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内的空洞,冲击着白星。
她心脏开始猛烈跳动,一股寒意从头到脚涌上她的脊背,汗毛倒竖,周身止不住地战栗。
这时,女孩挣脱了手上束缚她的绳索,紧接着摸索过来帮忙。获得自由后,白星第一件事想再去解开脚上的绳结,被女孩制止。
她指了指车头处的方向,摇了摇头。
是在告诉她,不能解开,会被发现?
女孩善意的表现让白星不再惧怕,她坐起身,鼓起勇气在女孩耳边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写在我手上。”
她摊开手掌,示意女孩。
女孩听到白星这么说,抓住她的手,一笔一画慢慢在手掌上写下‘梅’。
“小梅?”白星在心里默念笔画,猜道。
没想到白星能猜对,小梅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灿烂地咧嘴一笑。
她们用这种方式“聊”了一会。
白星才知道,小梅一年前被拐。夫家不满她生不出孩子,正好警察查到他们村,小梅便被送了出来。
“你会写字,原来是在读书?”
小梅点头。
白星眉头皱起,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去,眼里满是对小梅的心疼,无法想象她过去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能平常遇不到识字的人,小梅很兴奋,拉着白星的手还想写什么,却发现车速正在变慢。她脸色一变,急忙帮白星把她原本嘴里的纸团塞了回去,熟练地把双手反绑,缩回角落。
白星有样学样,可绳子怎么都绑不紧,急得都快哭了。小梅蹭着过来,直接上嘴帮白星把绳子绑紧。
车厢外传来人的谈话声。
她用眼神,表达对小梅的感谢。
白星闭眼装晕躺回原来的位置,尽力调整呼吸,让心跳归于平缓。
金属碰撞声响起,车厢门被打开。光亮顿时充满了整个车厢,小梅眯起双眼,把头扭向一边。
“头,那妮子还没醒呢。”车厢晃动,伴随着干草被踩动发出的悉悉索索声。一个男人走在到白星身边,停住脚步。
他俯身轻拍了两下白星的脸颊。“到底啥来头啊。还特地让我们连夜驶离汉州,开了一晚上,困死了。不过这脸,倒是细嫩。”男人没忍住,又伸手摸了几下。
“按他们给的时间,估计也快醒了。你适可而止,这可是‘好货’,不是你能糟践的。”车外男人啐了口痰,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还没到中间站呢,休息会接着开。”
“切。就是劳累命。开车累死累活,钱都让他们赚了。”男人骂骂咧咧地跳下车,咣当一声,车厢里又恢复了黑暗。
白星缓缓睁开双眼,想起刚被陌生男人摸过的脸,强烈的厌恶感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如今种种,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八成是被拐卖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毛文倩和她有多大的仇,要这样对她。
白星定了定神,抬眼看着小梅。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她必须靠自己找机会逃走。如果真被卖进深山,八辈子她也跑不出来。
“小梅,她们说的中间站,你知道在哪吗?”白星把希望寄托在小梅身上,希望能得到更多信息。
小梅点着头,开始在白星手上写字。
没过多久,一阵抖动。货车启动,继续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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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倾向于白星和情夫私奔,立案后只走了个流程,并没有上心调查。
秦盛不指望他们,自己走遍了医院宿舍,除了得知前天晚上白星和井若迟在路边夜谈了许久,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在说和井若迟有关,他就是不信。眼睁睁看着一天又要过去,而他还是毫无头绪。秦盛内心焦虑如麻,双手紧握成拳,僵坐在白星床边。
他瞄了眼墙上的挂钟,等待毛文倩回来。
不出所料。天色将暗时,毛文倩出现在门口。见自己宿舍门大开,她从门口探出头,试探着问道,“秦少?你在里面?”
秦盛走出白星房间,拉开椅子在客厅坐下。“是,我来问些事情就走。”
“好,想问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说。”毛文倩配合着说道,转身想关门被秦盛出言制止。
“没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开着门。”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冷意,似乎已经看透毛文倩的想法。
毛文倩手一顿,脸上的笑意略显僵硬,“还是秦少想得周到。”。
“一般人看到舍友没回来,不会第一时间报失踪吧?”秦盛不想浪费时间,他的话语简洁明了,静待着她的回应。
毛文倩坐到餐桌旁,把包放在一边。“确实。报完警,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冲动。不过还好报警了,谁能想到她真的不见了。有个词是什么来着,关心则乱。”毛文倩微笑着,眼神十分坦诚。说到白星不见时,眉毛适时紧皱,表情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秦盛心里莫名升起一阵烦躁,“她这两天有遇到什么事么?”
毛文倩低头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她遇到事,都不和你说吗。你也知道,我们每天只早晚打个照面。你若是不知道,我更不清楚了。”
秦盛不信她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他眯起双眸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毛文倩笑得坦荡,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丝怯意。
“谢了。”秦盛还是说了声谢。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他转身又回到了白星房间。即使刚刚已经找过,他还是想再找一遍,万一遗漏了什么。
这时,院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和胡爷爷的呼喊。
“姑娘!你没登记,不能进!”
秦潇赫然出现在院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朝里面喊道,“哥!井若迟出现了!”
听到秦潇喊自己,秦盛着急起身,意外碰到了白星床头柜上摆放的储钱罐。里面的零钱散落一地,秦盛蹲下身,却在零钱中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红星纺织厂”五个字,旁边还打了个问号。
是白星的字迹。
这是她留下的信息吗?
秦盛还未深思。屋外传来毛文倩的声音,“秦少,你妹妹在院子里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