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局听得头大,“你等等,让我捋捋啊。
老莫小儿子遇到孙春苗,被一家人勒索,他找父亲求助。
结果老莫也跟着被勒索,而且他跟孙春苗发生了关系。
孙春苗把孩子生下来,还说是他的!老莫不堪勒索,让田元凯杀了这一家子!田元凯答应了,但去小丈村时看到吕新和孙春苗杀了孙凯夫妇,他隐瞒了这件事,穿上警服过去查案了!”
说着说着,贺局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田元凯当时可是刑侦队的队长,怎么会这么离谱?”
宁越道:“他说他被莫书记胁迫上了贼船,但我觉得他挺乐在其中的。
”
许天说:“没错,他说吕新觉得跟他是一类人,我怀疑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贺局愣住,“同类?哪类人?杀人犯?”
宁越说:“没有感情,以杀人取乐,喜欢寻求刺激的人!”
许天解释:“简单说就是变态,田元凯在提到去小丈村看到吕新他们杀人时,说得很含糊,我怀疑他可能全程围观了整件事,却没吭声。
”
“咱们警察队伍审核还是不够严格啊,怎么能混进这种人!”贺局揉着太阳穴,接着看案情板,“然后呢?田元凯把孙春苗逼死!吕新杀了孙星一家人?还成了飞车党?”
宁越道:“飞车党的案子跨时很长,吕新应该早就做过,或者说她无聊时会去寻刺激。
田元凯对她产生兴趣,跟踪她被她发现,两人发生冲突,田元凯腿受了伤,却还是不肯说出吕新,直接辞职,做起了莫书记的专职狗腿子。
”
他说着拿出那本账本,“这上边有被告人意外死亡,案件中断最后不了了之,还有嫌疑人无法重判,最后意外死亡的。
”
贺局:“你是说老莫一开始指挥田元凯杀人是自保,后来是为了敛财?他简直无法无天!”
宁越认真道:“贺局,之后这些案子威胁不到莫书记,我怀疑杀人也许不是他的主意。
”
胡东皱眉:“宁队,你是说莫书记控制不了田元凯,他们形成了互相制衡互相利用的关系?”
见宁越点头,贺局突然道:“这就能说通了,给你们的账本是复印件,原件能看出来,账本前两页都是用的同一支钢笔,通过笔迹分析和背面晕染能确定是同一时间写的。
是不是老莫在发现不可控时,才开始记账本,并把之前做过的一次性补充下来。
”
“很有可能!”宁越说,“现在吕新和朱辉都不肯招,贺局,莫书记那边……”
贺局马上道:“我马上把人送过来,交给你们审!”
一直在旁边翻旧案件的许天这时把一份存档放到桌上,“贺局,宁队,吕新骑过的这辆摩托车,当时队里无处存放,扔在交警队了,现在还保存着吗?我觉得该去找一下,也许在车上能找到指向吕新的证据。
”
消失的子弹26
贺局对许天的提议十分支持,“把所有跟旧案有关的都查一遍,赶紧把吕新的嘴撬开。
”
宁越跟胡东去提审莫书记,许天带着小李去了交警总队,那边管库房的人见他们要提车,激动道:“可算来了,上次清库房的时候就想处理了。
”
许天笑了,“居然还真留着呢?多谢你们啊,可帮了大忙了。
”
小李把肩上滑下来的工具箱往上推了推,问她:“小许,他们当时肯定检查过了,摩托车上能留下什么?指纹吗?”
“对啊,咱们找找指纹或者血迹,那天吕新受了伤,弃车而逃,肯定会留下血迹,三四年前,dna鉴定技术还不成熟,大家都想不到,现在方便得很,大不了再去趟省城。
”
别说三年前,就是现在有摩托车的人也不多,吕新跟朱辉都有正当工作,工资是有数的,两人也没有做生意的亲戚,能买得起摩托车,本就可疑。
万幸的是,摩托车没像其他违法车辆一样堆在停车场,而是放进了库房里,要不然日晒雨淋,什么证据也早没了。
许天还真在上边提取到了血迹残留,指纹之前早就提取过,只需要采集吕新的指纹比对一下,dna检测还是得送去省城。
宁越那边已经有了进展,莫书记见儿子跟田元凯都招了,也无奈承认了自己受贿。
莫书记忏悔了,但脸上并没多少懊恼之色,他说那天确实晕了,有人脱光了他的衣服拍照。
“我原本以为那一家三口只是玩仙人跳的,很好对付,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敢给我下药。
我感觉到有人在脱我衣服,可我睁不开眼,有人拍了照就把门锁上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
”
他长叹一声:“孙春苗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农村无赖,没皮没脸。
你说我一个公安部门的领导,被人这样折腾,还生下孩子找上门来,想一辈子赖上我,还让我给他行方便,让他去开赌场开妓院,去赚大钱,这不是扯呢吗?你说我怎么忍?摊上这样的事,能怎么办?就算让小杰去自首,我名声也会受损,只能帮他遮盖,再说他们还拍了我的照片,我已经是他们捏在手里的虫了,除了把他们都杀了,还能怎么办?”
宁越见他好像在诉苦,就说:“什么怎么办?一开始坚守原则能有什么事?莫杰也只是喜欢错了人,哪怕他被举报也只是作风问题,能有多大事儿发展到杀人?而且是杀一家四口,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何况那孩子还有可能是你儿子。
”
莫书记苦笑:“也许是我太狠了吧,可我没得选,那孩子是隐患,要怪就怪他妈好了。
孙春苗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你们大概不知道,她
消失的子弹27
吕新显然很自傲,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蠢,她激愤中承认杀害孙春苗父母,还骑着摩托和田元凯发生冲突,等冷静下来她又不承认了。
“我疯了,我在胡言乱语,你们听不出来吗?”
宁越当着她的面跟许天说:“看来她确实想装精神病,可惜被你拆穿,又没有第二套方案,只能强行装疯。
”
他说着摇头叹气,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看来智商确实有问题。
”
许天笑着道:“我看肯定不是精神病,也算不上智障,只是她这坏事做得一直顺顺利利,太自信了,过度自信等于自负,她想不到会落网,更不敢相信咱们能定她的罪,所以还想垂死挣扎。
”
吕新被当面议论,还再次被说蠢,眼里像要喷出火来,“你们这些警察有个屁用啊,只知道在这里耍嘴!当初干吗去了?全都是马后炮,别管他们怎么死的,都沉归沉土归土了,查出真相又能如何?”
许天严肃道:“别管活人死人,都想要个真相。
吕新,如果你真的把自己当正义使者,觉得自己做的都是该做的事,那就把所有事都一五一十说出来,让大家来评判,而不是一边觉得自己是光明磊落的英雄,无所畏惧,一边想尽办法要给自己脱罪。
”
宁越嗤笑一声:“她算什么英雄,她杀人只是为了满足她的低级欲望,为了寻求刺激,很多禽兽在满足食欲的情况下,都不会乱杀生,她连禽兽都不如。
”
吕新皱眉看着他,“我是英雄还是禽兽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许天道:“孙春苗把你当英雄?可你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一时冲动,她不用替你顶罪。
为了保护你,她自杀了。
吕新,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你又去哪儿了?缩在家里当狗熊吗?”
吕新脸色难看,她张张嘴,似乎想辩解却又沉默起来。
等鉴定结果出来,摩托车上的血迹跟吕新吻合,许天以为她还会强撑,甚至会高傲地说‘那又如何。
’
可这次吕新垂头听着宁越念出鉴定结果,冷冷道:“没错,摩托车是我的,我开枪打了老田,还抢了他的枪,本来我想用他自己的枪结果他。
可他突然说见过我杀人,还说很佩服我杀人不眨眼!”
吕新笑了一下,“他很特别,我干脆就放他一马,当时我原本打算拿走他的枪,可他说丢了枪他会被撤职,我就拿走了一颗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