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天。
白星差不多摸清了他们的运作模式。女孩子们被送到中转站,找好下家后,晚上用羊皮筏渡河到对岸,走陆路运出。
在其他村民眼中,中转站是一个女工纺织作坊,没什么异样。唯一不同的是,作坊是全封闭的,女工吃住睡都在里面,倒是严苛。
每天都有人轮流监视她们。
白星好不容易趁着去厕所的间隙,见到了小梅。时间紧迫,小梅只能简要地给她补充一些重点信息。
洗手间门外传来砸门声。
“快点的!在里面这么久干啥子!”
白星听到看守催促,为了避嫌,嘱咐她过会再出来。
按小梅所说,被送到中转站最快也会待上七天才被送走。她必须在这之前找机会逃走。只不过怎么逃,她还没有头绪。
白星被压回工间。
走回去的路上,她听到看守之间的交谈,隐约捕捉到了“头子”“今天”几个关键字眼。白星眼睛一亮,看着角落堆散的废弃化肥编织袋,一个计划在心里悄然冒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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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不能出市。
他沉着脸,望着家门外。
张宇已经去找白万里他们了,秦盛等着他能带回有用的消息。
这时,张宇一脸垂丧着,夹着公文包出现在秦家门口。
他看到秦盛朝自己走来,更是没脸面对,“我们连夜过去,并没有找到白万里和白华。据他们家里人说,他们还没回去。只是奇怪,我们在汉州也没找到他们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躲起来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面对秦盛明显底气不足。如果不是他们一开始没当回事,也不会造成现在这般艰难境地。
秦盛一言不发。
“秦少,我们再努力找找。”张宇说完,急忙走了出去。
秦盛低头沉思,他一早到处打听,丝毫没有关于“红星纺织厂”的消息。
白星不会无缘无故写一个厂名。
回过神,张宇已经不见了身影。多他一个人也是一个希望,秦盛追了出去。
慌忙中,碰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秦盛着急,都还没看清撞到的是谁,先说了道歉。
“小秦?这是你掉的东西?”
秦盛回头,发现那人手上拿着的正是白星写的纸条。
他连忙接过,“谢谢。”再抬头,发现是老熟人,梁伯伯。梁伯伯是秦父的老手下,如今单独管理汉州军区,他若有所思,指着秦盛手里的那张纸条,“你在查红星纺织厂?”
秦盛眼睛一亮,“梁伯伯,您知道?”
梁伯伯把秦盛拉到一边,确认四周没人,跟他说,“这是我们汉州军警协助邻省调查的保密项目。目前怀疑这家纺织厂暗中参与拐卖妇女。你从哪看到的?”
拐卖妇女?秦盛无法将这件事和白星挂钩。
他停顿片刻,说道,“是我媳妇写的。她现在失踪了……”秦盛抬头看向梁伯伯,眼里满是担忧,恳求道,“梁伯伯,我能参与这个案子吗?”
难以想象一向傲气的秦盛如今居然为了媳妇求人。
梁伯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算啥事。没问题,有你帮忙我们收线行动肯定更顺利。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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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工们流水线排列,缝纫机嗡嗡作响。
白星有样学样,枕巾锁边已经做得很好了。这里有考核,次品率太高会被惩罚。每个人专注于手上的事,很快身边走动的看守发现白星东张西望,立马出声呵斥,“77号!”
白星收回眼神,头上还是挨了一巴掌。
她紧咬着下嘴唇,隐忍着委屈,不敢出声。
走廊外传来许多脚步声,六爷为首,先走了进来,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喊道,“都起立!巧姐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站起身,几个老面孔已经懂事地将头低下。
白星眼神很快被这位走进门,带着墨镜的女士吸引。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披着一件貂毛马甲。这身行头普通人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白星疑惑的眼神多看了两眼,被身边人拽了拽衣角提醒道,她才发现大家已经都低下头,没人敢直视巧姐。
“毛总说,最近查环保的要来,让把北边库房的货挪到老车间。你可得仔细地办。”她还在和六爷交代事情。
毛总?他们绣的枕巾上的标并不是红星纺织的标。难不成还是和毛志强有关?
她偷偷抬眼,没想到女人一只眼睛带着刀疤。居然是独眼,白星心里惊叹。
巧姐敏锐地感受到了目光,她扫视过来,一眼发现了人群中绑着蓝白格子发圈的白星。
“之前不是说过么。不要有他们自己的东西在。”巧姐手一勾,六爷立刻给了身边看守一个眼神。
白星被带上前来,强迫跪在巧姐面前。
巧姐上前,用力扯掉了秦盛送给她的发圈,“丫头。要和过去说再见,自己的东西不能再留了。”
那可是她身上唯一和秦盛有关的东西了。
白星下意识想伸手抢,被巧姐一只手挡住,“哟,还是个有脾气的。六爷,你什么时候调教手法变生疏了。”
巧姐一只手抓住白星下巴,端详起白星的脸。“还是个美人儿。赶紧找个人家,我看今晚就送走吧。”说完,厌恶地把白星甩开。
这话像颗炸弹轰的一声在白星心里炸开,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嘴里却发不出一个音。
“哈哈哈哈哈。”巧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就喜欢看你这个表情。”她说完,交代了六爷一些话,便离开了厂房。
“呜呜啊呜呜啊啊。”小梅发出呜咽声。六爷转头看了眼,皱起眉头,“怎么,你也想关禁闭?成全你,正好送一送同你一路来的小姐妹,很快就永生不复相见咯。”
“不过,你一个哑巴能说什么呢。”六爷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小梅被拎了过来,丢在白星身边。
很快,她们被关押在库房中。
看守身上挂着的钥匙串,哗啦声渐近渐远。
库房里堆着许多不要的文稿材料,还有一些废弃的肥料袋。白星目光四处寻觅着,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旧账本,上面名字写着“毛志强(收)”。看来幕后肯定和毛文倩脱不了干系。
眼下形势危急,她急切地抓住小梅的手,声音带着恳求,“我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