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贺太太,你已有两个月身孕。”
白秋兰心里一惊,她的丈夫贺链死了三个月。
她猛然想起两个多月前的雨夜。
当天,贺濂的外室找上门,是一个年轻貌美穿着缎面牡丹旗袍的女子。
“实话跟你说,我叫锦绣。你丈夫养我三年了,如果不是你,我才应该是贺太太。”
“如今他不在了,你不能不管我们母子。我每月花销不大,给两百银元就行。”锦绣挺了挺隆起的小腹。
贺濂只是隆发银行的一名会计,每月钱仅有二十块,他竟然每月给锦绣那么多?
而且贺濂和锦绣还有孩子?
她才不做冤大头。
“第一,你开销多少和我无关。第二,请你证明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贺链的。”
锦绣浓艳的脸上闪过慌色:“你怎么说话呢?我和贺链好了三年,孩子怎么不是他的。”
“既然你想做贺太太,贺链欠下的五万你还了吧,他的弟弟妹妹念书的学费你也出吗?”
还有在乡下的摔了腿的婆母,你也一并照顾。”
“他可没跟我说过这些。”锦绣惊讶的同时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贺链居然留了这么一个大摊子给白秋兰。
“你现在看到的贺家大宅,估计也被贺链抵押了,你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贺链的?”
锦绣语噎,听下去她捞不到一点好处,她离开时恨不得脚下踩了风。
白秋兰的父母受过贺家的恩惠,父母为了报恩,就将她许配给贺家大少爷贺链。她对贺链没有感情,成亲三年,贺链拢共在家的时间不到一个月,更别提两人独处。
贺链经常连续几天见不到身影,所以,听说贺链有外室有孩子,白秋兰并不惊讶。
从还算体面的贺太太到吃喝都成问题的日子,给她的打击不小。
她买酒正要回去,突然一只手捂着她的嘴,紧接着她被人拉到一处废弃的小院。
她下意识地挣扎,却被男人死死禁锢在怀。微微带着的酒气,男人的淳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对不起……我中了药,帮帮我。”
男人从身后搂住的她,白秋兰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热到滚热。
旖旎的气氛布满狭小的房间,她听见身上旗袍和里衣被撕开的声音,男人高大的身躯再度覆上,气息在她耳边若有似无。
就在男人要得逞之际,白秋兰一口咬在男人的手掌虎口上,如同黑暗里的猛兽用尽全力撕咬,红唇间浸染了鲜血,白秋兰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在用她的方式反抗!
“阿兰,松开!”情急下,男人喊了她的小名。
白秋兰微微一愣,是认识她的?
她偏头,想要看清男人的脸。
眼前突然一黑,男人的外衣罩在她的头上。
天旋地转间,白秋兰被一双大手半举起来,彻底没了方向。
电闪雷鸣,暴雨倾下。
中途,她晕过去两次。
等第三次醒来,她全身酸痛,不同程度的红痕遍布在她颈间,像是对她咬伤虎口的惩罚。
男人背对她而站,抬手慢慢系扣,“我愿对你负责,过些日子我再找你。”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白秋兰眼眶泛红。慌忙地想抓来自己衣服想要遮住曲线,却发现老式长褂包裹着她的身躯。
男人没说话,抬脚走了。
留给她的除了一件新的旗袍,还有一块刻着“霍”字的玉牌。
如此境遇,白秋兰只当自己做了一个梦。
可此刻肚子里的孩子,提醒她那夜的事并不是梦。
更让她心颤的事,她甚至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
“贺太太,你还好吗?”
大夫的声音让白秋兰思绪瞬间回笼。
“我丈夫刚死,还请你帮我保密。”白秋兰恳求道。
保密是需要价钱的。
白秋兰把自己仅剩的镯子给了大夫。
大夫听说了贺濂出海身亡的事,眼里充满同情:“诊金我就不收你的,你把镯子换了钱给孩子买点营养品吧。”
“多谢你,大夫。”
白秋兰送大夫出门。
贺母在院子里晒草药,看见她请了大夫,眼底都是关切,“阿兰,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请了大夫?”
白秋兰当然不能告诉婆婆她怀孕了,孩子还是别人的。
“没事的,娘,我就是有点咳嗽。”白秋兰佯装地咳了几声。
贺链出事后,家产都抵债了,就剩了一个空壳的贺家大宅。住的只有她和婆婆。
婆婆待她不错,她也不能在这个情况下离开她。
贺母见得她穿着单薄的长裙,又说:“等这次的草药卖了,给你买匹好料子,你在外头做衣服,也需要穿得体面。”
“谢谢娘,我还有事,先出门了。”
出了贺家大宅,白秋兰直奔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