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一早的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肃然肃立。
昨日那一幕人头高悬在外的景象至今仍历历在目,宦官伏尸宫墙,血流满地。
这位新帝,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不安分。
龙椅之上,沈明渊身着玄龙帝袍,沉稳如山而坐。
他面无表情,黑眸幽深,看不出喜怒。
而更令众臣惊异的,是他身侧站立的那位青年。
那人一袭银甲,腰悬长剑,面容冷峻,身形挺拔如枪。
仅仅是站在那里,便似将文武百官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人是谁?”
“听说是皇上新召之将……唤作赵云。”
“赵云?素未听闻……”
“据说有以一敌千之力,直接被皇上安排在身边贴身保护。”
“即便是武艺再高,不过一介武夫罢了,岂能翻天?”
“皇上不过借此震慑人心,虚张声势罢了。”
群臣窃窃私语,却未将赵云真正放在眼中。
一人能杀千军?笑话。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线刚刚响起,便有大臣上前两步,拱手出列,朗声奏道:“启禀陛下,昨日之事震动朝野,陛下怒而杀太监高监。”
“虽为震慑宵小,可高监毕竟是近侍之臣,昔日亦多次舍命守护陛下安危,死得可惜。”
“臣以为,陛下若能宽仁为政,恩威并济,方为明君之道。”
随着一番话说完,他便退回原位,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明渊,仿佛是在期待看到他面露悔意一般。
谁知沈明渊却只是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椅副手,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他这副模样,几位宰相一派的大臣皱了皱眉头,也纷纷站了出来。
“陛下年少气盛,行事难免激烈,可高监一案毕竟牵涉诸多宫务,还望陛下以社稷为重,不可再滥杀无辜。”
“百姓尚记得先帝仁政,陛下若要得民心,还需以德服人。”
“臣等敢言此事,并非冒犯天颜,而是忠心为国,望陛下慎思。”
“若是长久如此下去,只怕百姓中会大乱啊。”
众人接连劝谏,语气或缓或急,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似为劝皇帝回头是岸,实则意图逼迫沈明渊就范,收回昨日血腥之举的余威。
然而沈明渊仍未作声,只是缓缓抬手,轻声唤道:“韩定邦。”
“臣在。”
韩定邦出列,衣袍整肃,声音不卑不亢。
“宣匈奴使者上殿。”
沈明渊微微颔首淡淡开口说道,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般。
“是。”
韩定邦一拂衣袖,示意身旁的下人去迎接使臣。
片刻之后,一队异族使团踏入金銮殿。
为首之人身着貂裘金冠,目光傲然,全然不将朝臣放在眼中。
他上前一步,冷哼一声,带着浓重口音说道:“大盛之前与我匈奴议和已有数年。”
“如今你等违约,不放俘虏、不归地界,还屠我来使,已属背信弃义。”
“我王大度,不计前嫌,仍愿讲和。”
“惟有三事,不得有半分推辞。”
“其一,割我南地三郡为疆。”
“其二,赔我等银五百万两。”
“其三,皇帝亲自写下罪己诏,方可罢兵息战。”
随着一番话落下,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明渊,态度倨傲的高声喊道:“大盛皇帝,是否愿降?”
这番话一出,殿内百官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如此无礼贪婪的要求,简直是欺人太甚!
但更令众人震惊的,是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出面反驳,反倒是不少原先劝皇帝宽仁的臣子竟顺势出列。
“陛下,如今国力未复,边境频扰,尚不可轻举妄动,臣以为,议和为上。”
“匈奴强盛,战则生民涂炭,和则保国安民。”
“臣等愿以陛下之名,草拟诏书,使两国结好。”
“还请陛下深思,以社稷苍生为念。”
“为了大盛百姓,陛下定然要三思而后行!”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沈明渊仍未说话,赵云眼神冷冽,手中银枪不动如山。
殿中寂静数息,所有人都等着皇帝开口,等他像往常一样被迫点头。
可就在这一刻,沈明渊缓缓开口了。
“赵云。”
“末将在。”
“杀了他。”
什么?!
杀了谁?
还没等文武百官反应过来,赵云已是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银光闪电,冲向匈奴使者。
“大胆!”
看到赵云冲来,匈奴随从怒吼一声,试图拔刀相迎。
但赵云出枪如电,寒光乍现,枪尖一挑,直接洞穿匈奴使者咽喉。
那人瞪大双眼,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已人头落地,鲜血喷涌洒满金銮地砖。
“啊!!!”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文武百官皆是惊叫倒退,甚至有人当场瘫倒,面色惨白。
“你……你疯了吗!这是使者,是外国使者啊!”
“皇上!您这是……这是要与匈奴开战!?”
“此举非同小可,后果难以设想!”
“荒谬!简直是荒谬!”
然而沈明渊却并没有理会神情激动的臣子们,只是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使者尸首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那尚未闭合的双目。
“朕的大盛,岂容蛮夷辱国威,践皇朝?”
他转过身来,扫视满殿惊恐的文武百官,声音中尽是冰冷:“昨日高监以下犯上,死有余辜。”
“今日使者侮我国威,斩其以正朝纲。”
“你们方才劝我议和之人,皆言以社稷为念,实则妄图割地求荣,辱国辱君。”
说到这里,沈明渊话音陡转,目光凌厉如刃:“尔等皆为乱臣贼子,满口忠义,心藏祸胎!”
“来人!”
沈明渊面色如冰,厉声道:“方才诸臣,列名其上者,一律定为通敌卖国,祸乱朝纲,擅改诏令。”
“全部拿下,诛九族!”
随着沈明渊话音的落下,整个朝廷顿时炸开了锅。
“陛下不可——”
“微臣冤枉!”
“饶命!陛下饶命啊——”
可回应他们的,只是赵云一声令下:“虎贲军,听令!”
“拿下奸臣,封其家门,一族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