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花辞》·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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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张府已灯火通明。张明远披着绛紫仙鹤补服立于廊下,望着檐角将熄未熄的启明星,手中盘着的两枚和田玉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备轿。"他忽然开口,惊得檐下宿鸦扑棱棱飞散,"今日陛下回銮,仪仗务必要比去岁万寿节再隆重三分。"
五更鼓响时,朱雀门前已铺就十丈猩红毡毯。张明远立在百官之首,三缕长须在晨风中微微颤动,礼部乐工捧着笙箫在侧,却见他忽然抬手止住乐声。
"阁老?"礼部侍郎凑近耳语,官帽下的细汗在晨光中闪着微光,"陛下当真今日到?下官听闻突厥使节还在鸿胪寺"
张明远捻着翡翠扳指,目光凝在城门洞开的阴影处:"昨日八百里加急说得明白,圣驾已至三十里外的翠微驿。"他忽压低声音,"难道陛下会学那戏文里的楚霸王,星夜兼程"
话音未落,忽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奔来。那孩子慌得连乌纱帽都歪了,扑倒在红毯上颤声道:"阁、阁老!陛下昨夜丑时便从玄武门回宫了!此刻正在宫中呢!"
张明远手中玉胆"咔"地裂开一道细纹。百官队列里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礼部侍郎的象牙笏板"啪嗒"掉在红毯上。
"好好得很。"张明远忽然轻笑,眼角皱纹里凝着寒霜,"程雪崖这个狐媚子"他抬手整了整被晨风吹乱的补服,转身时官靴重重碾过那裂开的玉胆,"摆驾,老夫要进宫谢罪。"
程雪崖睡得并不安稳。
辗转于锦衾绣褥之间,眉心微蹙,似有万钧重担压于胸臆。
那梦魇如烟似雾,恍若浸透温水的云锦,层层裹缠四肢百骸。
他素来清冷自持,此刻却在梦中挣动不已,玉白的颈项间沁出细密汗珠。
"唔"
一声轻呓自唇齿间溢出,惊得帐外铜雀灯花爆响。那无形桎梏却愈发收紧,竟似活物般游走于经络之间。恍惚中似有龙涎香萦绕鼻端,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教人想起御书房里那方被朱砂染透的端砚。
"先生醒了?"
带笑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程雪崖猛地睁眼,正对上一双醉意朦胧的眸子。殷昭撑在他上方,衣襟大敞,发丝垂落在他颈侧,酒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你——"
程雪崖檀口微启,那声"你"字方滑至舌尖,便化作一缕颤音消融在夜色里。
他忽觉腿间传来异样灼热,隔着素绢寝衣,分明觉出有物事硬挺如烙铁,正随着身后人呼吸的节奏寸寸研磨。
锦衾窸窣作响,似春蚕食桑,又似雨打芭蕉,在这静夜中平添三分旖旎。
"嗯"
他下意识并拢双足,却反被那人膝头抵开。玄色龙纹寝衣与月白缎裤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恍若东风拂过御花园的牡丹丛,惊落层层花瓣。
"陛下怎么提前回来了?"他强作镇定,手指却攥紧了被褥。
殷昭低笑,指尖抚过他紧绷的腰线:"想先生了。"
程雪崖气息骤乱,未及回神,忽觉身下一凉。
素绢亵裤滑落膝弯,殷昭带着薄茧的掌心已沿着腿根蜿蜒而上,在凝脂般的肌肤上烙下绯色痕迹。那拇指重重碾过玉柱根部时,他猛地咬住下唇,却仍漏出一丝颤音。
"哈——"殷昭衔住他耳珠,龙涎香混着酒气喷在颈侧,"朕就爱听先生这把嗓子。"
程雪崖偏头欲躲,却被钳住下颌,唇舌交缠间,铁锈味的酒液渡入口中,激得他眼尾泛红。帝王吻得凶狠,似要将他拆骨入腹,另一手却极尽缠绵地抚弄着那渐抬的欲望。
"禽兽……"程雪崖喘息间骂道,偏生腰肢不听使唤地拱起,在锦被上蹭出潋滟水痕。
殷昭低笑,指尖忽地刮过铃口:"先生莫要装演,朕比先生还更懂自己三分。"话音未落,忽觉掌中玉茎猛地一跳。
快感如惊涛拍岸,程雪崖眼前金星乱迸。恍惚间双腿被折向胸前,灼热凶器抵上后庭。他浑身绷紧:"且慢——"
"啵"的一声闷响,龙根已破开紧闭幽径。
"啊!"程雪崖痛得玉指痉挛,在帝王背上抓出数道血痕。内里干涩如刀割,偏那孽根仍不管不顾地往深处顶弄,直撞得紫檀拔步床咯吱作响。
"乖些,"殷昭叼着他锁骨含糊哄道,手却揉着那截细腰,"朕心疼着呢。"
程雪崖冷汗浸透青丝,闻言冷笑:"那便退出去"
殷昭眸色骤暗,猛地掐着他腰眼撞向最深处。
"呃啊——"
一声惊喘破开夜色,程雪崖倏地仰起玉颈,青丝散乱铺陈在枕上,如泼墨山水。
殷昭那孽根正正撞在要紧处,激得他足尖绷直,十指在鲛绡帐上抓出凌乱痕迹。那酸麻之意自尾椎窜起,过玉堂,透紫府,直冲得三魂七魄都要离体。
"先生活像只炸毛的猫儿。"
殷昭低笑,扣住他双腕,猛地按在枕上。鎏金帐钩应声而断,半幅烟罗纱幔飘落,恰掩住二人交叠身影。
但见那龙根次次尽根没入,撞得花心乱颤。程雪崖腰肢悬空,如风中柳条般颠簸不定,雪白足踝上的银铃响成一片。殷昭俯身叼住他喉间凸起,下身越发狠戾,每一下都直捣黄龙,激得琼浆四溅。
"嗯混账"程雪崖眼尾飞红,泪珠滚落腮边,没入散乱的衣襟。偏那身子早已叛了主,随着冲撞起伏,竟自发缠紧了身上人。
殷昭忽地掐住他腰眼,龙首抵着那处软肉研磨:"可惜先生看不见……"喘息粗重如雷,"当真是芙蓉泣露暖。"
窗外更漏滴到寅时,一缕晨曦穿透纱幔,正映在程雪崖汗湿的锁骨上。
"嗯慢些混账"
破碎呻吟自唇间溢出,混着皮肉相撞的黏腻水声。鎏金帐钩叮当乱响,惊得窗外宿鸟扑棱棱飞远。
殷昭舐去他眼角泪珠,动作却愈发凶狠:"先生越骂下头咬得越紧"
程雪崖只觉羞愤难当,偏那身子早已叛了心神,竟自生出一股酥软媚意来。殷昭每记顶弄都似带着火星,将那快意层层堆叠,直烧得他神思涣散。忽觉丹田处一阵酸胀,那玉茎竟自颤巍巍昂首,琼浆迸射间,在二人腹间绘出点点白梅。
"先生好生敏感。"
殷昭闷哼一声,龙根犹在花径中跳动,又发狠顶弄了数十下。每一下都直抵花心,撞得程雪崖脚趾蜷缩,青丝散乱。待那龙精喷薄而出时,滚烫阳精尽数灌入幽径深处,激得怀中人足尖绷如弯月,眼前金星动转,又是一阵战栗。
殷昭披衣起身。
程雪崖昏昏沉沉地躺着,腿间一片狼藉,腰腹上还留着青红指印。殷昭用帕子沾了温水,仔细替他擦拭,目光扫过案头那份写了一半的奏折,忽然轻笑一声。
"先生还想觐见?"他拾起奏折,随手凑到烛火上,"不必了。"
程雪崖勉强撑开眼皮,看着纸张在火焰中蜷曲成灰,哑声道:"陛下到底想怎样?"
殷昭捻去指尖灰烬,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没怎样的,先生再歇息会儿便是。"
程雪崖瞳孔骤缩,还未开口,殷昭已翻窗而出,身影消失在渐亮的天色中。
卯时三刻,朱漆宫门次第洞开。张明远领着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但见九龙御座之上,殷昭斜倚鎏金凭几,一袭玄色龙袍半敞着襟口,露出颈间几道暧昧红痕。帝王单手支颐,凤眸半阖,玉旒垂珠在额前轻晃,俨然一副宿醉未醒之态。
"陛下——"张明远上前三步,紫金补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白须无风自动,"昨日圣驾夤夜回銮,老臣等……"
"张阁老。"殷昭忽抬眼皮,琥珀色的眸子在旒珠后闪着寒光,"朕乏了。"指尖轻叩龙纹扶手,"有本速奏。"
张明远喉头一哽,袖中拳头攥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