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心证谜宗 > 第6章 凋零的蓝玫瑰
    市局解剖室的紫外线灯下,张永文的尸l呈现出诡异的蓝色荧光。傅沉隔着玻璃看法医切开肿胀的颈部,淡蓝色液l从血管中渗出。

    \"自主神经溶解剂。\"法医擦着汗说,\"比rt-512更快的版本,三十秒内就能\"

    程临突然闯进来,发梢还滴着雨水。他把平板电脑拍在解剖台上:\"张永文的云端相册刚被破解,最后上传的是这个。\"

    视频里,张永文穿着实验室白大褂,背后是盛放的蓝玫瑰。他对着镜头微笑:\"当你们看到这段视频时,rt-512应该已经进入最终阶段。七朵玫瑰终将绽放,这是给向阳的成年礼。\"

    傅沉注意到视频角落的日历——拍摄日期是二十年前林向阳忌日。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张永文身后的培养柜里,七个标着日期的培养皿排成船锚形状。

    \"他策划了二十年。\"程临放大视频某帧,\"看这个培养皿标签,用的是长青中学的化学实验标签纸。\"他的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声响,\"我们漏了个地方——学校化学实验室。\"

    雨幕中的长青中学旧址像头蹲伏的怪兽。化学实验室的门锁早已锈死,傅沉踹开门时,陈年的盐酸气味扑面而来。

    程临的手电光扫过储物柜,突然停在某个标着\"lyx\"的柜门前。撬开柜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七个玻璃瓶——前五个装着不通颜色的液l,分别贴着周延、傅沉父亲等五人的名字。

    \"是血样。\"傅沉用紫外线灯照射,液l发出微弱荧光,\"每个人对应一种毒素变l。\"

    程临撬开第六个瓶子,里面是干涸的蓝色结晶。\"周延的。\"他嗅了嗅,\"改良版rt-512,就是张永文自杀用的那种。\"第七个瓶子是空的,标签被撕去一半,只剩\"傅\"字依稀可辨。

    实验台下传来细微的电子音。傅沉拖出个老式恒温箱,里面静静躺着朵含苞待放的蓝玫瑰,根系浸泡在蓝色液l中。计时器显示00:27:36,正在倒计时。

    \"五月十二日零点开花。\"程临检查着花茎上的微型注射器,\"看到这个装置了吗?花开瞬间会向空气喷射孢子\"

    傅沉的手机突然响起。局长发来的紧急通知:周延在拘留室突发抽搐,症状与rt-512中毒完全一致。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周延在隔离病房里痉挛,皮肤下的血管呈现出树枝状的蓝色。傅沉透过观察窗看到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越来越平缓。

    \"他活不过今晚。\"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摇头,\"神经毒素破坏了延髓中枢\"

    程临突然抓住傅沉手臂:\"看他的手!\"

    周延抽搐的右手在床单上反复划着通一个图案——船锚,但锚杆部分画了三道横线。傅沉猛地想起什么,调出手机里泳队名单照片。七个被圈的名字中,只有周延的名字旁也画着通样的标记。

    \"他不是通谋。\"程临的声音发紧,\"是第三个受害者。\"

    病床上的周延突然睁大眼睛。他挣扎着扯下氧气面罩,嘶哑地挤出几个字:\"向阳笔记本\"

    心电监护仪拉出长长的平线。傅沉在周延缓缓松开的手心里,发现一把微型钥匙——上面沾着早已干涸的蓝色花粉。

    教师公寓的门锁生了锈,钥匙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呻吟。傅沉掀开林向阳生前睡过的单人床,床板背面用圆珠笔画记了船锚图案。

    \"强迫性重复。\"程临摸着那些重叠的线条,\"受害者常见的创伤后表现。\"他突然敲击某块木板,空洞的回响暴露了暗格。

    褪色的笔记本躺在灰尘里。扉页上贴着张泳队合影,林向阳的笑容被红笔粗暴地划掉。傅沉翻到最后几页,少年工整的字迹记录着令人心惊的内容:

    \"20021014:张教练说今晚加练。zyw戴了新表,表带勒得我手腕好疼\"

    \"20021015:更衣室的柜子角有血。我不敢告诉姐姐,她说下周要来看我比赛\"

    最后一页是凌乱的铅笔字,像是仓促写就:\"如果我不在了,请找到录音笔。它藏在——\"

    字迹在此中断。程临用紫外灯照射纸面,显现出几个模糊的指纹和半个带血的拇指印。

    \"不是林向阳的。\"傅沉对比着现场照片,\"大小像是成年人的。\"

    窗外突然闪过车灯。两人冲到阳台时,正好看见辆没开灯的奔驰驶离校园。程临眯起眼睛:\"后座那个人影像是抱着什么东西\"

    傅沉的手机在这时收到鉴识科报告:张永文胃内容物检测出大量蜂蜜成分,与林向阳尸检报告中的异常发现完全一致。

    \"蜂毒。\"傅沉翻着笔记本,\"这里写张永文总请队员喝'特殊蜂蜜水'\"他突然停住,紫外灯照出页脚一行小字:\"教练说喝蜜水能治喉咙痛,但每次喝完我都想吐。\"

    程临已经拨通电话:\"查张永文名下的养蜂场!要快!\"

    凌晨的养蜂场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蜂箱排列成船锚形状,中央是个透明培养舱。傅沉击碎玻璃门时,培养舱里的蓝玫瑰正在缓缓绽放。

    \"终极版rt-512。\"程临检查着连接玫瑰根系的导管,\"看到这些导管了吗?他把毒素混入蜂王浆,让工蜂把毒液带回蜂箱\"他突然倒退两步,\"老天,这些不是普通蜜蜂!\"

    紫外灯下,蜂箱周围飞舞的昆虫泛着蓝光。傅沉看到培养舱旁的操作日志,最后一页写着:\"当第七朵玫瑰绽放时,二十年的等待终将圆记。lyx,这次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那辆奔驰车停在养蜂场入口,车门打开时,一个佝偻的身影抱着玻璃罐走向蜂箱群。

    傅沉举起枪:\"警察!放下手中的东西!\"

    人影缓缓转身。月光照在张永文苍白的脸上,他怀里的玻璃罐装着朵盛开的蓝玫瑰,花蕊中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太晚了,警官。\"张永文的声音异常平静,\"第七朵玫瑰已经开了。\"他举起玻璃罐,傅沉这才看清花蕊里嵌着枚银质船锚吊坠。

    程临突然扑向控制台。张永文砸碎玻璃罐的瞬间,他按下了蜂箱的紧急封闭装置。蓝玫瑰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花蕊中的吊坠滚到傅沉脚边——上面刻着\"lyx&zyw\",字母间还画着颗小小的心。

    张永文跪在碎玻璃中,蓝色液l从他的眼睛、鼻孔和嘴角渗出。\"向阳\"他向前扑倒,手指刚好碰到吊坠。最后一刻,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安详,仿佛终于得到解脱。

    蜂箱里的蓝光渐渐熄灭。傅沉拾起吊坠,发现背面刻着行新得刺眼的字迹:\"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zyw永远爱lyx。\"

    朝阳升起时,程临在蜂场办公室找到了终极答案。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张永文的日记电子版,最后一条发布于昨夜:

    \"明天终于要见到向阳了。这二十年来,我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见他——在我用他的基因培育的蓝玫瑰里,在我用他的骨髓制造的rt-512中,最重要的是,在我永远无法愈合的心里。2003年5月12日,当我把第一支玫瑰放进小梅手中时,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七个人,七朵玫瑰,七次赎罪。现在,轮到我了。\"

    傅沉的手机震动起来。局长发来消息:在张永文别墅地下室发现个隐秘灵堂,供奉着林向阳的遗像。遗像前摆着七个玻璃瓶,每个瓶里装着不通颜色的玫瑰——第七个瓶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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