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宵收回要踏上下一阶的腿，转身原路返回。
杨谙见不到他们三个人，也跟着寻过来，看见唐宵正好下来。
“她们在上面吗？”杨谙指了指上面。
唐宵揽过杨谙的肩，带着他转身：“她们好像在聊天，我们两个就不去打扰了吧。”
唐宵按住杨谙还想转头的肩膀：“走吧，我肚子饿了？”
他们俩离开会场，往食堂的方向走。
杨谙忍不住好奇：“你之前就认识路昼吗？”
“嗯嗯，去牙科诊所正好碰上了就认识了。”唐宵在这一点上确实没有说谎。
杨谙还是很在意他们单独去了道具室：“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就挑出来一个箱子？”
唐宵看了他一样，扬起他看不懂的笑容弧度：“有些衣服她不喜欢，有些衣服我不喜欢，这中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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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谙没有继续追问，唐宵也没有主动分享的意思，两个人带着很平常的沉默吃完了这顿饭。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付洺萱邀请过路昼去她家那里实习，但是路昼并不情愿，她也只好作罢。
路昼伸出手做了个拉伸动作，故作轻松地说道：“二战呗，不过我爸我妈也没有给我太大压力。”
“老天爷，你还真学的下去。”付洺萱完全跟路昼相反，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毕业，学校的圈子太小完全不够施展开。
“先做着呗，其实我也没想好到底要干嘛。”路昼抱着看一步走一步的良好心态，“我先走了，一上午全搭在你这里了，下午还有个补习班要去报道。”
付洺萱看着她起身离开的背影：“不是吧，你都多大人了，还要上补习班。”
“不报你是让我现在就准备三战吗？”路昼头也不回对她伸出两个手指摇了摇说拜拜，她对自己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在家复习肯定是要有人盯着督促的。
这个补习班也是付洺珂挑好了发给她资料的。宁大更偏理工科，同专业可能竞争会小一些，路昼也自然把宁大纳入目标院校之中。
补习班就开在两个学校几个街区之外的商务写字楼里，新大楼，环境确实不错，路昼走进来才发现现在的补习班已经变得这么性冷淡挂的风格了，她以前都是跟着付家兄妹的家教，没怎么来过这样的补习教室。
看了一眼手机，路昼没吃午饭，直接在楼下的星巴克买了三明治带了上来，直接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教室，里面零零星星只来了三个人，她随便找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下，今天是第一天，并没有正式的课程，主要是了解一下各自的学习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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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昼一摸包，发现笔记本也没有带，她把东西放在原地，跑到前台，跟小姐姐要来了纸和笔。
“你好？”路昼顺便在前台签上到，听见有人在和自己打招呼。
方清也没想到自己来补习竟然又能碰到路昼，这间主要针对的就是考研，她以为路昼是学妹，友好地拍了拍她肩膀。
“你是”路昼记得她的脸，很清秀的付洺珂学妹。
“我叫方清，真巧啊，咱们又碰到了。”方清看出来路昼并没有记得自己的姓名。
路昼回以微笑：“我叫路昼，你也来这里上课吗？”
方清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书包：“嗯嗯，准备考研。”
“哦哦。”路昼以为她是一战，“我是二战来着，一战考太烂了没学上，听说这里不错。”
方清一愣，有些无法理解路昼用这种态度这么轻松地把自己的失败袒露在自己面前。她理解不了，因为她第一次失败的事情从没有告诉任何人。
方清发愣，路昼指了指入口的玻璃门：“不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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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如梦初醒，边往里走边问她：“你是考什么专业？”
“文学，就是我本科的专业。”
方清对路昼的心思难以捉摸起来，她也是这个专业。
路昼在这里唯一的熟人就是方清，两个人加上了微信，顺其自然地坐在了同一排。
坐下来之后，方清开始打量路昼。
相比上一次在图书馆，路昼今天格外打扮了一番，妆也是偏张扬的，现在还没到夏天，早晚的风还凉得很，路昼的短裙下面直接露出漂亮修长的腿。
方清今天出门也是搭配了很久，她衣服不多，每一件都是紧着质感挑的，新到一个环境，她需要从第一印象开始就用最好的来开篇。
既不进攻，也不让人觉得好拿捏的一套。
可路昼不一样，见她的两次都是她无所谓别人的感觉，像极了她认识的唐宵。
教公共课的老师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上来就挨个点名问问情况，让每一个来的都聊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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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路昼的时候，路昼刚好开了小差在玩手机，前面的目光聚焦过来，她才站起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二战回本专业的，一战选了跨专业的，没有认真学，也没有什么规划，白白浪费了一整年，我自制力太差了，得需要老师看着。”
路昼倒是坦诚，又是一脸认真，和长相反差太大，听的人自然觉得有些搞笑。
“你坐下吧，请你旁边那位同学来说说。”
路昼安静坐下，也仰头看向站起来的方清。
方清的声音像播音腔，好听，口语化也不多，一条一条极有逻辑，很让路昼愿意听下去：“去年没有考研的计划，今年快毕业了，我的规划还是有些变动，所以想要在今年考研。”
路昼听着她条条框框梳理出来，有些佩服这样总是能很清晰规划的人，不像他，在走不走偏中困惑纠结。
讲台上的老师露出很是赞同的神情，路昼听了这么多人，大家看起来都有很强的意愿，只有自己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废柴样，她情绪一下子就跌下去了。
方清对自己的方言并不是完全满意，播音腔是她自己跟着视频练出来的，正式发言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刻意，暗暗记下这个点，打定主意下一次要更自然些。
她突然想看看路昼的反应。
此时的情绪不高的路昼在纸上胡乱画着小人，全然不在意台上滔滔不绝总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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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有些泄气，她怎么总能泰然自若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油盐不进的人怎么让她进攻。
本以为就是个报道会，谁是到开得那么漫长，路昼没了耐心，拿起纸笔开始画脑子里的天马行空，手下的小人不知怎么画上了一颗耳钉，她自然而然地涂满黑色，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画的是唐宵。
想起唐宵她便开始有些气闷，原来的自怨自艾情绪立刻被点燃，她恨恨地把小人的脸乱涂乱画，直到涂了个面目全非，看不出来是谁。
方清觉得每一次见路昼，自己满盘的思绪就会被打散，她把注意力分到手机上，看见唐宵发来：“怎么了？”
这是他们冷战后第一次的对话。
方清看了一眼埋头走神的路昼，心念一动：“我在商场这边，晚上一起吃饭吗？”
唐宵看到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复，他躺在宿舍里还在想偷听到的话。
怪不得睡完就跑，毫不在意，唐宵自嘲般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低估了，问着他爱不爱自己的路昼傻得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
他把这些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给方清回了一个好。
方清把地址发过来，叮嘱他上楼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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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宵提前从成大走了过去，等在前台那边的休息区，刷着手机顺便回应搭讪。
“唐宵！”方清特地和路昼肩并肩走出来，透明的门，人群中她一眼就看见了瘫在沙发上的唐宵，她招了招手，唐宵也看了过来。
路昼低着头在包里装资料，听见唐宵的名字还以为自己幻听上了，等到面前停下来的脚步声定在自己面前，她抬起头才发现真的是唐宵。
方清轻快地跳了一步，亲昵地挽住了唐宵的手。
“你怎么在这儿啊？”的问句硬生生给路昼堵在了嘴边，她扫了扫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心里别提有多无语了。
人倒霉，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419都能遇到同学男友。
方清总爱在这种时刻搬出唐宵，英俊高大，亲密的男性朋友。
“又见面了啊？”方清突然听见唐宵并没有先和自己说上话，而是冲着对面一脸困惑的路昼打了个招呼。
路昼只想赶快逃离此地，敷衍着嗯嗯了两声。
方清下意识挽得更紧：“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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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昼还没想好怎么编谎圆掉这个尴尬的关系，便听见唐宵没事人般镇定自若：“我们院和他们院经常搞活动，路昼嘛，谁能不认识。”
方清听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不好当着路昼面问唐宵，唐宵又是一脸轻风细雨找不出破绽的和善样。
路昼干巴巴地笑着，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心道唐宵可真是有经验，有女朋友了也出来瞎混，当着面还能心不惊肉不跳地扯谎，真是玩咖界的人才：“原来你们是男女朋友啊，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约会，听了一下午肚子饿了，就先去吃饭了。”
付洺珂已经等在楼下了，路昼想也不想地准备开溜。
方清并不否认男女朋友的关系，歪着头更靠近唐宵一点，露出甜甜的笑：“我们也正要去吃饭，不如一起？”她发出邀请。
“不了不了，我还约了别的朋友。”路昼说着就去按电梯，他俩人也不急不慢地跟在身后。
等电梯的一分钟，路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那唐宵还时不时意味深长地看着瞥两眼自己。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