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生财有道 > 第21章  暗室交锋
    新诚建工的办公室位于城北一栋低调的老式建筑内。王茂有推开沉重的实木大门时,手腕上的智能表悄悄开启了录音功能——这是马茂道昨晚给他的,说是\"以防万一\"。

    前台的年轻女子似乎早有准备:\"王总,郑董在等您。请跟我来。\"

    走廊两侧挂着许多老照片,大多是建筑工地和工程竣工的场景。但王茂有注意到,每张照片角落都有一个小小的徽章标记——与th-107项目相关的那个标志。

    最里间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传出古典音乐声。前台小姐轻轻敲门:\"郑董,王总到了。\"

    \"请进。\"一个沙哑的声音回应。

    办公室宽敞而古朴,红木家具透着岁月感。落地窗前,一个白发老人背对门口坐在轮椅上,正望着窗外雨景。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轮椅。

    王茂有第一次看清郑国栋的脸——岁月在那张脸上刻下深深沟壑,但鹰隼般的眼睛依然锐利,左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更添几分凶相。

    \"王总,久仰。\"郑国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声音出奇地温和,\"茶还是咖啡?\"

    \"不必了。\"王茂有直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来是为了小双的事。\"

    郑国栋微微一笑,按下桌上的铃。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这位是吴博士,我们生物医药部门的首席科学家。\"郑国栋介绍道,\"关于你女儿的病,他有解决方案。\"

    吴博士推了推眼镜:\"王总,您女儿的基因缺陷非常特殊,常规治疗无效。但我们研发的基因修复技术恰好针对这类变异\"

    \"什么条件?\"王茂有打断他,直视郑国栋的眼睛。

    老人轻笑:\"爽快。两个条件:第一,茂盛家园退出省文化中心项目;第二,我要那个孩子的监护权。\"

    王茂有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你休想!\"

    \"别急。\"郑国栋摆摆手,\"监护权只是法律形式,你可以继续抚养她。我只需要定期医学观察。\"

    \"为什么是小双?\"王茂有强压怒火,\"就因为她是你仇人马国强的曾外孙女?\"

    办公室瞬间安静。郑国栋的表情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王茂有读不懂的情绪——不像是仇恨,反而像是兴奋?

    \"你知道多少?\"老人声音突然变得危险。

    \"足够多了。th-107事故,你害死马国强和张丽华,还有他们未出生的孩子\"

    \"未出生的孩子?\"郑国栋突然大笑,笑声嘶哑可怖,\"张丽华肚子里的孽种活下来了!就是你女儿的生母郑小雨!\"

    王茂有心中一凛。郑国栋不知道小双是郑小雨的女儿?

    \"你为什么恨马国强?就因为他和张丽华相爱?\"

    \"爱?\"郑国栋冷笑,\"那贱人怀了杂种的种,玷污了纯正的血脉!\"他突然激动起来,脸上的疤痕涨得通红,\"th-107不是普通工程,而是筛选改良那场事故毁了一切!\"

    王茂有听得一头雾水,但敏锐地抓住关键词:\"筛选什么?\"

    郑国栋突然冷静下来,按动轮椅扶手上的按钮。书架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显示屏。

    \"既然你知道了部分真相,不妨看些东西。\"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标有\"绝密\"的档案——《th-107优生计划》。文件内容令人毛骨悚然:该项目旨在通过特定辐射诱发基因突变,筛选出具有特殊抗性的\"优质基因携带者\",而张丽华和马国强都是\"优选对象\"。

    \"张丽华的家族有独特的辐射抗性基因。\"郑国栋狂热地解释,\"马国强虽然出身低微,但基因兼容性极佳。他们的后代本该是完美的\"

    \"你把他们当实验品?\"王茂有胃部一阵翻腾。

    \"是战士!\"郑国栋拍打轮椅扶手,\"能够抵抗核辐射的新人类!可惜马国强那杂碎毁了实验,带着丽华逃跑,导致防护失效\"

    王茂有想起父亲保存的事故报告——明明是郑国栋强令进入辐射区才导致的事故!这疯子已经完全扭曲了事实。

    \"所以小双的基因病\"

    \"不是病!\"吴博士突然插话,\"是进化!她的细胞具有惊人的修复能力,只是目前还不稳定。我们的技术可以\"

    \"闭嘴!\"郑国栋厉声喝止,转向王茂有,\"王总,做个交易吧。让我研究那孩子,我不仅治好她,还保你公司飞黄腾达。\"

    王茂有冷笑:\"用我女儿当实验品?做梦!\"

    郑国栋叹了口气,按下另一个按钮。显示屏切换到医院监控画面——小双的病房!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俯身检查熟睡中的孩子。

    \"我的人随时可以取到样本。\"郑国栋轻声道,\"合作,你女儿能活;拒绝\"他没说下去,但威胁意味明显。

    王茂有强忍扑上去掐死这老疯子的冲动,大脑飞速运转。他需要拖延时间

    \"我需要考虑。\"

    \"当然。\"郑国栋微笑,\"24小时。明天此时,我要答复。\"他递来一张名片,\"对了,代我向你父亲问好。当年要不是他多管闲事藏起郑小雨,我的研究早就成功了。\"

    离开新诚建工,王茂有立刻打给马茂道:\"老四,立刻派人保护小双病房!郑国栋的人可能在里面!\"

    随后他拨通另一个号码——省纪委的李处长,父亲的老战友。简短说明情况后,对方答应立即着手调查郑国栋和th-107项目。

    回医院的出租车上,王茂有反复回想郑国栋的话。\"优生计划\"、\"基因战士\"、还有对小双的执着这一切太疯狂了,简直像科幻小说。但小双的病是真实的,郑国栋的威胁也是真实的。

    医院门口,马茂道焦急地等着:\"三哥!病房里那个'医生'跑了,但我们拍到了他的样子!\"

    照片上的男子约四十岁,面容普通,但右手腕上有个清晰的纹身——th-107的标志。

    \"查他!\"王茂有咬牙道,\"还有,立刻安排小双转院,秘密进行。\"

    病房里,小双正在输液,刘梅红着眼圈守在床边。看到丈夫,她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王茂有简单复述了会面内容,隐去了最恐怖的部分。刘梅听完,脸色惨白:\"那个疯子想把小双当实验品?我们得报警!\"

    \"没用的。\"王茂有摇头,\"郑国栋的背景太深。必须先收集证据,一举扳倒他。\"

    他拿出手机,调出偷拍的《th-107优生计划》照片:\"看这个日期,1983年7月15日,正是事故当天。而小双的生日\"

    \"也是7月15日。\"刘梅倒吸一口气,\"你是说\"

    \"不是巧合。\"王茂有声音低沉,\"郑小雨选择在这一天生产,可能是有意为之。她在传递某种信息。\"

    刘梅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整理小雨留下的东西时,发现这个。\"

    那是一本破旧的《海军儿歌集》,扉页上写着\"给我未出生的孩子,愿你不惧风暴\"。翻到7月15日那页,有首儿歌被红笔圈出:

    \"浪花里有颗小珍珠,

    海底下有座水晶宫。

    勇敢的孩子不怕黑,

    游到深海找真相\"

    页边空白处,有一行几乎被擦掉的小字:\"th-107的钥匙在青岛老地方。\"

    \"青岛老地方\"王茂有喃喃重复,\"郑小雨和刘梅是大学室友,会不会\"

    刘梅突然瞪大眼睛:\"我们大一时去过青岛实习!住在一家叫'海韵'的小旅馆\"

    正说着,马茂道冲进病房:\"三哥!查到了!那个假医生叫吴志明,是郑国栋的养子,也是th-107项目的第二代研究员!他十五年前在青岛犯过事,性侵一名女学生,但案子被压下了!\"

    \"女学生叫什么?\"

    \"记录上只写'郑某',说是等等\"马茂道翻看资料,\"案发时间是2007年7月15日!\"

    王茂有和刘梅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郑小雨在2007年遭吴志明性侵,而九个月后

    \"小双的生父可能是吴志明!\"刘梅捂住嘴,\"怪不得小雨说她家族的人都是恶魔\"

    王茂有胃里一阵翻腾。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郑国栋对小双的执着就不只是科研兴趣,而是

    \"血脉传承。\"他声音嘶哑,\"郑国栋认为小双继承了th-107的'优质基因',想把她培养成什么'基因战士'\"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名护士慌张地跑进来:\"王先生!您女儿的血检有异常!医生说要立即进行骨髓穿刺!\"

    王茂有和刘梅急忙赶到医生办公室。主治医师面色凝重:\"王双的血液指标急剧恶化,必须尽快移植。但我们刚发现一个严重问题\"

    他调出一组数据:\"之前几个匹配供体的基因样本,都被人为篡改过。实际上目前全国骨髓库中,没有真正匹配的供体。\"

    \"怎么可能?\"刘梅声音发抖,\"谁会做这种事?\"

    王茂有心里清楚——郑国栋。他就是要逼他们走投无路,只能接受他的\"治疗\"。

    \"还有一个办法。\"医生犹豫道,\"寻找血缘亲属。王太太,您父母或兄弟姐妹\"

    \"我是独生女,父母都去世了。\"刘梅摇头,突然想到什么,\"但小双的生母那边\"

    王茂有握紧妻子的手:\"我们可能需要去一趟青岛。\"

    离开医生办公室,王茂有立刻联系了大哥和二哥,安排公司危机应对;同时让马茂道继续深挖郑国栋的黑料。最后,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我需要知道'青岛老地方'是哪里。郑小雨留给小双的线索。\"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父亲沙哑的声音终于传来:\"海韵旅馆203房地板下\"

    挂断电话,王茂有立即订了当晚飞青岛的机票。刘梅坚持同行,但考虑到小双的病情,最终决定她留下照顾女儿,由马茂道陪同王茂有前往。

    临行前,王茂有来到女儿床前。小双在药物作用下昏睡着,苍白的小脸在枕头上显得格外脆弱。他轻轻吻了女儿的额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青岛藏着什么秘密,他都会带回来救女儿。

    生财有道,而此刻,救女儿就是最大的\"道\"。

    飞机冲入云霄时,王茂有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想起郑国栋办公室里的那份\"优生计划\"。三十年前的罪恶,如今正威胁着他最珍视的人。而这一切,终将在青岛那个小小的旅馆里,找到终结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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