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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她成了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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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季虞白那眼神,秦婠知道再想装傻是不可能的了,悻悻地从小桌下面抽出礼单。

    “鸡生蛋,蛋孵鸡,生生不息。”

    她将册子摊开在季虞白面前,替他规划起来。

    “除去瓜果点心这样不耐放的吃食,剩余的加起来能卖五千两白银,加上忠义侯府添的东西,差不多五千五百两白银。”

    她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下数额,“再过两个月新的谷物就下来了,旧的就会跌价,但那个时候买已经迟了,最晚到十天之后,将军就要用这笔银子买了粮储备起来,以应天灾。”

    话音落了半晌,也没见季虞白接话,他一双黝黑的眸子只是紧紧的看着她,眸光里仿佛簇了一团火。

    秦婠被季虞白盯得毛骨悚然,眨巴眨巴眼,“当然,这些都是我瞎说的,将军听一听就好。”

    未曾想,他沉声问道:“为何是最晚十天之后?”

    秦婠解释道:“地绅商贾能有万贯家财,自然也有敏锐的嗅觉,再过十天若是未落雨,地里庄稼就算长成,也不会太好。”

    她能知道的道理,那些老狐狸能不知道吗?

    那时瀚州未落雨的消息,就会像长腿的风灌到他们耳朵里。

    到时候,南方的粮他们会紧紧控在手里,等到北方天灾,价格水涨船高,不管是卖给朝廷还是卖给商贩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你得在此之前就把这笔钱花出去。”

    免得后面当冤大头。

    当然最后一句话,秦婠没说,只是看着季虞白,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若是季虞白问她怎么知道那么多?

    她该如何解释?

    忐忑了半晌,这才听到男人说道:“这本就是你的东西,你拿着就好。”

    秦婠:……

    合着自己说了半天,他就说这一句话?

    又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泄了气。

    他到底听懂了吗?

    同不同意?

    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但又不敢问,只能气鼓鼓地拿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季虞白看着秦婠又气又怂的样子,狭长的眼里带着笑,不由的笑出了声。

    “呵。”

    轻笑声让秦婠再抬眼愣住了,他体态放松,墨眸闪过一丝流光,他笑起来的确好看,但,谈论这么严肃的问题,他怎么还敢笑?

    不笑还好,一笑秦婠更气了。

    ……

    踏入将军府门槛后,秦婠就跟季虞白分开了,她浑身疲软地半躺在软塌上。

    折桃捧着账本,“小姐,这些回礼怎么办?”

    “卖了。”秦婠余毒未清,但想着瀚州的事情,她怎么也躺不下,又拿了纸墨出来写了一封信让折桃传到汴州去。

    画柳给秦婠捧了一盏茶来,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婠问道:“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与折桃欢喜不同,画柳看起来有些难过。

    听到秦婠问她,画柳这才抬起头,圆溜的眼里都是担忧,“小姐,将军会一直庇护咱们吗?咱们会在将军府住一辈子吗?”

    这两个问题问得她一怔,她看着周围陌生的陈设,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你喜欢这里?”

    画柳年纪小,自然是藏不住事,如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将军很厉害,在忠义侯府,将军一冷脸,她们吓得跟缩头龟似的,这些事情是奴婢之前不敢想的,若小姐跟能将军长久,那任谁也不敢欺负您了。”

    今天将军往那一站,就能让阮心柔害怕,要是手握一方雄兵大将军发威了,那京都的人还不都得让着小姐三分?

    画柳是这么想的,蹲下身子给秦婠捏腿,“小姐,若没人靠着,我们的好日子总是过得提心吊胆的。”

    这个世道能吃了她们这些无根的女子,一旦那些事儿被扒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笑着安抚画柳,“小小年纪就如此操心,以后还怎么得了。”

    画柳噗呲一笑,“奴婢就愿意一直为小姐操心。”

    秦婠笑笑没说话,画柳到底还是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

    人心都是贪婪的,这也是她一直要藏着的另一个原因。

    手握雄兵,若是还有天下之财,上头那个人的位子应该就坐不稳了。

    书房内,季虞白背手站在一张手绘的地图前,眉头紧压,紧紧盯着瀚州这一块地。

    片刻后,江昉从外头进来,“爷,瀚州那边的书信过来了。”

    季虞白麻利地拆开了信封,上面的内容让他脸色更冷,就连顾琴宴都忍不住问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紧张?”

    北疆战事如今平息,季虞白刚又得到皇上的赏赐,洞房花烛,美人在怀。

    “北蛮子该不是要来挑衅了吧?”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顾琴宴自顾自地道:“屡战屡败,他们就不累吗?”

    “你看看。”季虞白将手上的书信递给顾琴宴,一双黑眸闪着高深莫测的光。

    顾琴宴一目十行地看完那封简短的信,琢磨了一会儿。

    “瀚州这是在跟你哭穷,要银子修河?”

    战事平息,各州郡都在想法子恢复民生,这样算下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朝廷也是顾不过来的,只能紧着那些富庶的地方,毕竟税赋高,朝廷也高兴。

    季虞白睨了他一眼。

    顾琴宴瞬间明白,“我猜错了?那是为何?”

    他也跟着季虞白的视线看过去,瀚州紧挨着北疆,好大一块土地,但因为长年干旱,水草并不富裕,不能像是北蛮子去养牛羊。

    时间紧迫,季虞白也没有跟他卖关子。

    “今天有人跟我说,瀚州如今滴雨未下,将来可能会有旱灾,让我预备粮草,预防北戎人会趁机开战,你怎么看?”

    屋内静寂了片刻后,顾琴宴思考了片刻,“你若是将大量购买粮草,万一过几天就下雨了呢?”

    他承认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是也太草木皆兵了。

    “你老实说,给你献计策的是不是想要来投靠你的人?”顾琴宴慢悠悠地问道。

    季虞白回答:“最晚十天之后若是未下雨,就要开始买粮,因为十天之后下雨,庄稼也不成气候。”

    这番话出说出来,顾琴宴面上闪过一丝惊讶,起身仔细地看了地勘图上标记的时间,还有位置。

    “字白,的确,瀚州如今正是抽芽的时候。”他面色凝重,“此人能想得如此长远,还如此清楚地势差异,非同一般,若是来投靠你,务必要收下。”

    季虞白看着他那认真的眸子问道:“若不是投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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