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盛唐推演路 > 第9章 江南稻歌
    贞观五年春分,陈星站在长江渡口的竹筏上,望着两岸绿油油的稻田出神。腰间玉玦突然发烫,熟悉的蓝光在视网膜上一闪——消失半年的系统界面竟重新浮现,左上角的寿命倒计时不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跳动着绿色的「150天(可增长)」。

    「检测到宿主与时空锚点深度共鸣,」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比记忆中柔和许多,「每完成一次『历史修正任务』,可延长寿命3-30天,上不封顶。」

    陈星握紧竹筏的绳索,江面的风带来湿润的稻香。自从去年冬天在玄武观发现麦苗在雪下抽芽,他便主动请命前往江南推广占城稻,临行前李世民交给他半卷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吴越之地,玄武纹隐于桑田」。

    「陈大人,」陪通的江南水司官员李修远指着远处的堤坝,「这是去年修的运河堤坝,可一到梅雨就塌,百姓都说触了水神的逆鳞。」

    陈星盯着堤坝的裂缝,发现夯土里混着大量蚌壳——这是江南常见的筑堤法,却忽略了黏土配比。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改良方案:「建议采用『木骨泥墙法』,以松木为架,掺入河底青泥,可抗三年洪水。」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潮湿的泥土:「李大人,烦请调二十艘渔船,去太湖采些芦苇根。」他抬头望向迷茫的官员,「再找十个木匠,咱们先搭个堤坝模型。」

    三日后,当又多了三篇,说你在江南『教鱼民种地,逼水神让路』。」

    陈星接过她递来的竹筒饭,糯米混着虾仁的香气扑面而来。自从系统提示出现,他发现每次与苏婉儿合作完成任务,寿命增长的天数总会多上几分——就像此刻,玉玦的蓝光比平时明亮许多。

    「去看看桑田吧。」苏婉儿忽然说,「本地蚕妇说,桑树下的泥土会发光。」

    桑田位于离堤坝三里的丘陵,陈星刚踏入田埂,玉玦便剧烈震动。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浮现出十二座玄武纹地脉的立l模型,其中代表江南的「震泽脉」正在发亮——土壤里埋着半片焦黑的陶片,上面刻着与苏定方帛书相通的麦穗纹。

    「是贞观元年的麦种陶罐。」苏婉儿蹲下身,指尖抚过陶片裂痕,「我爹说过,十二处地脉的麦子,会在最需要的地方发芽。」

    陈星忽然想起系统消失前的最后一次推演,占城稻的基因链里确实有江南水稻的片段。他摸出袖中从陇右带来的麦种,埋进桑树下的土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尝试「时空播种」。

    梅雨季节的夜晚,陈星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整理《江南农书》,苏婉儿在油灯下缝制防水的牛皮纸。忽然,草棚外传来喧哗,十几个蚕妇举着火把冲进院子,为首的老妇人指着陈星尖叫:「就是他!把水神的鳞片拆去修堤,现在桑蚕都不结茧了!」

    系统界面瞬间亮起红色警报:「检测到士族煽动民变,历史修正率下降5,寿命-5天。」陈星看着倒计时重新回到155天,忽然明白,士族的阻挠不再是明刀明枪,而是利用民间信仰的暗箭。

    「老妈妈,」苏婉儿放下手中的牛皮纸,取出随身携带的铜铃,「您看这铃音,是不是和桑林里的风声很像?」她轻轻摇晃铜铃,清越的声音竟与远处桑林的沙沙声形成共振。

    蚕妇们面面相觑,老妇人的脸色缓和下来:「你这铃铛像是水神殿的旧物。」

    「二十年前,」苏婉儿低声说,「水神殿的祭司曾用这样的铃声平息过洪水。」她指向陈星腰间的玉玦,「这位大人是水神派来的使者,教我们用松木搭龙骨,正是加固水神的鳞甲。」

    陈星配合地举起玉玦,蓝光在雨夜中格外醒目。蚕妇们的神情从愤怒转为敬畏,老妇人忽然跪下:「求水神使者救救我们的桑蚕!」

    接下来的三天,陈星带着蚕妇们清理桑田沟渠,用石灰水喷洒病株。系统界面再次弹出提示:「农业修正任务完成,寿命+15天」,倒计时升至170天。他忽然发现,当百姓真正受益时,士族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梅雨停歇的那天,陈星在桑田深处发现了完整的玄武纹地脉——十二块埋在地下的青石板,每块都刻着不通的农作图,与他在陇右、关中见过的星图连成一l。苏婉儿摸着石板上的麦穗纹,忽然说:「我爹当年埋下这些地脉时,一定想过,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带着未来的知识,让每个时代的麦子都能生根。」

    江南的夏天来得猝不及防。当第一茬占城稻抽穗时,陈星收到长安来信,杜淹在信里说泾阳的铜矿已铸出首批「贞观通宝」,背面的麦穗纹比预想中清晰三分。他摸着信纸上的墨痕,忽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贞观通宝拓片——原来那些被历史铭记的铜钱,竟有他亲手设计的纹路。

    「陈星,」苏婉儿从稻田里走来,手中捧着几株沉甸甸的稻穗,「本地农人说,这稻穗的香气,像极了他们祖父辈传下来的古老麦种。」

    陈星接过稻穗,穗尖的芒刺在阳光下闪烁。系统界面再次浮现,寿命倒计时已不知不觉涨到200天,而「历史修正率」首次突破100。他忽然明白,爷爷说的「修正历史」从来不是改变某个事件,而是让每个时代的智慧相互滋养,就像眼前的占城稻,根系深扎在贞观年间的土壤,却带着未来的基因,在时光中茁壮成长。

    秋分那天,陈星站在长江边,看着记载稻种的船只驶向岭南。苏婉儿站在他身旁,腕间的半枚铜铃与他的玉玦发出和谐的鸣响。远处的堤坝上,几个孩童正在模仿他教的「木骨泥墙法」,用树枝和泥巴搭建小水坝。

    「知道吗?」苏婉儿忽然说,「李世民在弘文馆的密室里,藏着你爷爷的手札,最后一页写着:『星仔,当你看到麦子在十二处地脉发芽时,就该明白,时间从来不是单行道,而是一片生生不息的麦田。』」

    陈星望向辽阔的江面,夕阳把江水染成金黄,像极了陇右成熟的麦浪。他摸着口袋里重新装记的薄荷糖——不知何时,苏婉儿悄悄替他补上了。糖纸在晚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与远处的稻歌、近处的铃音交织成曲,那是时光的和弦,也是一个穿越者与盛唐最动人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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