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恍然抬头,当即对身后的侍卫招了下手。
“快拿伏魔镜!”
跟在其身后的侍卫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取出一面极为怪异的铜镜,上面还附着着斑斑血迹。
金色光芒亮起的瞬间,宋景昭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身后的白胜魂魄更是发出凄厉惨叫。
“夫君当心!”
左凌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伏魔镜本就强大,上边还涂了纯阳之血,可使威力增强数倍。”
话音未落,铜镜泛起的光芒,已然将宋景昭整个人笼罩。
白胜的鬼影像是被无形锁链捆住,在红光中扭曲成诡异的麻花状。
“还真是被附身了!我就说嘛,二公子怎么可能有七品上的实力!”周围众人看到这一幕,颤巍巍指着空中,惊恐说道。
“快!快动手!将这邪祟与二公子分开。”福伯也是被这一幕震惊到了,赶紧指挥他带来的人动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景昭眉头紧皱,气海中的真气居然开始滞涩,连游龙真气都运转不灵了。
“二公子莫怪老奴。”
福伯躲在侍卫身后大喊:“待收了邪祟,老奴会上禀王爷,去宫中请太医好生为二公子诊脉的!”
“放你娘的屁!”
宋景昭正要强提真气,左凌烟的声音突然贴着耳畔响起:“夫君闭眼!”
宋景昭下意识低头。
只听“砰砰砰”数声闷响,所有铜镜表面突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镜中红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掐灭。
“我的眼睛!”
操纵伏魔镜的侍卫突然捂脸惨叫,指缝间渗出黑血。
那些铜镜碎片,竟是生生扎进了他眼眶!
“见见鬼了!”
在场众人瘫坐在地,福伯带来的那些人也是东倒西歪,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宋景昭也是松了口气,迅速摆脱束缚。
而且,每当有人要靠近他,左凌烟就弹指掀起阴风。
可他们根本看不到左凌烟,都以为这一切是宋景昭在施展什么诡异的妖术。
尤其是若隐若现的白胜灵魂,让所有的人为之惶恐。
福伯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带来的可都是王府侍卫,个顶个的好手,没想到竟然被如此轻易放倒。
不等他回神伏魔镜的碎片赫然到了跟前,对准了他的咽喉。
“夫君!”左凌烟的声音在宋景昭耳边轻笑,那些碎片正是被她操控。
“这老家伙真是讨厌,要不要我解决了他?”
宋景昭轻咳两声,微微摇头,毕竟是王府里的老管家,裕王贴身的人,真要出事,那可就闹大了。
况且他现在还占着理,没必要闹出人命。
他嘴角勾勒出几分玩味闪身到了跟前。
“福伯,您跟方才说要为我请太医,那您看看,我有这个必要吗?”
福伯看着离喉结仅半寸的碎片,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二公子脉象平和,身若龙虎,不、不必诊了”
阴风骤停,碎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左凌烟也是玩心大起,又操控着王氏的翡翠镯子飘到半空,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啪”地捏成齑粉。
“妖妖法!”王氏瘫在地上失声尖叫:“快去禀报王爷!”
“姨娘慎言。”
宋景昭突然逼近,腰间骨灰盒渗出丝丝寒气。
“我娘子是会不高兴的!”
这话,简直比什么威胁都管用。
尤其是不断掠过耳边的阴风,其中夹杂着的怪异声音,仔细听好像和笑声差不多。
在场众人也不知道是真被吓到了,还是出现幻觉,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新、新夫人饶命啊!”有个胆小的小厮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了命地磕头。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仿佛回应般,他的发尾齐齐断裂,随风飘落在地。
只有宋景昭能看到,那是左凌烟正蹲在他肩头吹气。
小厮哪里见过这等诡异场景,白眼一翻,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福伯更是连连后退,想要趁乱连滚带爬地往外逃。
却见院门“砰”地一声,自动合拢。
月光下,青石板上渐渐凝出霜花。
竟缓缓组成个歪歪扭扭的“死”字!
“二公子开恩!”老管家扑通跪下。
“今晚的事情定有误会”
话音未落,随他一同而来的侍卫突然齐声惨叫。
地上的铜镜碎片腾空而起,将他们的脸扎得血肉模糊,宛如厉鬼。
宋景昭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听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左凌烟玩够了飘回他身边,似是有些耗尽精力,轻轻靠在他肩头。
宋景昭低头,目光拂过她透明的脸颊。
有个鬼媳妇,似乎也不错。
随后,他弯腰拎起抖如筛糠的王氏。
“下次再三更半夜带人闯入我院中,记得找命硬点的。”
说罢随手一抛,王氏尖叫着跌进荷花池。
旁边的小厮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是跳进荷花池将王氏捞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福伯更不敢停留片刻,慌忙带着侍卫逃之夭夭。
晨雾还未散尽,仆役们已经凑在廊下嚼舌根。
“听说了吗?昨晚夫人大闹凝香苑,却被二公子一人打了出来!”
“我听夫人院里的小顺子说,三公子那胳膊啊,跟被狗啃过似的”
一丫鬟攥着扫帚,忍不住插话。
“也难怪,逼着二公子娶个骨灰盒,这不是明摆着往死里欺负人嘛!”
一句话,令众人忍不住点头。
一婆子忽然压低了嗓音。
“说不定,二公子之前是不想与兄弟较量,一直隐忍着,昨晚这一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若非三公子欺人太甚,二公子又怎会出手?”
“就是就是。”
“说不定是那左姑娘在天有灵,看不惯三公子这般欺压良善,特意回来帮衬二公子呢!”
一阵晨风掠过廊下铜铃,叮当声里仿佛掺着女子轻笑,惊得众人缩成一团。
谁也没看见,左凌烟正翘腿坐在屋檐上,嘴角噙着狡黠的笑。
此刻,宋景昭正盘膝而坐,闭目凝神,修炼着体内的真气。
昨夜一战,虽说他并未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气海中的真气却消耗巨大,连带着识海中的白胜也显得萎靡不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府里早就炸开了锅,王氏那般娇柔造作的人,定会找裕王告状。
要是不尽快恢复实力,后边的事情恐怕就难办了。
宋景昭心中明白,之所以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王府亲卫,全仗着左凌烟出手。
但也不能完全依赖于她。
此刻的左凌烟则趴在梁上,把玩着昨夜收缴的照妖铜镜碎片,说着她听到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