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双眼眸看不出情绪,但又好似含了一份笑意。
只是凌厉的长眉下那双眼即便有笑意,也并没有看起来温和多少。
她觉得脸颊有些热,撑着身体要起来:“臣妾给皇上穿衣吧。”
大半发丝落在了席容烟肩上一侧,她手指就撑在他身边,那双明眸看他,白衣上的脸庞素净又细腻饱满,领口如她收拢的规矩又小心。
魏祁看她,压在她腰上的手指捏了捏,又稍微用力将她按倒进自己怀里。
他从前常握剑的手指有着一层薄薄的茧,触摸在席容烟细腻皮肤上的触感不可忽视。
他又去揉她白净的耳垂,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席容烟还带着青涩茫然的眼睛,感受她柔软的身子贴在他怀里。
这是两人第一次有这样缱绻温情的时候。
她也没有再反抗他。
从前他一直渴望的,等拥有时,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他只想这一刻能再久一些。
他的手放在她后背上,手指眷念的感受她身上羞涩的温度,又低问:“昨晚睡好了么?”
席容烟听皇上说起昨晚,就不由想到昨夜自己被皇上吻住的场景。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就连是如何睡着的都完全不知道。
她脸颊又热了起来,咬着唇不敢看皇上的眼睛,垂眸又是皇上光裸的胸膛。
那胸膛上跳动的热气让她无措,更羞涩的不敢想太多,忙轻轻的点头。
那艳红的唇畔被那贝齿一咬,留下清浅的红印,魏祁不由喉咙一滚,他知道那唇畔多软。
眼神不由深了一下,抱在她身上的手指也紧了紧。
偏外头这时候响起高义提醒的声音,魏祁深吸了一口气,只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才松开她从床榻上起身。
他看着撑起来要一起起身的席容烟,弯腰按着她肩膀:“你再睡会儿就是。”
说着他直起身又出去屏风外面,让外头的宫人进来更衣。
席容烟还坐在床榻上,出神看着屏风后穿衣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该去帮忙穿戴的。
她忙站起来出去。
魏祁见着席容烟过来,又见着她身上单薄的的衣裳,素素静静的人在灯下有些单薄,他伸手将人圈进怀里,吻了吻她发顶,又叹息一声。
到底是贪念她身上味道,她过来的那一刻,他心里其实是欣喜的。
他也渴望她的主动靠近。
从前的席容烟从来没有主动靠近过他。
外裳已经穿戴的差不多了,旁边宫女托着托盘,里面放着魏祁佩戴的玉佩香袋,席容烟便拿来打算跪着为皇上佩戴上。
身子依旧被皇上拉住,他低头看她:“就这样为朕戴好就是。”
席容烟看向皇上那双温和的眼睛,暖灯下的皇上少了棱角,凌厉的眉眼也柔和下来,原皇上私底下真是这般温和的人。
她心又慢了一瞬,弯腰仔细的为皇上佩戴玉饰。
腰上时不时的触碰让魏祁身上又是一阵紧绷,昨夜忍了一夜没碰她,现在又见她主动为自己系玉佩,看着她白净脖子上自己留下的红痕,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初识情事的食髓知味。
手指已情不自禁的落在她低垂的脸庞上,真实柔软的触感,让他缓缓松了一口气。
等在外头的高义从来没见皇上留哪个宫里这么久过,即便留在皇后宫里也没有这么久。
又听见叫水声,他又惊了惊。
皇上从来不留在娘娘宫里梳洗的,就算留夜了,也一大早穿戴好了就走。
虽说皇上在后宫留夜的不多,但这回是真让高义惊了惊,更觉得席昭仪不能怠慢了。
殿内魏祁未让席容烟送她,相反他看着她脸颊上那一抹红晕时,眼里好似没那么怕他了,转身脸上带了一抹笑意。
高义见着魏祁脸上的那一抹笑,更如见了鬼。
自从开始伺候皇上,他就没见过皇上笑过几回。
皇上一走,玉竹和宝珠就连忙进去。
看着还坐在床榻上失神的席容烟,玉竹脸上高兴道:“奴婢就知道主子能行的。”
席容烟哑了一下,她还有些晕乎乎的,又倒在床榻上抱着锦被,身上有些懒,又忽然抬头看宝珠的脸,见着上头的红痕好一些了,才又闭上眼睛。
玉竹见着席容烟发懒的模样,过来轻轻问:“主子是不是昨夜……”
席容烟将脸埋得更紧,知道玉竹问的什么,只觉得耳尖都发了热,低低说了句:“没……”
玉竹也没明白席容烟的意思,在旁边小声哄了一会儿才将人哄起来梳洗穿戴。
宝珠整理床铺时,翻了半天也没看见想看见的,愣了许久才跑出去支支吾吾的问:“主子,榻上……”
“榻上……”
席容烟明白宝珠的意思,她侧头看向宝珠,还算淡定的开口:“皇上昨夜没碰我。”
玉竹和宝珠都吃了一惊。
玉竹更是脸色一变,她刚才透过帷幔还瞧见早上皇上还抱了主子好一会儿,不像是没伺候好的。
席容烟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想起皇上昨夜说的话,是因为皇上看出她害怕,所以在照顾着她么。
玉竹叹息一声,无奈道:“主子怎么不抓住这样的好的机会呢?”
“皇上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席容烟低头,将手边的桃花簪拿在手里,神情默默。
其实她有一瞬间在想,是不是没有皇子就可以远离那些争斗了。
她对她们没有任何威胁。
太后要让她与皇后争,可争的背后就是算计,或许就是你死我活。
争赢了就高兴么。
那要是输了呢。
但她又清楚的明白,进宫后一切都逃避不了的,要是自己逃避,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受罪。
其实昨夜她虽有些怕,但也做好了准备,但皇上格外温柔,是她没想到的。
耳边玉竹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她在灯下将玉簪放在眼前,透过那破碎的光影,她看见了破碎四散的眼睛。
手指不由紧了紧。
玉竹看席容烟失神,好似全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又是一阵叹息。
她想起之前夫人叮嘱她,姑娘半点人心险恶都不懂,让她一定提醒着,现在看来,倒也是难的。
昨天才遇了贤妃的事情,皇上已经站在了姑娘这边,姑娘也懵懂的不懂把握住机会。
太后说的没错,只要生了皇子,身后有太后撑腰,总要为自己在后宫里争一席之地。
她目光又落在席容烟白皙脖子上的红痕上,明显是被人咬出来的,实在想不通,都做到这地步了,怎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到底也不忍心说什么,她知道主子虽内敛,但局势还是看得明白的,心里有衡量。
她叫宝珠拿来妆粉来,又为席容烟将脖子上的红痕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