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右耳的助听器在暴雨中发出细微电流声。
她数着玻璃幕墙上的雨痕,配图是陆沉舟五岁时的脑部扫描图,边缘处能看到半张被撕毁的儿童画。
画上有朵残缺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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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星数到第九十七滴雨时,陆沉舟的钢笔突然滚落在地。
她弯腰去捡,发现笔帽上刻着极小的一行字:to
y
thorn
bird
墨水染蓝了她的指尖,像静脉里流动的贫民窟天空。
\"画我。\"陆沉舟解开袖扣,露出整片玫瑰纹身,\"现在。\"
他的命令让苏晚星想起锈铁区当铺的电子锁,通样冰冷的机械音。但纹身下跳动的血管是活的,那些青色脉络在她眼前舒展成荆棘的形状。
素描本翻到空白页时,顶灯突然熄灭。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苏晚星看见契约书第十三条款在黑暗里泛着磷光。那个日期像把钥匙,突然打开她记忆里上锁的抽屉——母亲临终时攥着的报纸碎片上,也印着这个数字。
5月13日。
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陆沉舟的影子在墙上裂成两半。一半是西装革履的陆氏继承人,一半是站在玫瑰花圃里淋雨的男孩。
苏晚星的铅笔停在纸面。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陆沉舟要收藏那幅《荆棘鸟》。母亲画的从来不是鸟,是困在荆棘丛中的玫瑰,每片花瓣都滴着通样的血。
监控无人机的红灯再次亮起时,陆沉舟正把契约书锁进保险箱。电子锁闭合的声响中,苏晚星听见他说:
\"明天开始,你住在这里。\"
玻璃幕墙映出两人的倒影,契约书第十三条款的投影漂浮在他们之间。窗外的雨停了,但苏晚星右耳的电流声越来越响。
像某种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