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夫人要和离,残疾侯爷气得站起来了 > 第22章   谢允
    长今阁是京城排行榜第三的酒楼,胜在窗外沿河美景,胜在酒香醇厚,胜在琵琶妙音。

    此处亦是江绾出阁前常去的地儿。

    可自从入了宋府,她就再没来过了,宋濂不允许她出府,连平日必要出席的花宴,他都要紧跟着。

    “夫人,咱们干嘛扮成男人的模样,还要偷偷摸摸的走后门,您都出阁了,夜里出门不需要知会大夫人,您跟侯爷说一声不就好了。”

    秋茶有些难耐地解了解衣襟,犯嘀咕:“这男人的衣服好勒脖子。”

    江绾一展折扇,在胸前扇了两下,额前的碎发随之撩动,佛略不加修饰的桃花媚眼,令秋茶心跳漏了一拍。

    夫人怎么连男装扮相都这么勾人,真是要命。

    清风解了些许燥意。

    江绾回答她:“这事儿可不能让大爷知道,不然他又要说······”

    她装着凌子鸢冷脸说热话的模样,低着嗓音,“夫人可是嫌弃为夫院里的膳房做的菜不合胃口?若还是无法习惯,那就把人都发卖了······”

    “像,太像了。”

    秋茶赞不绝口,比着大拇指。

    见夫人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才放心了些。

    江绾见她宽了眉心,才又恢复了平常模样。

    长今阁。

    好些年没来,模糊的记忆随着目之所及之处,逐渐清晰起来。

    “哟,江二……蒋公子来了,这边请这边请。”

    陈掌柜见来人,便热情地迎了上去,识趣地将人领上楼。

    路上嘴巴不停,“您是不知道,您一月没来,我们东家就念叨了您一月,我们底下的人啊,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半旋而上的楼梯散发着清新的酒香,不醉人却撩人。

    江绾耐心地听着陈掌柜话家常,嘴边也是淡淡撅着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恍然间,身后飘来一股熟悉的气味,是雨后尘泥裹挟沉木香,又隐约溢出的苦药味。

    渐行渐近。

    直至擦肩,她顺着气息往上看,那人也略微侧头瞧她。

    双眸对视,江绾心没来由一怵。

    来人高她一个头,上半张脸被金丝虎纹面具遮挡着,只露出一个嘴巴。

    可那气质凛冽如夜雪,江绾总觉在哪见过。

    凌子鸢那藏在面具底下的眉头紧皱,她怎么会在这儿?

    只几瞬,他便收回目光,浮白也带着面具,但却是一眼都不敢看江绾。

    他们步伐大而快,很快就走在了江绾一行人前边。

    江绾指着那背影问陈掌柜:“陈掌柜,你可认识他们?”

    陈掌柜刻意压低声音:“哦,稀客啊,往日不见,这几日却常来,名单上写的是白公子,神神秘秘的,从来不摘面具。”

    “倒是舍得花钱的主儿,一来就包了半年的天字一号房,也不知是哪家富贵公子哥出门寻乐子。”

    “不过,来者是客,不问出处,我们都是做生意的,有钱就行,自然不会去冒犯贵客隐私,再多的,”他摆了摆手,“不问不知。”

    “难不成,蒋公子认得他们?”

    江绾否认,“应该是看错了,我不认识。”

    天字二号房。

    垂帘轻飘,琵琶声起,美人玉手,轻拢慢拈。

    帘内美人薄唇轻启,混杂夜色,良音伴琵琶,无端撩人。

    “蒋公子,可让奴家好想啊。”

    江绾几步上前,掀开珠帘。

    果然。

    没有变。

    音色是娇俏点酥娘,扮相是俊俏琢玉郎。

    江绾整个人仿佛堤坝开了泄口,撤下所有的规矩伪装,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将那人揽入怀中,姿态亲昵,气氛旖旎。

    她长舒一口气,“允儿呐,好久不见。”

    谢允悄然一笑,抽出一只手轻抚江绾的背脊,一路往下。

    “蒋公子,您都有婚配了,如此这般,不太合适吧?”

    闻言江绾才又端坐起来,装模作样双手抱拳,“失礼失礼。”

    谢允轻笑,为她沾了酒,揶揄道:“说起来,我都没能喝上你的喜酒,新郎官如何?蒋公子可满意?”

    “新郎官”此刻正凝神,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凌子鸢对面坐着张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百无聊赖地夹着菜往嘴里塞了一口又一口。

    江绾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谈不上满不满意,本来嫁给他,目的就不够单纯,我又有什么资格挑人家的毛病。”

    “什么目的?”

    “嗯······不可言说。”

    惜命如她,她总不能直言是为了好好活着吧?

    看前世的局面,他往后应该颇有权势,那以后江府若是落难,她也能借势帮扶一把了。

    要是告诉谢允,她定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怎么就不可言说了?喜欢就嫁,不喜欢就不嫁,哪儿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从前在宫里你就心思重,怎么年龄渐长,心思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谢允说着,半个身子早就懒懒地靠在扶案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琵琶弦。

    瞧着模样像是乱拨弄的,可出的声儿却能须臾间成了曲。

    曲声顺应着旁的江水潺潺音,风动,却令人心静。

    江绾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香炉里的残灰,“左右都是要嫁人的,那就该嫁一个值当的,喜不喜欢重要吗?”

    心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最不值钱且最可笑的。

    什么都没有命来的重要。

    “怎么不重要?”谢允明显不赞同,她直起身,双手捧着江绾的脸颊,说得认真,“你说实话,是不是江伯逼你嫁的?就为了那狗屁仕途?”

    “这跟卖闺女有何区别?”

    “我就奇怪了,你之前分明对那宋濂有点儿意思,两情相悦世间难得,像你们这般门当户对的,更是幸运,可怎么转眼间,你就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凌子鸢。”

    宋濂······

    江绾承认,前世确实被他直白又热烈的追求感动过,也心动过。

    怎奈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江绾想躲过这个不愿提起的话题,她转了矛头。

    “那谢女侠,你的两情相悦呢?”

    谢允放开了江绾,摇摆了两下手,“江湖子女,情爱于我,皆是束缚,我散漫惯了,可消受不起。”

    江绾点了点她的额头,“那你怎知对我就不是束缚了?你啊,对别人的姻缘倒是上心。”

    “若不是你,我才懒得管呢,再说了,你可是对着我的耳朵从小念到大的。”

    她学起江绾来,有模有样,凝眉噘嘴,“允儿,婚姻嫁娶是为人必经的,不嫁人可就成了大龄弃女,要遭人取笑的。”

    江绾不置可否,她确实秉持这一观念,每每聊到此处,两人都要做一番辩驳,讲得面红耳赤。

    但现在,她自己都模糊了,没心思再劝她嫁人。

    思及此,江绾略显担忧,“谢叔······还在找你吗?”

    “放心,就他,绝对找不到我,这老头子,没事就爱瞎搅和,竟让我嫁那四皇子,我记得,他是华贵人的儿子吧,听说不是很受宠呐。”

    “论情谊,我跟他面都没见过,论利益,我绞尽脑汁百来日,都想不出对我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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