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绝代战神:佑我山河无恙 > 第11章  罄竹难书
    “我知道,哥,错的是他们,不是你。”楚轩沉吟。

    “哥,你放心,我一定替父亲讨一个公道,三大家族迟早会为他们的罪孽,付出代价。”

    他反手托起兄长后颈,一股温和的气劲如春日勃勃生机从楚逢临后颈渡入,且瞬间在体内散开,如流溪温养经脉,慢慢地平复他紊乱的气息。

    “逢安,周家……势大,又与另外两家联手……我们斗不过他们的……逢安,我如今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在楚轩的安抚下,楚逢临情绪渐稳,他又握住幼弟的手心,遂沿着楚轩的手腕向上摸索,一路抚过竟略感扎手,甚至有明显凹凸不平的感觉。

    楚逢临眼底敛过惊诧,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原本完好的手臂伤痕交错?这伤若是再偏些,恐怕能让幼弟直接失了一臂啊。

    千言万语他最终只汇成一句,“这些年,苦吗?”

    闻言,楚轩摇头,莞尔道,“我很好,哥,我夏国儿郎既上了战场谁敢轻易言败?这都是我来时路的象征与荣耀。”

    楚逢临不语,看着幼弟浑不在意的模样,更是一阵心疼。

    域外战场刀剑无眼,他们很多人只知楚轩飞得高,战功赫赫、天下无双,却从没有人问过,他是否累。

    也没有人知晓,楚轩这一路走来,步步踏过,竟是不曾走错一步。

    边疆战火纷飞,外敌蛮夷横刀立马,妄想侵占国土、烧杀抢掠。

    他身后是万家灯火,安居乐业,从戎数载唯有步步威慑外敌,舍生忘死才可守护山河安宁。

    所以,他岂敢走错?

    片刻,去而复返的祁青苍又为楚轩带来一份新情报,只见他附耳道,“金陵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将在后天开始,届时,以三大家族为首的名门财阀齐聚如意宝轩。

    还有一事,滕川集团名下的古董商行曾被郑家洗劫一空,如意宝轩今年放出的几件古玩,正是被郑家敛走的其中之一。”

    郑家可以成为恬不知耻之最了。

    闻言,楚轩抬眸,正好与祁青苍的视线短暂交汇,眼神如刀锋般凌厉,隐约可见杀意毕露,但他本人却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姿态。

    祁青苍明白,这是楚轩大发雷霆的前奏,他越冷静,代表他越愤怒。

    于是,为了稳住楚轩,祁青苍亲手将‘刀’递上,“你下命令,我安排。”

    “如意宝轩的请柬。”楚轩没有下达什么杀人密令,只问祁青苍拿请柬。

    “好,请柬我下午让人送过来。听说,如意宝轩背后的主子跟帝京姜王族有密切联系,将如意宝轩收为己用,对你也是一个助力。”

    祁青苍应道,甚至替楚轩考虑好了拍卖会以后如何安排如意宝轩。

    “知道了。”

    姜王族,他并不陌生,在帝京军校求学时,他也不止一次听人提过,甚至……

    楚轩敛眸,待他回过神,祁青苍已经离开。

    翌日清晨,郑公馆,顾长陵携了重礼登门拜访郑渠。

    郑渠心知肚明顾长陵此来必定有事相求,只是人携重礼登门,他也不好再拒绝,遂在正厅接待了顾长陵。

    “郑兄!”顾长陵与人寒暄,“今日顾某不请自来,叨扰郑兄,还望郑兄见谅!”

    郑渠面带一贯温和的笑容,请他入座,又吩咐管家奉茶,静候他步入正题。

    顾长陵忽然掬了把眼泪,向郑渠哭诉道,“郑兄!请你出手救我顾氏一命啊,三天前,我儿斯年也不知惹了什么麻烦,他竟被人当街宰了,死后也不得安宁,网上竟全是指桑骂槐,骂他的!”

    郑渠历来行事低调,曾经楚家滕川集团盛极一时,他麾下的磐石集团排在四家最末。

    但郑家武馆“青风堂”名震金陵,与武道联合署有深厚合作,因此没什么人敢小觑他郑家,顾长陵请他帮忙,也是猜到他的底蕴远不止于明面这般。

    “查到谁动手了吗?”郑渠哦了声,端茶品着,询问。

    “那个人姓楚!是我儿子以前的同学,好像是楚平川的儿子!”

    顾长陵面色阴沉,特助调查过后告诉他,他儿子那天是在同学会上失踪的,可他再顺着那条线继续往下查,只查到那个人跟楚家的些许渊源。

    闻言,郑渠神情微不可察一僵,怪不得找上郑家了,原来是顾氏也被那位盯上了?

    “令郎的同窗是楚逢安?”郑渠语气平淡。

    顾长陵怒道,“郑兄也认得他?正是此子杀了我儿!楚家破败多日,只剩一个残废苟延残喘,他楚逢安凭何放肆,他简直狂妄!”

    郑渠乍见顾长陵失态的模样,暗自摇头,又随口一问:“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他是东境总督,楚轩。”

    语不惊人死不休。

    刹那,顾长陵当场愣住,瞳孔猛缩,紧盯着郑渠,好半晌才找回了魂魄,挤出一句话来,“郑兄,您说他是谁?”

    “楚轩。”郑渠情绪同样复杂,“我也才知道,楚平川那个失踪多年的次子竟然是东境之主楚轩。”

    顾长陵怒目圆睁,反驳道,“不可能!东境之主好端端地怎么会下场金陵?”

    “楚轩是为楚家报仇来的,你儿子大概触他逆鳞了,辱人父兄,犹夺他人钱财,你儿子作了死,你也别盼着他能安稳度过余生了。”郑渠解释。

    明明郑家也是害死楚平川的主谋之一,但郑渠却端的一副浑不在意,好像并不担心有朝一日与周、何两家被楚轩清算。

    “郑,郑兄,他真的是楚轩?身份不假?”顾长陵听出郑渠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一阵愕然,不可置信道,“怎么好端端地,楚逢安成了楚轩?”

    “他……”顾长陵颓然失色。

    原以为捏死那个楚逢安跟捏泥一样简单,可是突然之间告诉他楚逢安另有身份,那个身份他还惹不起,这口气怎么也顺不下来了。

    “千真万确。”郑渠点点头,“但是,我并不想认输。听闻,顾兄有意跟我合作,如今顾兄既知他的身份,意下如何?”

    言外之意明了,楚轩是为楚家而来,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他愿意合作。

    “这,我……”顾长陵犹豫了,他不知道楚逢安的身份时还好,这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把握了。

    郑渠也不给他机会,直接下逐客令了,“既然如此,你我立场不和,顾兄慢走不送。”

    “郑兄!”

    顾长陵不希望煮熟的鸭子飞走,生怕郑渠真的拒绝合作,赶紧说,“能跟郑兄合作,是顾某三生有幸!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郑渠笑而不语,抬手吩咐管家送客。

    望着顾长陵离去的背影,郑渠目光微寒,心下思索:多一个替死鬼也好,黄泉路上他们不寂寞。

    昨夜与周、何两家谈及楚轩,年轻一辈似乎有退却避战之意,现下,只剩他们几个老家伙想与楚轩放手一搏,以佑家族安宁。

    郑渠的长子从博古架后踱步走出,眼底寒光乍现,却听他从容不迫道,“父亲何惧一个楚轩?再者,是周家野心勃勃,有意吞并楚家,故此我们三家才有合作的余地。”

    “楚家倒台以后,也是他们周、何两家占据势力最多,我们郑家只算一个协同合作,单是这一条,楚轩想将我们一锅端了,我们也大可去喊冤。”

    “万不可大意,元瑾。”郑渠摇头,“楚轩征伐多年,万人屠之名晓谕四海,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的小心思在他面前,分文不值。”

    “何三已经死了,你妹妹也参与了他羞辱楚逢临的事中,立刻送她出国避避风头。”

    尔后,郑渠敲定主意,他捧在手上宠的女儿,再怎么跋扈骄纵也是她有底气,他不想女儿出意外。

    “还有,吩咐青风堂随时准备迎战,明天晚上,如意宝轩的拍卖会,如果楚轩出席,让几个宗师境的首席潜入拍卖会,杀了他。”

    郑渠倒扣茶杯,“得手了就做的干净些,没得手这口锅往顾长陵身上推,他不背也得背。”

    “儿子明白。”语调如毒蛇蛰伏,满腹算计。

    与此同时,位居帝京某处不知名的私人庄园。

    “郑氏不堪大用,郑元瑾天赋是有,但数十年古武境界难有精进,您又何必……”

    书房,双眸被黑色缎带牢牢遮住了视线的年轻男人侧耳听着身旁灰袍老人的抱怨,脸上带着骇人的笑容,身形完全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再不堪重用的棋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无妨,不过是让他重返巅峰的垫脚石罢了。”

    “不急。”姜焕语调平平,“将死之人,何足挂齿?让袁乩下场,联系郑元瑾,再推三大家族一把,年初,我要在帝京见到那人。”

    低沉的嗓音悠悠入耳,灰袍老人浑身一震,即使跟随面前的主子见过许多血雨腥风,此时他也只觉头皮发麻。

    遥想当年,他们姜王族仍盘踞洛州,适逢几位天赋异禀的少主为了争夺王族第一顺位继承权而大打出手,视骨肉至亲如草芥,内斗不止。

    他们几人前后争了五年,麾下追随效忠者死伤无数,这场内斗也险些让姜王族元气大伤。

    最后,是与他们老祖一同闭关悟道的大少主提前出关,放逐了几位参与内斗的少主,才平息,并将王族祖地迁至帝京,占据首位。

    六十年诸佛龙象,洛州姜氏根深蒂固,时至今朝,帝京上下谁人不知,洛州镇南王大世子姜焕的名讳!

    姜王族在他们大世子的统御下重现昔日一手遮天的辉煌,固若磐石,最终被帝京门阀世家视为不可触碰的禁忌,举族敬而远之。

    可他明白,大世子这些年的布局都是为了某个曾经被家族抹除了存在的人。

    而他似乎也能预见,不久的将来,被家族视为废物干脆放弃的那一位定会挥师重返帝京,一手推平帝京王族世家的权贵,压得他们噤若寒蝉!

    不败王族、门阀世家,总有学会低头的一日,这其中也包括他们姜王族。

    胜者为王,败者寇,将见分晓!可这盘棋,他的主子准备了许多年,是绝容不下失败的。

    姜王族内部,只怕又要乱了!

    灰袍老人垂首,却不曾有半分松懈,仍在主子面前维持往日的平静自若。

    思忖片刻,姜焕续道,“再吩咐下去,没有我的调令,凡我族中子弟皆不可擅离帝京,年初见到那人,全族归洛州祭祖。

    通知姜眠提前回洛州准备,今年祭祀典仪全权交她负责,谁敢有意见,让他们滚过来当面跟我提,我洗耳恭听。”

    “是。”灰袍老人不敢有疑,识相退下。

    姜焕从容起身,经过家族王剑供台时,指尖轻抚剑身,他嘴角噙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东境楚霸王的称号终究不如我洛州镇南王的名号好听,可惜洛州姜氏这一代的翘楚,不及你万分之一。我很期待,有朝一日你挥师北赴帝京,让我学会低头。”

    如果不是双眸被遮住了看不清他的神色,大抵真的以为他正期待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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