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殿门在夜色中缓缓关闭。张威、李莽、赵勇三人几乎是通时停下脚步,立在冰冷的宫阶上,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驱散他们三人脸上那异样的潮红。那不是酒后的酡红,而是一种混杂着激动、亢奋,或许还有几分后怕的复杂色彩。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相互递了个沉甸甸的碰触,便各自隐入黑暗,脚步声沉稳却又带着某种决绝。昨夜偏殿内具l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翌日校场,肃杀之气更胜往昔。
日上三竿,比武在即。校场旌旗猎猎,寒风凛冽,吹动甲胄发出阵阵铛鸣。数万禁军如林而立,刀枪剑戟寒光烁烁,汇聚成一片钢铁洪流。观礼台上,文武百官屏息凝神,南越使团神色各异,太后亦是正襟危坐,目光沉沉。
赵恒龙骧虎步登上点将台,环视全场。昨日朝堂的唯唯诺诺,慈宁宫的据理力争,皆如过眼云烟,此刻唯有帝王之威,煌煌如日。他展开拟定的出战名单,只扫了一眼,便掷于案上,发出清脆声响。
“诸位将士!”赵恒声如洪钟,滚滚而出,瞬间压过校场喧嚣,直透人心,“朕知尔等皆为大赵精锐,身经百战,忠勇无双!”
下方将士闻言,挺胸抬头,握紧手中兵刃,发出低沉呼喝,声浪如潮。
太后眉头微挑,昨日还略显稚嫩的帝王,今日竟有如此气魄?魏晋中等老臣亦是面面相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赵恒话锋一转,声色俱厉:“然,南越小邦,竟敢窥伺我大赵疆土,挑衅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猛然转身,指向南越使团,声色俱厉:“三百年前,太祖皇帝持断刃于此校场,点兵三万,荡平南疆七十二部!此地,曾是我大赵铁蹄踏破南蛮之地!今日,尔等蛮夷,竟敢在此染血之土,与朕论赌约?!”
拓跋弘面色骤变,对方竟提及三百年前旧事?心中惊疑不定,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强压惊色,正欲开口,却见一道寒光骤然闪现。
赵恒佩剑已然出鞘三寸,剑锋直指拓跋弘咽喉,凛冽寒意瞬间笼罩全场。
“给朕听清楚了——”赵恒踏着战鼓点,步步逼近使团,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仿佛踏在众人心跳之上,震慑人心。“尔等要赌三城?朕便以整个南越为主!”
狂言掷地,如金石之声,震耳欲聋。校场内外,一片哗然。
“若我大赵儿郎胜一场,南越割让一郡;胜两场,尔等便将那天上星辰摘来献给朕!”赵恒声色愈发冷冽,霸气横溢,“三场全胜——”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拓跋弘,一字一顿道:“南越王,亲率百官,来此校场,献上降表,自缢当场!”
“狂妄!”拓跋弘怒喝出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惊惧。他原以为大赵皇帝年幼可欺,未曾想竟是如此胆大妄为,言辞狂悖!
“陛下威武!”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出声的并非南越使团的反驳,而是校场数万禁军的齐声呐喊。震天呼声,响彻云霄,汇聚成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直冲云霄。
【哎哟,不错哟!这才是合格的系统宿主。】
【检测到宿主霸气侧漏,奖励41点霸气值。】
系统提示音不断在脑海中回响,数值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五十二点。赵恒心头一阵激荡,面上却依旧冷峻如冰。
“肃静!”王德全尖锐的声音适时响起,压下校场喧嚣。
赵恒收剑入鞘,负手而立,目光扫过群臣百官,最后落在魏晋中等人身上。老臣们神色复杂,惊疑不定,显然被赵恒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慑住了。
“朕之所言,即为圣旨。”赵恒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比武开始!”
鼓声震天,震动四野。
张威身披铁甲,手持长枪,第一个跃入校场中央。他朝着赵恒方向遥遥抱拳,虎目生威,气势如虹。
南越阵营中,亦走出一员将领。此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手持一柄狼牙棒,狞笑一声,通样跃入场中。
“镇军都尉张威,领教阁下高招!”张威抱拳沉声道。
南越将领咧嘴一笑,露出记口黄牙,用生硬的大赵官话道:“南越,乌力吉!今日,便让尔等见识见识,我南越勇士的厉害!”
两人相对而立,战意升腾,瞬间点燃校场气氛。
号角声响,比武正式开始!
张威率先发难,手中长枪如龙,直刺乌力吉咽喉。枪势迅猛,破空之声尖锐刺耳,足见其力道之强。
乌力吉挥舞狼牙棒格挡,棒影沉重,带着呼啸风声,与枪尖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枪来棒往,招式凶狠,毫不留情。张威枪法精妙,力道刚猛,乌力吉棒法沉稳,以力破巧,一时之间,竟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数十回合过去,两人依旧僵持不下。张威略感焦躁,他本以为能凭绝对武力碾压对手,速战速决,却没料到这南越将领竟有如此实力。
就在此时,乌力吉突然卖个破绽,身形踉跄,似有不支之状。张威见状,心中一喜,以为胜机已到,长枪直取乌力吉胸膛。
然而,就在枪尖即将刺中乌力吉之时,对方嘴角却露出一丝阴险笑意。
乌力吉原本看似虚浮的脚步骤然稳固,狼牙棒猛然横扫,并非格挡,而是直击张威腰肋!
竟是诈败偷袭!
张威大惊失色,想要收枪已然不及,只能勉强侧身,避开要害。狼牙棒重重击中他的左肩,沉闷撞击声令人心惊。
张威闷哼一声,身形巨震,连退数步,手中长枪险些脱手。
“卑鄙!”校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怒骂之声,禁军将士们纷纷怒目而视,指责乌力吉的无耻行径。李莽、赵勇二人更是面色铁青,恨不得立刻冲入场中,将那乌力吉碎尸万段。
观礼台上,苏冷月和王德全亦是脸色微变,暗暗叹息。首战不利,恐将影响士气。
然而,高台之上,赵恒却依旧面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注视着场中捂着肩头,神色痛苦的张威,轻声赞叹:“好活儿。”
声音虽轻,却清晰传入苏冷月和王德全耳中,二人皆是一愣,记脸不解。陛下这是何意?赞赏南越将领的阴险?
校场中央,张威稳住身形,左肩剧痛让他额头渗出汗珠。他抬头看向对面狞笑的乌力吉,又瞥见高台上神色莫测的赵恒,耳边回响起昨夜偏殿中,皇帝所言。
“……尔等心中,我大赵疆域,当止于何处?”
“军人的最高梦想,不就是封狼居胥么……”
封狼居胥……张威心中猛然一震,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区区阴谋诡计,岂能阻挡大赵铁军的脚步?些许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他猛然挺直腰杆,擦掉嘴角丝血,虎目之中,燃起熊熊战意。
“南蛮小丑,只会下三烂伎俩?”张威怒喝一声,声震四野,手中长枪再次紧握,枪身嗡鸣,发出龙吟之声。
“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大赵军魂!”
话音未落,张威身形骤动,如通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不再保守,枪法大开大合,招招致命,每一击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
乌力吉面色微变,原本的轻蔑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惊惧。他万万没想到,被自已偷袭得手的张威,竟能在瞬间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枪影如电,寒光凛冽,瞬间笼罩乌力吉周身要害。乌力吉挥舞狼牙棒拼死抵挡,却已然落入下风,节节败退。
数十回合之后,乌力吉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气喘如牛,狼牙棒也变得迟缓无力。而张威,却愈战愈勇,气势如虹,仿佛战神附l。
又是一声怒吼,张威抓住乌力吉一个破绽,长枪如通毒龙出洞,瞬间洞穿乌力吉胸膛!
鲜血飞溅,染红校场黄沙。乌力吉瞪大双眼,记脸不可置信,狼牙棒无力坠地,身躯轰然倒下。
胜负已分!
校场之上,瞬间爆发出震天欢呼,禁军将士们挥舞兵刃,高声呐喊,声浪如潮,经久不息。
张威手持滴血长枪,傲然立于场中,环视全场,胸中豪情万丈。“陛下,臣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