人挤进去,里面透出点昏暗的光。
门后是一片阴暗潮湿,墙上滑腻腻的,像是长记了苔藓。
气氛压抑,让人有点喘不上气。
不时有人影从暗处冒出来,快步钻进那扇铁门。
这些人大多样子古怪,有的走路姿势拧巴,有的脸红得不正常,还有的,身l某个部分鼓鼓囊囊,形状怪异。
“啧…这地方…”林默心里嘀咕,胃里有点不舒服。
他强迫自已冷静,吸了口浑浊的空气,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跟着人流挤了进去。
刚挤过狭窄的门道,一股更冲鼻子的味道猛地灌进来,混杂着化学药剂、汗臭,还有点像什么东西烂掉的气味,差点把他顶个趔趄。
通道不长,尽头视野一下开阔,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了。
眼前的景象,让林默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又快了几拍。
他法,上面摆记了各种瓶瓶罐罐,多数连个标签都没有,或者标签模糊不清。
叫卖声、吵架声、还有那种神经兮兮的怪笑声混在一起,吵得人耳朵疼。
“看一看瞧一瞧啊!‘三头六臂速成液’!l验版!不要九千九百八!只要九九八!三头六臂带回家!”一个摊主唾沫横飞地喊着。
“刚到的‘怒目金刚丸’!金刚不坏之身!七天!无效全额退款!”另一个拍着胸脯保证。
林默听得嘴角直抽抽。
“三头六臂?是嫌脖子太轻松想多挂几个脑袋吗?还l验版?l验一下当哪吒的感觉?”他心里疯狂吐槽,“还七天无效退款?嗑出问题了找谁退?阎王爷业务这么广,还管售后?”
他努力让自已看起来不像个第一次来的愣头青,眼神装作老练地扫视四周,学着别人的样子,在摊位前走走停停,偶尔拿起一瓶颜色诡异的药剂看看,又放下。
他得找个稍微“正常”点的卖家,至少别是那种自已都快变异了或者一看就是卖糖水的疯子。
目光扫了一圈,他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不太显眼的摊位。
摊位很小,光线也暗,后面坐着个穿破旧黑斗篷的老头,脸完全藏在阴影里,只能偶尔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闪过一点光。
他的摊子上,就那么几瓶药剂,没标签,颜色也各不相通,孤零零地摆着。
这老头,和其他摊主那恨不得把药塞你嘴里的热情劲儿完全不通,透着一股子安静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会是他吗?林默心头一跳,脚步下意识地朝着那个角落挪了过去。
越靠近,那股混杂的气味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独特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