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云顿时僵住,顾北辰垂眸看向她,乌俏的眸子里透着惶恐。
顾北辰停下了动作。
苏碧云咽了口唾沫,道:“我梦魇了,没事。”
艾嬷嬷已走到床榻附近,隔着帷幔,声音极近:“真的?”
“我还能骗嬷嬷不成!”苏碧云声音中多了些许焦急,“我还困着,莫要吵到我安歇!”
顾北辰耳力极好,直到脚步远去,才继续方才未竞的事情。
苏碧云不敢再出声,狠狠咬着唇瓣,只是,不一会儿便被他粗糙的指腹揉开。
他吩咐:“别咬了。”
苏碧云心中不忿,咬自己最多的便是这狗男人,但是迎着那样幽凉微暗的目光,她只能忍着。
“苏碧云,你跟了我吧。”
顾北辰很少同外女交谈,他想着军营里的军汉们,是如何在亲近时对女人说的,便一字不差地学了过来。
他没意识到,这话常用于男人哄骗娼妓。
苏碧云又羞又愤,趁着动作一口咬在男人脖颈上。
这点像猫儿撒娇似的力气,根本不足以令顾北辰感到疼痛,颈间的酥麻却恰到好处地令他多了几分兴致,力气也猛然大了些。
苏碧云低喘一声,又哭了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顾北辰才堪堪尽兴,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然。
他仍霸占着苏碧云的小床,将美人按在臂弯,问道:“为何不答?”
苏碧云快要昏厥,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北辰耐着性子,又道:“你要毁约?”
苏碧云喉间梗了梗:“若我抢了二妹的男人,他们不会放过我阿娘和我弟弟的,阿澈才六岁,在二夫人身边讨生活已经够难了……”
顾北辰淡道:“有我在。”
苏碧云羽睫轻颤,很快又平静下来,内宅的事外男能插手多少?何况她若做了侍妾,万一,苏珍珍和顾北辰的婚事真成了,她后半辈子还怎么活?
于是摇头:“我若离开苏家,阿娘和弟弟一定更会被人欺辱。而且——我也不想。”
周身的空气陡然一冷,顾北辰寒凉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颤,被他盯了一会儿,便觉得好似五脏六腑都被看穿了一般,莫名局促。
在她恨不能将头垂进胸口的时候,顾北辰已起身穿上了外裳,再看,身边已空。
……
回到侯府,主院的小厮劫了顾北辰,将他带去了主院。
已是半夜时分,主院仍旧灯火通明,侯爷与侯夫人衣着妥帖,一看便知二人是一夜未睡,正等着他。
顾北辰平静上前,“父亲母亲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此话该是我们问你!”老侯爷神情冷肃,开门见山,“昨夜你带了个女人回来,今夜又半夜出门,可是沾染了那些世家纨绔的恶习,也开始流连秦楼楚馆了!?”
侯府家风清正,子弟有出息也好没出息也罢,是绝对不许去烟花之所的。
顾北辰眉心微蹙,直言:“她出身清白,并非娼妓。”
老侯爷眉宇间的煞气略有缓和,一旁的沈氏也长舒了口气,“辰儿,你这是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既有心,就该按照礼数名正言顺地娶进来,怎么能私会呢?”
她说这话,其实心中也有了猜想,今日下人来通报,世子爷从库中取了两朵珍贵的药材,送到了六品翰林苏家。
他不语,张氏便主动问道:“是苏家吗?”
顾北辰点头。
老侯爷挑眉,“就是两年前苏老夫人丧事时,请你我去吃茶的苏家?我记得那日苏望山请二小姐奉茶,她虽坐在屏风后,可身影窈窕,礼数周全,点得一手好茶。那苏望山一直有意,可辰儿你不是一直没有松口么?怎么忽然又想了?”
两年前的事如今仍历历在目,屏风后那道影子实在是美妙绝伦,顾北辰咬了咬牙,道:“是苏碧云,不是苏二小姐。”
二人一愣,旋即去想那没什么存在感的苏碧云是何许人也。
奈何她实在低调,只记得——是个容貌突出的美人。
商绍摆摆手,颇为不耐:“不论是谁,你也不该如此无媒苟合!你是长房嫡子,婚事务必得谨慎小心。”
沈氏点头,试探问道:“那苏碧云,与你有了肌肤之亲?”
顾北辰点了点头,就听见老侯爷冷笑:“哼,如此不知检点的女子,拿自己的清白要挟,可见心机颇深。”
“不,她并未要挟。”顾北辰眼底满上一层寒,“是我强迫她的。”
“你、你这逆子!”老侯爷气的从壁龛上取下家法来,就往顾北辰身上招呼,老侯爷年级虽大,力气却不小,一棍子打得他一个踉跄,“你学什么不好,尽学了那强抢女子毁人清白的恶习!”
顾北辰默默承受着,很快脊背上沁出血来,他的神情始终冷淡,道:“我会负责。”
“你拿什么负责!”老侯爷气喘,骂道,“这样不知礼数的女子,我侯府断不会要。你若还有个良心,便认作义妹,替她寻一门亲事,多多添置些嫁妆,嫁出上京城。”
……
苏碧云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听见屋外嘈杂的吵嚷声。
“翠环?”
她才询了一句,床榻的帷幔便被人一把拉开,竟是苏珍珍!
她指着她露出的大片春光,又厌恶又狂喜:“你们快看,这个贱人果然与男人苟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