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特别设计的模拟课程。课程名称是:
【极限通报:只有一次联络机会时,你会怎麽选择?】
高专c场上,特设战术演练帐篷内,学生们围坐成一个半圆。
今日是极其豪华的导师阵容:五条悟、五条离忧、乙骨忧太、从京都高专赶来协力教学的庵歌姬。
离忧率先开场:
「任务中若发生大规模咒灵暴走、队伍失散、术式失控等极限情境,你可能只会有一次通讯机会。」
「我们将各自模拟:如果只能通报一条资讯、联络一个人、发出一个指令,我们会怎麽做,为什麽这麽做。」
她扫视学生们:「你们的选择,会决定谁能活下来,谁会si。」
「这是真正在战场上要面对的生si问题。」
【第一位示范:离忧】
「我选择通报内容:座标锁定,请勿移动。」
「联络对象:伏黑惠。」
「指令对象:庵歌姬。」
她的语速一贯平稳,解释得简洁明确:
「座标锁定,是我以空间术式进行移动的定位依据——我无法即时带走所有人,但只要他们待在原地,就能被我来回带着强行移送,脱离危险区域。」
「联络惠,是因为他会信任我,不会浪费任何时间,并能带领其他人稳住情况。」
「指令给歌姬,是因为在我无法返回战场前,她能在混乱中维持人员调度与後勤稳定,是最稳固的後方支撑。」
「这个选择不是感情问题,是效率排序。」
她说完後,看向学生:
「你不能同时拯救所有人,但你可以选择让整t计画中,最可能成功的那个节点不要崩溃。」
【第二位示范:乙骨忧太】
「我选择通报内容:当地咒力变异来源。」
「联络对象:禅院真希。」
「指令对象:伏黑惠。」
忧太的语气温柔坚定。
他微微笑着,扫过惠有点意外又因为受到信任微红的耳朵。
「咒力异常经常是战场混乱的根源。如果能即时厘清,可以避免很多无谓牺牲。」
「会选择真希,不是因为她是我的ai人,而是因为她身为禅院家家主,以及她本身具备的能力,能够立即理解问题核心,甚至提供支援来处理异常,并且不会犹豫。」
「指令给惠,是因为他会根据资讯重新配置队形,而不是慌乱行动。」
他补了一句:
「我不会把唯一一次回报机会浪费在情绪或个人选择上,我希望的是这次任务还能完成、还有人活下来。」
【第三位示范:五条悟】
「轮到我啦~」
他晃上讲台,语气轻快得不像这是一堂讨论攸关生si的课,眼神却清晰锐利地看向学生们。
「我的回报内容是:别回头。」
「联络对象:离忧。」
「指令对象:伏黑惠。」
野蔷薇忍不住低声说出大家内心共同的疑惑:「这是什麽内容……?」
但下一秒,五条悟的语气沉了下来,微笑中带着危险之意。
「因为,如果有敌人,能让我陷入必须思考只能联络一个人的局面——」
「表示那个战场……是真正的地狱。」
「离忧就算知道自己会si,也一定会赶来。」
「她是最冷静的术师,却只会在关於我的选择里……不冷静。」
「所以我不会浪费时间对她下指令——她会是最合适的联络人,她知道我在哪里,她的术式能快速传递指令。」
「然後,她会把我的指令交给伏黑惠。」
他望向坐在人群中的惠,眼神无b认真:
「惠了解我们两个人的战斗逻辑,知道什麽时候该接手、该撤离、该带谁走。」
「当我们不能回头时,他会站在正确的位置,帮我们留住活口与未来。」
「……他是我最信任的後方。」
他顿了顿,回到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
「所以嘛~别老是以为指令要给最强的那个人——」
「很多时候,最强的,多半是在最前面,帮你争取回报机会。」
他下台时补了一句:
「啊,离忧你记得哦~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得第一时间出发,别让我等太久~」
离忧淡淡地笑了,低声说:「……当然。」
伏黑惠在学生席上,微不可察地握了握拳。
【第四位示范:庵歌姬】
「最後一个是我啊……」
歌姬站起身,眉头微蹙:「老实说,我非常讨厌这种设定。」
她环视学生,语气平板但真诚:
「因为——当我出现在这种情境下的时候,代表後援t系崩盘了。」
「那表示高专有学生失联、救援路线全断,才会让身为後方总指挥的我,不得不亲自应战。」
「这种情况,说实话——不该出现。」
她顿了顿,仍如实给出答案:「联络对象:五条悟。」
学生们面面相觑,连悠仁都小声问了一句:「歌姬老师竟然会选五条老师……?」
歌姬斜了他一眼:「你们以为我想吗?」
她咬牙切齿地继续:「我选他不是因为他可靠——」
「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能最快赶到战场,且不用任何解释就能立刻战斗的术师。」
「如果我选的是最後一次联络——那我选择最强的那一个,让他来救人。」
「他会知道该救谁、该丢下谁、该先处理谁、该留下什麽。」
她话锋一转,声音冷冷道:
「回报内容、指令对象——没有。」
「不是不愿意发指令,而是因为五条根本不需要我下命令。」
「他会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我的默认与放权。」
说完,她面无表情补上:
「不需要喜欢他,不需要崇拜他。真的不需要。」
「但你们在战场上还活着的某个瞬间可能就是因为他抵达了现场。」
最後,她看向正靠在柱子旁偷笑的某人:「你要是敢因为我选你而得意忘形——」
「怎麽会~」五条悟举手装无辜:「我是被歌姬公开认证的最强救援通讯对象欸~好感人喔~」
「滚。」
课程尾声,离忧站在讲台前,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让人背脊发凉的清醒之意:
「我们没有做出理想的选择,我们只是——努力做出,能让最多人活下来的选择。」
「这是成为强者的第一步。」
「不是等级,而是——你能不能撑住选择的重量。」
她停顿了一下,让话语有足够时间沈入学生们的心底:
「现在的你们,至少能站在这里——面前有能够让你回报请求协助的人,还有时间可以错、可以学。」
「战场不会给第二次机会。但教室会。」
五条悟笑嘻嘻地补了一句:
「还有~请不要每个人都把我设成唯一联络人喔?」
「虽然我知道我很帅、很强、很闪亮,但——」
「我虽然是最强的,但我不是万能的。」
「……我不是神。」
他的笑容收敛了些许,语气轻描淡写地低了一度:
「没错,我能处理很多状况,但……不是每个人,我都来得及拯救。」
那是最强的认知,不是骄傲,是残酷的事实。
夜晚,公寓餐桌,伏黑惠吃得很慢。
他难得没有先洗完碗直接回房,而是放下筷子,很慢地开口:
「……老师。」
「嗯?」五条悟还咬着筷子柄回应。
「我今天思考了很久……你那句话──别回头,我明白那是信任。」
「我理智上知道……你选择我,是因为你相信我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会撑住整场战局,不让人白si。」
他停了一下,视线低垂,声音低沉而清晰:
「但说真的──那真的很残酷。」
「我理智上知道我会照做,但……」
他抬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他最重要的家人。
「我心里真的不想那麽做。」
「我不在乎这个世界。我在乎的是你们。」
「如果那天真的来了……我知道我该怎麽选,但我会痛恨那个选择一辈子。」
这句话说出口後,餐桌上陷入短暂沉默。
离忧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续了一碗汤,轻轻地放在惠的面前。
一直把「最强」当作护身符来说笑的五条悟,这一刻也难得地沉默了。
然後,他抬起头,表情无b认真:
「……惠,如果你不想那麽做,也没关系。」
伏黑抬起头,怔了一下。
五条悟的语气,b平常还要……真诚。
「我把那句别回头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愧疚。」
「是因为我知道,如果今天真的是那种战场──你是能接得住的人。」
「我信任你的判断,你的行动力,你在混乱中还能清醒思考的能力。」
「但如果那一刻,你不想回应那个信任,而是想过来我们身边一起战斗──」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了一下:「我不会怪你。」
「因为那是你对我们的ai。跟战场没关系。」
他望向离忧,她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彷佛已经知道他会这样说。
「离忧si都会赶来我身边,我知道。」
「所以,我明白你也一样的──你只是,不想让我们独自留下来。」
那是少有的、不是从「最强」的角度出发的思考。
是五条悟作为伏黑惠的「家人」给出的回答。
惠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只是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离忧轻声说:「你想怎麽做,我们都会尊重。」
「因为,你早就不只是我们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