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带着我来到了陈龙的身边,小声对陈龙说:“龙叔,隔壁村的晓峰,我们一起玩到大!”
陈龙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但我总是觉得陈龙很面熟,我们大概在什么地方见过。
“龙哥,人都来了,事情都要有个说法吧?”刘雄摸着光头先开口了。
陈龙坐着不动,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我的人不能就这么白挨了打吧?”刘雄盯着小海冷冷地说。
“大家都是出来混,打打闹闹很正常嘛!”陈龙点燃了一支烟,语气颇为不屑。
“龙哥,我也可以安排人私底下了结这件事,这不是看是你龙哥的人嘛……”刘雄说。
陈龙点了点头,侧头过来,问小海:“小海,你打了人家,人家现在要说法……”
小海笑了起来,从腰间抽出来了跳刀,打开了保险,跳出锋利的刀刃,一把插在了茶桌上,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黑坎肩脱了,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来。
“黄磊,你小子想要个说法是吧?来,刀在这里,你来捅我一刀!”
小海拍了拍胸口,指着黄磊说。
黄磊站在刘雄的后面,满脸的青紫红肿还没有褪去。
他半晌不敢动一下,小海笑了,对刘雄说:“雄哥,我给他机会了!”
说话之间,小海顺势收了刀。
陈龙笑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起来了烟盒,递过去了一支烟:“雄哥,没事了吧?”
刘雄接过去了一支烟,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龙哥,我走了……”
事后,我忍不住问小海:“万一黄磊真过来用刀捅你怎么办?”
“他没那个胆子!”小海笑着说。
“万一呢?”我问。
“他老大刘雄会拦着的,他们要是有实力跟我龙叔碰,也就不会坐着谈了!”小海说。
我由衷地佩服起来,小海还真有点有勇有谋的意思!
这天晚上我又去城东修理厂去赌钱,这次没拿小海的钱,我身上有钱。
小海告诉我,赢几千块钱就收手,上了万就不行。
我听了他的话,将三千块钱变成了九千多就不玩了。
“上次,你没跟蒋兰睡吧?”小海叼着烟问我。
我也叼上了烟,“没睡!”
“为什么?”小海问。
我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我还是处男,第一次夜想找个处女……”
小海哈哈大笑了起来,“行,下次我来安排……”
我旷课的消息很快就被韩云娟就知道了,她将我见到了教室,声色俱厉地质问我:“为什么逃课?为什么不学好?距离高考已经那么近了……”
我愧疚得抬不起头,我逃课需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有一半来自韩云娟,另外一半来自李佳怡。
这是我在这个学校最在乎的两个女人。
我说不出来一个理由,韩云娟却没有想要就此放过我。
她提出了晚上要到我家家访。
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所遇到的事情也不能给她说。
她是一个好老师,对我尤其好。
但她能管得了我家的事吗?
我的处境是她无法改变的……
我把赵尚钢小卖铺的座机号码告诉了韩云娟。
她是打着我的面打去了电话,赵尚钢在里面发出了如雷一般的咆哮声:“没有我这样的儿子……他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我笑了,也在心中说,我没有他这样的父亲!从此谁也不欠谁。
韩云娟挂断了电话,半晌说不出来话。
她满脸愁容地问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笑了,笑得眼泪流了下来。
我家都没有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她跟我说了很多开导我的话,一再强调我只有好好读书才能够改变命运!
她跟我说了原生家庭的危害,她甚至给我说了她父亲有酗酒的恶习,一旦喝醉了酒,就会让一家子都不好过……
她让我有任何困难就第一时间找她。在我走的时候,她海塞给我一百块钱,她那个时候的工资其实也不过是一千出头……
我走出她办公室的时候,天空一片湛蓝,但在天边有一朵孤独的云……
我想我的确应该好好读书了,我是为我自己读书,不为任何人。
可是,命运似乎偏偏不让我好好读书。
我的同桌话痨、眼镜男、死胖子孙晓明被人打成了猪头。
这个家伙青春期骚动,大着胆子给他暗恋已久的女生写信表白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女神最近失恋了。
这件事就被他女神的前男友知道,于是孙晓明挨了他女神前男友的毒打。
我是回到教室才知道这件事,这段时间我很少在学校里。
孙晓明被打出了轻微脑震荡,据说是被人用钢管在脑袋上抡了不知道多少下……
他头上缠着纱布,看见了我,说话都带着哭腔了:“晓峰,他们说放学还要打我……你帮帮我吧!”
我看着孙晓明的猪头样也是一阵难过,可是我怎么帮他呢?我又会不打架。
“你去找你兄弟,你兄弟连黄磊都打……”孙晓明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小海在电影大楼脱光了衣服放狠话,让黄磊来捅他的场景……
小海是我的好兄弟,但我不能惹事,给小海制造麻烦。
可是孙晓明跟我三年的同桌,平日里虽然是话痨又肥胖,我也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受人欺负。
打孙晓明的人叫苏宏斌,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篮球打得很好,在学校里也很出名,和曾玉莹一个班。
我怎么帮孙晓明出头呢?直接去找的苏宏斌,人家也不认识我啊,说不定连我一起打。
直接找小海肯定不行,小海打人太凶了,又练了一身的肌肉,到时候他出手把人打出问题来就糟糕了……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小海给我介绍的一个人,是在理发店上班,绰号叫虾子的人。
那天小海打完黄磊叫我去吃饭,虾子坐在那一桌上,小海吧虾子叫过来,介绍了我,还说让我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去找虾子,因为虾子的理发店距离我们一中也就几百米。
我也不确定小海和虾子是什么关系,虾子到底会不会帮忙。
但我决定去试试,为了和死胖子孙晓明的友谊我也要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