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夫人要和离,残疾侯爷气得站起来了 > 第15章  不出五日
    胡歌波见这姑娘脾性不似面容那般柔夷,反倒是颇有些脾气,不禁打量起她来。

    他不是好色之徒,却依旧被她皎洁的样貌所吸引。

    “客官?客官?你可有在听?”

    胡波才回过神,“是,水儿姑娘还有何指教?”

    “哪里谈得上什么指教,不过是想问问,那膳房在何处罢了,倒是客官你,耳朵不大好使啊,需不需要在小女这儿下个治疗耳疾的单子?”

    “不是小女妄言,对这耳疾,小女也是颇有见地的。”

    胡波有些窘态,却依旧怀揣着私心,“若是水儿姑娘得空,今日我便下订单,明日,明日便劳烦姑娘再走一趟了。”

    “赚银子哪有嫌麻烦的,不过,客官就不要姑娘姑娘的叫着了,唤我水儿便好,客官呢?如何称呼?”

    胡波顺着话便道:“鄙人姓胡。”

    孙淼淼微微侧头,似乎再问:还有呢?

    胡波回想起方才的对话,只好又道:“嗯,胡新,湖水少了水的胡,新人的新。”

    假话。

    孙淼淼打趣道:“原是少了水儿啊。”

    胡波却答:“这不是能遇到你这位新人?”

    孙淼淼没有回他,到了地儿,便开始烧柴火。

    胡波在另一口锅处,也照着她的指示,烧起了洗澡水。

    他已然许久没自己烧洗澡水了。

    此时此景,竟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两人白头模样,有一双儿女承欢膝下……

    思绪被烟雾阻断,灰扑扑的,瞧不清盆,也瞧不清手。

    “咳咳,咳,水儿可还好?许是太久没用柴火,不小心买了劣质的,没曾想烧起来竟这般熏人。”

    没人应答。

    “水儿?水”

    意识逐渐模糊。

    “咚”一声,是人体敲击地板的声响。

    他晕了。

    孙淼淼刚刚扔了块蒙汗丸到那火里,知道人没了动静后,用手帕将口鼻捂得更严实了,后摸索着门框出了屋子。

    瞧见烟雾,四周屋梁跳下来三两人。

    孙淼淼从烟雾中出来时,张澍已经在那候着了。

    她行礼,一改方才的轻快,“大人,您来了。”

    张澍点头,言语间没有多大情绪,“辛苦,南烛会送你回去。”

    “是。”

    孙淼淼办完事也没有过多废话,在旁处乖觉候着他口中的南烛。

    南烛与跟胡波体型相似的死士走在一块儿,叮嘱了他几句后,便找到了孙淼淼。

    他的目光率先定格之处便是她手背的两处划伤,是新伤,血渍被粗浅地擦拭了两下,并不仔细,周遭些许泛红。

    “你伤到了?如何伤的。”

    孙淼淼下意识将手缩入袖口,摆到身后,“方才被门框的倒刺割到的,小伤口,没大碍。”

    “能走了吗,院里姐妹该起疑心了。”

    南烛掏出一小瓶瓷白的药罐,递给她,“给你用,这药南边购的,有祛疤的功效,女儿家留疤不好。”

    孙淼淼没接,“你忘了我原先是做什么的了?这药,我自己也会做。”

    南烛自顾将其塞入她的手掌中,“那也拿着。”

    见她瞧着药罐也不收,又多了一句:“大人赏的。”

    孙淼淼将视线投到张澍身上,嘴唇抿起,这才收下。

    “多谢。”

    南烛薄唇紧闭,路上不再发一言。

    浓烟消散。

    火光星点燃起,为大理寺的地牢暗中取光,却也堪堪如凿壁偷光,昏暗。

    期间凄厉的哭喊声环绕,碰上石壁又回转不断,更添可怖。

    地牢有两层,第一层众人皆知,第二层是张澍接手大理寺后悄无声息建的,除了亲信,无人知晓。

    而胡波便是被关在这第二层。

    张澍将碗中茶一饮而尽,“这厮嘴巴严,还需得磨上些时日。”

    凌子鸢闻言抬眸,有些意外,“张大人用刑水准有所下降啊,竟还有你撬不开的口。”

    “此言差矣,审人好比教书,讲究因材施教。”

    “这胡波表面英英玉立,内里却溃烂如泥,每日夜半都需得吸食半管五石散,药瘾极大,昨夜才断了他一日,便双腿无力,双眸无神,匍匐如夜半的硕鼠。”

    “五日,”张澍比出五根手指头,“不出五日,那嘴不开也得半漏。”

    他挑眉,“备上三壶上好的秋月白等着吧,我张澍与你相识十载,可曾让你空手过?”

    帘舟马行所处街道为安行街,街道两旁经营着酒摊、混沌铺、粗茶铺、马具铺、典当行

    人行马往,多是着粗布麻衣的健硕百姓。

    挂满绿松,垂吊宝玉的香车在其间脱颖而出,显得格格不入。

    大家伙儿却识相地往两边靠,香驹非富即贵,若是不小心冲撞了,是他们一年才几担米营生的粗人承受不起的。

    “夫人,怎么不直接回府,偏要往这鱼龙混杂的闹市走,奴婢都闻着马粪味儿了。”

    秋茶拽紧袖子捂着口鼻,嫌色难掩,家生婢哪里去过这些地方。

    “我要寻人。”

    说着,江绾便让车夫停了车,随着一声勒马“吁”叫,香车停在了一家破漏的巷子前。

    落脚处布满污秽,雪不成雪,与黑泥搅和在一起,灰色更显脏。

    秋茶下车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眼一闭心一横,直直踩了下去,险些吐出来。

    “夫人,奴婢瞧着不是寻人,而是熏人。”

    江绾踩着脚踏阶梯下车,却神色如常,眼眸望着深巷,嘀咕着:“应当还在此处吧。”

    “夫人您说什么?”

    她的声音过细过小,被周遭的吵闹声掩盖,纵使秋茶耳力再好,也听不真切。

    她凑近她的耳畔,“随我来。”

    江绾抬脚入了巷子。

    夫人都没嫌恶,秋茶也不好继续矫情,便只得当没看见没听见没闻见,直愣愣跟了上去。

    这边二人的影子消失在陋巷,那边马行处的隐蔽地洞同时升起了脚步声。

    张澍从马行正门出来,左侧方那华丽的香车便引了他的注意,本在思索是谁家公子哥来此地问柳,视线一定,不禁笑出了声,那香车上刻着的不就是“凌”字吗?

    这满京城,姓凌的可就独一家。

    凌家公子哥双脚只能跑地洞,大长公主金枝玉叶,更不可能到此一游,那凌家还剩谁能乘坐这等规格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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