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不傻,谁真心对他,谁对他好,他心里清楚得很。
陆阳跟他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两人迈步走出了翠玉轩的大门。
阿豹站在门口点了根烟,冲他们摆摆手。
“去吧!虎子记得让医生好好处理一下,别搞得半个月后我看着你后背腐烂了,还得帮你搓药,你小子别给我惹事!”
张虎尴尬地哈哈一笑。
而陆阳低头沉思着,走在前头也没多理会阿豹的玩笑。
医院离着玉石街不算远。
走了二十分钟左右,两人来到收费窗口。
张虎还没开口,陆阳就直接给挂了号,并拍了拍张虎的肩膀。
“别废话了,进去让医生给你消毒。”
张虎咧嘴想拒绝,却又摸着手里攥的两百块钱。
想了想还是乖乖地跟着护士走进去。
没过多久,张虎包扎完伤口回来了。
左肩贴了一块泛着药水味的宽胶布,嘴里却还咕哝个不停。
“不就个小钉棍嘛,至于用酒精擦个半小时?这医院真会黑钱!”
陆阳冷哼了声,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命倒是贱,非得弄个伤口感染化脓,你也别嫌麻烦了,少了条胳膊看你还怎么嚷嚷。”
两人离开医院。
陆阳看着天渐渐暗了下来,心里想着夏潇潇的手术款。
还差一千多块没凑齐。
这几天没闲着,做了不少偏门买卖。
尽管赚得快,但所谓的玉石鉴赏节,绝对是近期最大的关键。
他的目光渐渐凝重起来,心底盘算着玉石街的局面。
以及自己手头掌控着的那点底气。
若是在鉴赏节露脸成功,能让周世昌替自己立起名号。
或许之后可再谋几步实在的大路买卖。
想着这些,他不自觉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张虎。
张虎挨着他站着,一脸憨笑,挠着后脑勺说道。
“阳哥你盯着我干啥,我还没傻到没命的事儿就冲,您放心吧!”
陆阳没搭话,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带着他往翠玉轩走去。
天色渐暗,街上的灯光渐次亮起来。
远处几个穿得闹哄哄的混混身影从巷子拐角晃动过去。
看样子是不敢再在翠玉轩附近逗留。
这一路平静的气氛让张虎有一点不适。
他摸了摸肩头的伤口。
“阳哥,那个叫周世昌的周大哥,真是个实在人吗?”
陆阳看了他一眼,嘴角拉出一抹略带深意的笑。
“你说周大哥?他啊,实不实在,那得看你跟他有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今天震住了那些人,但要是你哪天挡了他的路,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
张虎愣了愣,咀嚼着这句话,也不再吭声了。
两人一路无话,终于回到村里。
几日之后,陆阳的生活愈发繁忙。
他每日清晨便起身锻炼,锻炼完后直奔玉石街忙活。
张虎看着陆阳忙到连水都来不及喝,劝了两句。
但都被陆阳一句“时间耽误不起”给顶了回去。
为了对付矿脉里的蛇患,陆阳试了各种驱蛇方法。
从传统的驱蛇草,到颇具怪味的化学试剂。
他一一做好准备,抱着试试的心态带去矿脉。
然而,那些盘踞在矿脉里的蛇却好像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似的。
对任何药物都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凶恶。
一次不慎,他亲眼看见一条棕色大蛇跃起,差点将他的腿缠住
他只能暂时放弃尝试,决定专心对付即将到来的玉石鉴赏节。
玉石街渐渐热闹了起来,街头处到处挂满了横幅和灯笼。
商铺里的玉石被摆放得整齐明亮。
不少富贵人物纷纷出入翠玉轩。
周世昌几乎成了人群中心。
他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老迈却不失精明的灵气。
陆阳却没有心思留恋这些热闹。
他一心盘算着如何在这次鉴赏节上赢得声名。
回到简陋的小院,陆阳的目光落在桌上一个绿色的玉石吊坠上。
这是几日前,他在闲话中从一个老矿工手中淘到的东西。
对方说,这玉石吊坠或许是某位工人在山区矿脉中捡到的。
无论怎么看都有些特别。
陆阳琢磨了好几夜,猜这吊坠可能是某种罕见矿藏的碎片。
但具体细节,还得等鉴赏节找懂行的人问问。
张虎从一旁踱步过来,啃着个小面包,斜眼扫了两下桌上的吊坠。
随口问道:“阳哥,这玩意儿值钱吗?”
陆阳瞟了他一眼,嘴角一勾。
“你想淘金啊?那就别问值不值钱,过几日自然见分晓。”
张虎听得云里雾里,却被陆阳那份沉稳自信感染,也没再追问。
吃完面包,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浓的天色。
“阳哥,嫂子的手术不是约在明天吗?看着你这样忙活,累瘫了怎么办?”
陆阳手一顿,微微抬头,看向窗外。
“手术的钱都快攒够了,明天得万无一失。”
“嫂子的病不能有任何闪失。”
张虎沉默了数秒,忽然叹气。
“阳哥,你说你……”
突然,他的话断了,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或许也会这么做。
人家刚过门没多久,男人就死了。
陆龙是什么人,张虎也清楚的很,没有陆龙,就没有现在的陆阳。
终于,玉石鉴赏节的前一天到来了。
陆阳忙得脚不沾地。
他一面让张虎照例跑腿帮忙,一面在翠玉轩的后堂里挑选货品。
周世昌见陆阳忙活得眼皮直抖,也走进后堂瞥了一眼。
“阳子,这次能不能混出点名堂,就看你自己。”
“要是这一次在会上丢脸了,我可不会替你擦屁股。”
陆阳闻言,连头都没抬,仅放下一句。
“周大哥,放心吧,绝对不会跟您掉链子的。”
再忙乎一阵。
陆阳终于在傍晚回到医院把账户上的钱缴齐。
医生看完单据后点头。
“手术明早进行,别紧张,你嫂子的状况稳定,我们会安排好。”
看着账单填写完毕,陆阳重重松了口气,却听到护士打趣地说了句。
“挺大个男人,怎么焦虑得像个盯着老婆生娃的准爸爸?”
陆阳愣了一下,旋即扬了扬嘴角。
“那可不是老婆,那是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