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大明:我在洪武忽悠老朱投资 > 第20章  威压
    完全缺乏帝王该有的那份威压啊。

    “你大概心里嘀咕我这个太子没什么权威了吧?”

    从一开始,一路上种种表现,朱标自能察觉出柳白心底的思量。

    眼下既然已进城且到达柳宅,言谈之间自然能稍加放松,不必顾虑过多,免得话被传到民间惹得议论。

    “绝不敢有此念想…”

    对于心思被人窥破,柳白毫无诧异情绪。

    毕竟,他那神色早已经将心中想法暴露无疑。

    被识破也算合情合理。

    “哈哈,实则本人性子向来如此,无奈身负太子身份,诸多时候不得不装出些应有之态来。

    咱们不说这些了,进屋坐叙如何?”

    “哪里敢让殿下久候呢,殿下降临我这陋室寒舍交谈,乃是天大荣幸,殿下请…”

    “殿下请,诸位就不用陪同了,自行先回驿站休息便是。”

    “可是…”

    待朱标偕同柳白踏入其书房并坐下之际,

    身旁除却朱标的随身侍卫外,并无其余闲杂人等在侧。

    柳白望着高座上端坐的大明东宫太子朱标,一时间竟难以启齿。

    “柳兄,说来惭愧,这次能离开应天府,全赖父皇开恩。

    否则怕是要等你调任应天府,我们才有机会见面呢!”

    待两人落座后,见柳白一时语塞,朱标心知自己身为太子的身份确让对方有所拘束。

    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太子身份确实会让柳白在他面前难以自得。

    于是他尽量温和自己的态度,以求缓解这略显僵硬的气氛。

    “这个……我想大胆请问一句,太子殿下究竟是从何得知我的?况且,殿下对我这个小小的县令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亲切了。”

    在饮下一口茶水之后,看着朱标那仍然保持友好笑容的脸庞,柳白终将心中的疑问诉出,就算是冒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若是这样含糊不清的热情持续下去,自己恐怕更加不自在。

    “哈哈,若要论起,实该我先向你致歉。

    本来,在我到达凤阳之前,父皇有意提携你为应天府郡守,却让我从中劝止了。”

    对于柳白的问题,朱标虽感少许窘迫,但却显得十分坦诚,并没有隐瞒自己做过的事情。

    “那时父皇知晓你的若干业绩后,打算罢免当前的应天府郡守给你腾出位置。

    我觉此举欠妥便当即否决了父皇的这个计划。”

    朱标述说完这件事,视线始终紧紧盯着柳白的脸庞,试图发现一些异常的反应。

    但令他感到些许失望的是,柳白对此事居然毫无波动。

    在整个过程中,只是安静地饮着手中的清茶。

    “此事,感谢太子殿下替我避过了此劫。”

    柳白这简短的谢意倒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朱标的这一动作无疑帮他避开了一个可能莫名树敌的局面,因他的升迁就要革除一位现职官员之职位,这样的做法确实是让柳白见识到了所谓的宫廷手腕,果然皇帝老儿也不过如此。

    一番言辞结束,书房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此时换作柳白不愿再率先开启话题而朱标则陷入了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局面,纵有诸多疑问萦绕于心但关于柳白的事迹大都来源于父亲与四弟的讲述,若真要启口问些什么又该如何开篇?

    就在朱标苦思着怎么切入主题的时候,柳白的声音缓缓传来。

    “既然太子殿下并无恶意,为何还这般遮掩?您是太子我不过一县令罢了,有什么话其实可以直接说出。”

    听罢此言,朱标朗声大笑,“哈哈哈……看来倒是我的顾虑过多了些!好,那我就直截了当问了吧:柳兄,不知道你可有何安邦定国之道?若有,是否愿教我一二?”

    安邦定国之道?

    闻得此言,柳白眼神微凝,初始时还有些疑惑揣测,此刻却几近笃定了一件事情……

    柳白的心中掠过一个念头——太子殿下身旁,必然有锦衣卫安插的密探!

    说到令人畏惧的存在,是开创了锦衣卫体系的洪武大帝朱元璋吗?还是日后那位威严卓著的永乐大帝朱棣?实际上,对像柳白这样的小官来说,最可怕的是朱元璋创立的那个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锦衣卫。

    他们行事不留余地,无所不用其极。

    当最初得知太子将要亲临凤阳时,柳白并未往这方面去想。

    然而,见到朱标对自己那过于热情的态度后,他的心中便已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特别是太子最后提出的那句话,几乎完全坐实了他的猜想——自己身边必然有锦衣卫的耳目监视着一切。

    否则,一个小小的县令,仅仅因交纳些许赋税,就值得太子殿下亲自前来示好么?

    堂堂大明的储君,又怎么会浅薄到被这么点功劳蒙蔽双眼?这显然不可能。

    那么……那些密探到底掌握了自己的哪些事情?

    朱标望着沉思中的柳白,以为是自己的言语冒失惹得对方不满。

    毕竟是初次见面,这般直白的热情难免显得突兀。

    他连忙补充道:“柳先生莫怪,绝非胁迫之意,若你不愿意,权当我唐突罢了。”

    说着,他已经尊称起“先生”

    来。

    这个词可并不随便能喊出口,在士人心中,“先生”

    是对学识和能力远高于自己的人的一种敬称。

    由此可见,朱标内心深处对柳白的尊重早已超乎寻常。

    柳白缓缓开口道:“太子不必如此,我只是在琢磨,您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依我记忆,今日不过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碰面吧?如果要说第二次的话……恐怕得追溯到当初我金榜题名之时。”

    不过那时,他几乎没有抬起头,根本没有看清当时的太子是什么模样。

    听到这话,朱标从容答道:“关于你在凤阳所为——以铁腕清理了地方豪强与恶霸,途中历经七次暗杀、三次谋害,将土地收归县衙,并以公开租税的方式交给那些失去土地的百姓耕种。

    不知我说得是否属实?”

    柳白没有回避,点头肯定了太子的描述:“确实是这样做的。”

    紧接着,朱标语出惊人:“若是我要将您的做法推广至整个大明天下,规定所有的土地均由朝廷管控,任何人都不得私自买卖,仅可通过向朝廷租赁的方式来种植。

    你觉得这样的方案能够施行下去么?”

    此言一出,柳白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容中透着一种既欣赏又略显忧虑的情绪:“太子,你的野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朱标听闻此话,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自己方才的推测是对的。

    “先生刚到凤阳时的表现果然非同凡响啊!可惜我当时没有察觉,一直到最近才明白了这其中的意义。”

    朱标接着感慨道:“你在收拢凤阳土地的过程中屡遭袭击,这就说明一点,如果我们试图效仿这个办法的话,必然会触动众多既得利益者的底线,从而引来强烈的反弹!”

    次年,在您稳定内政之后,世人皆目睹了您引入外来商人进驻凤阳的一幕。

    通过商户的力量,原本贫困不堪的凤阳逐渐焕发出生机。

    实际上,您的第一步并非招商,而是着手修建了凤阳周边的道路。

    这些道路竣工后,邻近几个县通往凤阳的道路变得畅通无阻。

    此后,随着工厂的落成,无论是原材料的输入还是成品的输出,都显得极为顺畅。

    于是,众多商户纷至沓来,愿意在凤阳扎根兴业。

    当年,您收容了大量流离失所的难民。

    实际上,这些人正是凤阳崛起的契机之一。

    上万名难民的加入为凤阳增添了充足的劳动力,他们不仅提升了生产力,更带动了消费能力。

    那些商户能够坚定地在凤阳站稳脚跟,实则源于您所掌握的技术牢牢束缚着他们。

    一旦背离凤阳,他们耗尽心血积聚的财富将被您扶持的新商户取而代之。

    探寻一切的根源,会发现是您,终点亦复如是。

    正因此,我认为先生胸怀大才!

    我不具像父亲陛下那般宏图伟略,唯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故此,恳请先生指教!

    朱标言毕,再度起身郑重向柳白施了一记拜师礼。

    这一次,柳白却并未阻拦。

    这一幕令众侍卫惊呆。

    太子竟起身对着一位看似年纪尚轻的县令行拜师礼?

    更令人瞠目的是,这位小县令竟然稳坐不动,坦然接受了太子的礼敬。

    “你这拜礼,简直要了我的半条命啊!”

    柳白望向行礼的朱标,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悠远地落在杯中茶水上。

    “先生此言何意?”

    朱标听闻柳白既无拒绝也未允诺之意,不由得疑惑抬头。

    他想不通,自己的礼节何至于要了柳白半条命?

    “哎,我仅是一介县令,若我指点当朝太子处世之道,你觉得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必定视我为沽名钓誉之人。

    而若我的教导与世间通学有所不同,你以为那些儒生和文官又将如何对待我?再者,若是陛下知晓堂堂太子竟对我行拜师礼,你以为陛下会对我不念之罪?”

    一席话毕,朱标方意识到自己被问住。

    他之所以想拜柳白为师,乃是因为发觉自己多年研习的儒家经典虽算不上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他原本自认为已经颇为优秀。

    但在知晓柳白事迹,并暗中试探身边诸多大学士后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无一人能企及柳白的高度。

    如此一番比较,朱标得出结论:柳白确有为师之资!

    这样一位开口便能创造无数财富的人,用短短六年时间盘活了周边十多个县的经济。

    然而他自己却只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甚至曾偷用师爷的私房钱以度日月,始终坚持不扰民。

    不论他是刻意为之还是真心觉悟,于朱标而言已堪称难得。

    不仅其能力得到证实,他的品格也同样让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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