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槐和魏宴听了女人说的话,呆愣了一瞬,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是该感叹命运不公,还是女人和孩子可怜,可他们也是孩子,无能为力的心情让他们既悲伤又沮丧。
“那就把他埋在这里吗?”慕清槐略带忧伤地问。
“我是个女孩子,也没有嫁人,继父的祖坟更是不可能让我把小白埋进去的。”女人低着头哽咽的说道。
慕清槐和魏宴听及此又是一阵无言,农村本来就迷信,更何况这女人还是在外生了孩子,男人也跑了。这在农村可是要被骂不检点的,孩子病死了,女人的妈又是改嫁的,她的继父肯定是不会让孩子葬在祖坟里的。
“那我们帮你一块埋吧。”魏宴和慕清槐有些伤感的说。
“啊……嗯……”
“谢谢你们……”
女人听到两个小孩这么说,有点感动。这是带着小白回来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正眼看她们,对她释放这么大的善意。
慕清槐和魏宴也不啰嗦,蹲下身来一块儿往坑里填土,慕清槐看着一捧捧黄土淹没小孩子的身l,心里没由来的觉得难过,要是当时自已不是被二叔捡到,是不是自已也早就被狼叼走或者早就成了一捧黄土了?
小白,你这辈子太可怜了。虽然我也可怜,但是最起码我没有失去生命。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的妈妈要把我丢掉,现在看来,最起码我还是幸运一点的。假如有下辈子,你来当我的弟弟好了。
慕清槐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这张照片妈妈也给你带走吧,留在妈妈身边也徒增悲伤。”说着就扔下去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有点泛黄,那时的小少年脸上还有着可爱的婴儿肥,两颊红扑扑的,像是被天边的晚霞晕染过一般。他的眼睛又大又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灵动而清澈,里面记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憧憬。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随着他的眨眼轻轻颤动。小巧的鼻子挺直而精致,鼻头还带着一丝俏皮的红晕。那粉嫩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那我也把我的这个戒指给你吧,希望你下辈子幸福。”慕清槐也把自已从小戴到大的吊坠戒指扔了进去。
“咦~那我什么也没有怎么办?”魏宴有点惋惜地说。
“不行,你还是拿回去吧,你们无亲无故的,放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好吧。”女人觉得有点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没关系的,我比他大,就当是哥哥的对他的祝福好了。”
“要是以前能遇到你们这么好的人就好了,小白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女人说着,眼泪又啪嗒流了下来。
“没事没事,你别哭了。”
“好好……好,我就是有点惋惜。”
“那我们就忘掉这里吧,让小白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不要打扰他了,他太苦了。”
“好。”
“好。”
这件事仿佛成了慕清槐、魏宴、和那女人的秘密。
女人最后深深的望了眼堆起的小土堆,郑重地向二人道了声谢,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忆起往事,慕清槐和魏宴脸上有些凝重。
“你记起来了吗?槐子。”
“记起来了,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六年了,说了不再打扰小白,就刻意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慕清槐有些惭愧的说!
“说是这样说,毕竟我们也没有遇见过这种事,那边又有点偏僻,你后来去过吗?”魏宴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没去过,不然我们去那边看看?”有些记忆一旦回想起来,就会变的清晰无比,慕清槐羞愧之余还有些紧张的说。
“好,那我们去看看吧!也不知小白妈妈有没有经常去看他?”魏宴想起小白,也有些怜惜地说。
两人边说边走,许是太久无人来过的原因,茂密的树林越发难走,只见那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层层叠叠的枝叶交织在一起,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绿色巨网。原本还算清晰的小径,早已被疯长的杂草和藤蔓肆意侵占,每前进一步,都仿佛是在与大自然进行一场激烈的搏斗。
脚下的土地湿滑不堪,厚厚的落叶堆积如山,掩盖了隐藏其中的陷阱和沟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陷入了那未知的深渊。时不时地,还会踩到一些隐藏在落叶下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茂密的树枝相互交错,阻挡着视线,随着不断深入,树林越发显得阴森恐怖。昏暗的光线中,时不时会闪过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的身影,发出诡异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