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王似乎对你改观不少,那把离火剑可不是凡品。”
离开密室,左凌烟飘在宋景昭肩头,忍不住说道。
宋景昭轻笑一声,将离火剑收入剑鞘中:“他们欠我的,总要一一讨回。”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院中。
左凌烟飘在半空中,晒着太阳,偶尔把玩一下手中的伏魔镜碎片。
“你说,这伏魔镜真的能照出鬼怪吗?”她突然问道。
宋景昭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左凌烟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敢啊。”
说着,她便真的将碎片对准了自己。
却见镜中并无异样,只有她那张俏皮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
“看来,这伏魔镜也不过如此。”
宋景昭却淡淡道:“你的鬼体似乎跟白胜的鬼体不同,伏魔镜无法对你起作用。”
他早有猜测,昨夜福伯如此大的阵仗,能压制住白胜,却对左凌烟毫无办法,想来她并非寻常的存在。
左凌烟闻言,心中也有些认同,嘻嘻笑道:“或许吧,如今我自己也无法解释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左凌烟撇撇嘴,随即又兴奋起来:“等我恢复了实力,定要在这世间再好好闯荡一番!”
宋景昭闻言,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若真有那一天,他可不希望会比自己媳妇还弱。
该好好修炼了。
宋景昭重又拔出离火剑,想要用这新得的宝剑重使一遍游龙九式。
气海间,七品真气自丹田汹涌澎湃,随着宋景昭的心意涌动。
他手持离火剑,剑尖轻点地面,随即身形暴起,如同游龙出海。
剑光闪烁间,一套游龙九式被他使得行云流水,剑意凛然。
一套剑法使完,宋景昭收剑而立。
剑随心动,竟比他想象中还要趁手。
正午的阳光无比炽热,令宋景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微微喘息,却难掩眼中的兴奋之色。
“离火剑,果然名不虚传。”他轻声赞叹,手指轻轻摩挲过剑身上的符文。
话音未落,剑身突然剧烈震颤。
宋景昭感觉手心一阵麻,一道红色的纹路从剑柄开始迅速地蔓延,像血管一样布满了整个剑身!
“当心!”左凌烟注意到了什么,突然惊呼。
宋景昭只觉得手掌一麻,离火剑竟然自己出鞘了三寸。
剑刃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沿着血槽流入剑身,那些红色的纹路开始发亮。
“这剑在认主呢。”好像看穿了他的疑惑,左凌烟在剑柄上方飘着说道。
可奇怪的是,左凌烟的魂魄突然开始波动,原本清晰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
“你怎么了?”宋景昭顾不上研究宝剑了,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只是徒劳地穿过空气。
左凌烟自己也有些疑惑,她摇摇头,努力稳定自己的魂魄:“可能是昨晚太过消耗”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像被看不见的手拉扯一样,身体开始扭曲,魂魄边缘开始散开。
宋景昭心里一紧,下意识将骨灰盒贴在她心口位置。
盒子里冒出来的阴气暂时让她的身体稳定了,但那些散开的魂魄丝线却回不来了。
得见这一幕,宋景昭敏锐地有了些猜测:“莫非是魂魄离开尸骸太久”
左凌烟也感受到自己变得有些虚弱,登时急道:“得快些找到我的残骸!”
宋景昭闻言紧握剑柄,决绝地说:“我们今晚就离开。”
“什么?”
就算左凌烟一向刁蛮任性,也没料到宋景昭会如此果断,她瞪大了双眼:“可是,你父王刚赐你宝剑,还承诺会传授你武功”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趁人不备。”
宋景昭边说边走进屋内,开始收拾自己的必需品。
左凌烟飘到他面前,头一次收起戏谑,歪头审视着这个突然变得果断的少年。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要知道,一旦离开,想要再回来就难上加难了。”
宋景昭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迅速将衣物和干粮塞进包袱:“虽然不清楚你生前经历了什么,但既然你我已经成婚,我绝不能坐视你魂飞魄散。”
左凌烟愣了一下,突然伸手轻戳他的额头:“如此说来,本姑娘嫁对人喽!”
宋景昭却只是淡淡一笑。
这个家,他并没有可留念的。
反倒是这个相处不到两天的鬼媳妇,令他找到了久违的温暖和牵挂。
收拾停当,宋景昭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几乎同时,院墙外传来铠甲碰撞声。
世子宋景行带着几个轻骑匆匆赶回王府,走进密室。
“父王,京城急报,大离皇城局势突变,需要即刻着手准备了。”
裕王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舆图上迅速扫过,寻找着最佳的应对之策。
“景行,三日之后,你便带兵北上京城,谋划许久也该动身了。”
宋景行恭敬行礼:“儿臣遵命。”
裕王满意地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带上你二弟。”
宋景行一愣:“景昭?”
在他眼中,这个二弟一向是懦弱无能,连那个庶出的三弟都能随意欺凌。
裕王点点头,并未多加解释:“不错,带上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宋景行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应声道:“是,儿臣明白了。”
“报——”
福伯急匆匆走进密室,神色紧张:“王爷,世子,不好了,二公子他……他不见了!”
他手上,是宋景昭留下的一封手信。
裕王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父王,儿臣自知无用,愿闯荡江湖,以求精进,他日必当归来,为父王分忧。”
必要的卖惨,还是要有的。
果不其然,裕王愈加愧疚,多年的亏欠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他紧皱眉头,手中的信纸被无意识地揉成一团。
宋景行则是神色复杂:“父王,景昭他……”
裕王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是本王太过疏忽,对他关心太少,才导致他今日之举。阿福,即刻派人去寻,务必将他找回。”
福伯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裕王又看向宋景行:“倒是你,三日后务必行事周全,不可有丝毫差错。”
宋景行应声道:“是。”
裕王轻轻点头,目光再次转向墙上的大离舆图:“大离的天下,本王要定了。”
宋景行恭敬退下,却在转身时眼神骤变。
这个二弟,或许是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