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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承担责任的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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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志才走出屋子,看到父亲和陈志强站在院子里,脸色铁青,而陈志明则低着头站在一旁,身后还站着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陈志明的班主任张老师。

    “怎么回事?”陈志才皱起眉头,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你还问怎么回事?”陈大勇指着陈志明,声音中带着责备,“你弟弟今天逃学,被老师发现了!学校都来人通知了!”

    陈志才这才知道,原来陈志明下午离开家后,根本没有去上学,而是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在河边玩到了傍晚,正好被下班的老师撞见,于是就被拎回来了。

    “这孩子从来没有逃过学,今天怎么突然就……”张老师摇着头,一脸困惑,“我们问他为什么不去上学,他说什么要帮二哥养鸡。”

    陈志才一听这话,人都麻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他帮我养鸡了?我明明让他好好上学!”

    “你少狡辩!”陈大勇厉声责备道,“志明说了,是你跟他说上学没用,还不如早点学门手艺!”

    “爸!我没有说过这种话!”陈志才眼睛都瞪圆了,瞪向了陈志明。

    “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自己不好好工作,还带坏弟弟!”陈大勇根本不信,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明天必须去学校给老师道歉,把这事解决了!”

    张老师叹了口气:“陈同志,孩子还小,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劝劝他,好好上学。”

    陈志才看着一脸无辜的陈志明,气得牙根直痒,但在老师面前,他只能保持微笑:“张老师,您放心,我明天一定去学校,保证把这件事处理好。”

    第二天一早,陈志才拎着陈志明的后脖颈子生怕他跑了,路上他还不停地教育弟弟:“我现在说话你都不听了?你就算想养鸡,你知道怎么卖养鸡吗?鸡病了怎么治?鸡不下蛋怎么解决?这些你都不懂你养个毛的鸡!”

    “我就是不想上学嘛。”陈志明嘟囔着,“反正读那么多书也没用。”

    “没用?那是因为你还读的不够!”陈志才真的是恨不得给这小东西邦邦两拳,“书到用时方恨少知不知道!”

    两人来到学校,正好遇到了陈志明的班主任张老师和教导主任。

    “张老师,王主任,实在对不起,我弟弟给您添麻烦了。”陈志才立刻弯腰道歉,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孩子不懂事,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管教好,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陈志才低着头,然后摁着陈志明的脖子,给两位老师道歉。

    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一脸严肃:“陈同志,你弟弟这次逃学是第一次,本着教育为主的原则,我们可以给他一次机会,但必须保证以后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是是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保证他以后按时上学,认真听讲。”陈志才连连点头,态度卑微。

    就在陈志才点头哈腰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教学楼窗口,褚梦涵正静静地看着他。

    褚梦涵看着陈志才为了弟弟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自打她下乡之后,家里发生了大变故,所有人都巴不得和自己撇清关系。

    大家族中,相互倾轧者多,像陈志才这样为了家人卑躬屈膝的,她没见过。

    她知道,陈志才本质上和自己是一类人,骨子里都是高傲的。

    可他却愿意弯下腰,低声下气地去求人。

    等到陈志才向老师们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弟弟,最后将弟弟塞进了教室,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陈志才,你等等。”

    陈志才转过身,发现叫住自己的是从办公室门口走出来的褚梦涵。

    褚梦涵走到他面前:“陈同志,为什么不管是秀兰的学费,还是志明的逃学,怎么都是你这个二哥出面?你们父母呢?”

    陈志才挠了挠头,露出一抹略显憨厚的笑容:“我爸妈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使,来回跑不方便。我大哥他有自己的家要顾,孩子也还小,挺忙的。”

    话虽简单,但其中的辛酸和无奈,褚梦涵却听懂了。

    她很清楚,在许多农村家庭里,重男轻女是常态,父母偏心,长兄推诿,最终承担责任的,往往是夹在中间的那个。

    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穿着朴素,眼神却坚定异常的年轻人,褚梦涵心中忽然有几分同情,也带着一丝莫名的触动。

    她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陈同志,我家里在市里还有些关系,如果你想换个工作,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调动一下,总比在家养鸡强。”

    陈志才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谢谢褚老师的好意,不过,不用麻烦了。我现在觉得养鸡挺好的,我想靠自己的本事闯一闯。”

    褚梦涵有些意外。

    她见过太多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城里、找个铁饭碗的人,像陈志才这样主动放弃机会,坚持要走自己路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究竟是傻?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陈志才笑了笑:“褚老师,我家里还有活儿,就先走了。秀兰和志明在学校,劳您多费心。”

    说完,他再次道了声谢,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陈志才刚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老师走了过来。

    他满脸堆笑地凑到了褚梦涵身边:“梦涵,刚才那是谁啊?看你跟他聊了半天。”

    这人是学校的体育老师刘磊,他一直对褚梦涵很殷勤。

    尤其是在知道褚梦涵可能有些背景之后。

    褚梦涵瞥了他一眼:“一个学生家长。”

    刘磊眼神闪烁,凑近了些,语气亲昵地说道:“梦涵,晚上有空吗?今晚电影院放《少林寺》,我买了两张票……”

    褚梦涵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不了,我晚上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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