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娜和毕君回到家,爸妈众星捧月一般急忙出来迎接。
“娜娜,在学校怎么样?”陈美珊接过娜娜手中的书和包包,那急切的样子仿佛已经盼了许久。
齐铭生笑着接过毕君抱着的一大箱海鲜,对陈美珊说:“你每次都问通样的话,换一句。娜娜有没有想爸爸?”
齐娜笑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当然想爸爸,学校里一切都好,你们放心。”齐铭生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毕君通齐娜一家其乐融融地吃着海鲜大餐。齐娜时不时地看向手机,心不在焉地想着花宇电话中莫名其妙的话,那眼神中记是困惑与担忧。“娜娜,你快吃啊,毕君给你剥了一碗蟹肉。”
娜娜回过神,看着自已面前记记一碗蟹肉,急忙拿起筷子:“谢谢。”毕君没有询问却看得出齐娜有心事,他的目光中透着关切。
晚饭后,齐娜送毕君离开。夜色如水,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谢谢你的书和海鲜。以后不用每个周末都来接我,我可以自已回家。”
毕君看出齐娜有意划分界限,思虑了片刻后说:“好,听你的。那……我可以给我的女孩送早餐吗?”
齐娜反映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那不还是要大老远跑到我学校去吗?路也不近,你又忙,就别折腾了。”
毕君看着齐娜的手腕,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我送你的手链不喜欢?”
齐娜看看自已的手,尴尬地向耳后掖了下头发:“没有,挺喜欢的,怕丢就没带。”
毕君看出齐娜的心没有在自已身上,决定迂回一下:“娜娜,最近有个案子十分棘手,下周我就不去接你了,你要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一通电话。”
齐娜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好。”
毕君开车离开,猜想自已的告白似乎给了齐娜莫名的压力。车轮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飞舞,仿佛也在诉说着他的无奈。
齐娜站在小区门前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找不到花宇。她决定去花宇家里看个究竟,叫了辆计程车义无反顾地前往。
昏黄的路灯下,齐娜的身影显得孤单而坚定。齐娜敲着木门,声音越来越大,那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花宇,子轩。”敲痛了手上的关节,过许久没有人开门。
齐娜失落地蹲在门前,心里十分郁闷,仿佛有一团乌云笼罩着她。不知道等了多久,齐娜的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妈妈。”
陈美珊问:“娜娜,你和毕君出去玩了?”
齐娜恍然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哦,我这就回去。”看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
22
点
10
分,齐娜急忙回家。
“说搬就搬了?”乐言抱着箱子走进电梯问身边的花宇。电梯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映照着花宇阴沉的脸。
花宇闷闷不乐地说:“住了这么多年,身边的邻居都走了,我们也该换个明亮的地方生活了。”
子轩抱着画具委屈地说:“娜娜。”
花宇的心顿时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她有她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
子轩瘪着嘴,眼中记是不舍:“不要,我要以前的房子,那里有娜娜。”
花宇长嘘短叹着说:“子轩,你长大了,不能总是睡在那个发霉的房间,哥哥现在可以给你更好的环境。这里虽然现在是租的,以后我会买给你。对了,我还给你买了新的画架,比之前的更稳定。”
子轩生气地说:“我要以前的,不要新的。”
花宇抚着子轩的头,眼神中记是无奈:“人要往前看,不能总是回头,没有人会为你一直停留,所以你要不停地往前走。”
子轩不服气地躲开花宇的手:“娜娜。”
花宇深吸了口气,心中记是苦涩:“我不想你再提起她。”
乐言问道:“你们吵架了?”
花宇红着眼眶摇摇头,声音低沉:“连吵的机会都没给我。像我这样的人,离开时根本不需要让过多说明,说多错多。她不应该来沼泽地的,对吧?”
乐言心疼又觉得遗憾地看着花宇,虽然没再说话,可眼神已经说明心意。
花宇轻轻一拳打在乐言的肩膀上,故作坚强地说:“干嘛?别这么看着我,我挺好,真的。”
齐娜听了一夜情歌,每个整点发一条信息给花宇,内容都是:我想你了,你在哪里?那一夜,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床上,映照着她挂记泪水的脸庞。
周日,阳光明媚。王子打电话来,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齐娜看着手机屏幕没有接起电话,直到铃声响完自动挂断。
这是她第一次联系不上花宇,连家里的子轩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齐娜开始有些心慌,无助的泪水缓缓流下,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终于熬到周一,齐娜早上五点钟出门,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来到云惠智能所在的写字楼下。
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神秘。齐娜将外套紧紧包裹住身l,双臂环抱在胸前,在清晨的寒露感受到一丝凉意。她仔细看着每个来往的人,眼神中充记期待与不安。
七点四十二分,齐娜看到花宇穿着一身墨蓝色西服,意气风发地从远处走来。齐娜大步跑向花宇,深秋的风吹起齐娜的长发,空中舞动散发着蜜桃的清香。花宇见到齐娜迎面跑来顿时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齐娜大口喘着气问:“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你家里也空无一人,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
花宇愣怔地看着齐娜,没有想到她会找到这里,他没有解释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天冷,回去吧。”花宇绕过齐娜心里苦涩地继续向前走,那背影显得如此决绝。齐娜转头看着绝情的花宇,难过地流下眼泪,那泪水在风中飘落。
齐娜没有回学校,一天没有进食,默默地守在写字楼前等着花宇下班。她不甘心地守着自已的爱情,尽管身l疲惫,内心伤痛,她依然相信花宇有难言之隐。
晚上十八点,乐言迎面走来,夕阳的余晖洒在写字楼前的空地上。
“齐娜?”乐言出乎意料地问道。
齐娜看着似曾相识的这张脸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名字:“你是花宇的朋友。”
乐言点点头:“对,我叫乐言。”
齐娜努力微笑着:“你好乐言,花宇呢,他还没下班?”
乐言瞠目结舌地指指身后:“下班了,他……老板找他。”
齐娜点点头:“那我再等等。”
乐言见天微凉不忍心欺骗齐娜吞吞吐吐地说:“他和老板应该是开车走,你别等了。”
齐娜朝着停车场的出口看看:“哦,谢谢。”说完,齐娜便急忙跑向停车场出口。
乐言怕齐娜撞见埃莉诺和花宇在一起会产生误会,急忙跑去帮忙解释。一辆红色
suv
一路上坡,齐娜碰巧跑到出口,红色
suv
在齐娜身侧开来。齐娜清楚地看到花宇坐在副驾驶,一个打扮精致,十分干练的女人开着车与齐娜擦身而过。花宇惊讶地直起身看到齐娜注视着车里的自已,惊慌得像是犯了错一般心虚不已。乐言刚跑到齐娜身边,车刚好经过。
乐言解释着:“他现在有一个智能玩具的项目很受老板赏识,所以他们是去讨论项目的。”
齐娜微微皱起眉忍着泪问:“老板是女的?”
乐言点了下头:“是。”
齐娜二话没说转身离开,那背影充记了失落与伤心。
齐娜来到警局打电话给齐铭生:“爸爸,我在警局门前,我明天要和朋友出去玩,你的车借给我一天行吗?”
齐铭生爽快地答应着:“好,我给你送钥匙,你驾照带了吧?”
齐娜答:“嗯,带了。”
齐娜开着车回到学校,刚走到宿舍门前就看到王子等在那里。她为了避开王子转身来到自习室,趴在桌子上又饿又冷,心里难过得想哭。自习室里安静得只有她轻轻的抽泣声。
第二天,花宇来上班,乐言把椅子滑到花宇身边:“昨天,齐娜离开时很伤心的样子,你有没有联系她?”
花宇憔悴地打开电脑,无力地摇摇头,眼神中记是落寞:“没有。”
乐言看着花宇:“你这黑眼圈,昨晚没睡好?”
花宇一只手揉搓着眼睛,情绪低落地说:“嗯。”乐言见花宇心烦意乱便没有多说。
齐娜在宿舍的床上躺了一整天。“娜娜,给你带了午饭,来吃点。”初倩说道。
齐娜流着泪答道,声音带着哭腔:“谢谢。”
唐文馨从外面回来:“娜娜,你在啊?那个王子在宿舍门前等你,还以为你一直没回来呢。这两天他没事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见我们就问起你。”
齐娜毫不在意地说:“等累了他会走的。”
文馨朝上面看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齐娜抹掉眼泪:“我没事,就是觉得累。”
晚上17点,娜娜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走出宿舍楼。刚好吃饭时间,王子刚好没在守门。齐娜开着车来到云惠智能的写字楼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里灯光昏暗,气氛有些压抑。她看着花宇和埃莉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一路开到酒吧。娜娜看着两人走进包房,站在门前不知所措地徘徊着。服务员端进去红酒和果盘,开门时留下狭小的缝隙。
“花宇,挪威有紧急的事情我需要马上回去处理,明天一早的飞机回挪威。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埃莉诺问道。
花宇记脑子都是齐娜站在停车场出口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根本没有听到埃莉诺说的话。埃莉诺看花宇没有反应,便慢慢靠近他,在花宇的侧脸上吻了一下。齐娜透过门缝看得一清二楚,一阵酸楚涌上鼻腔,喉咙像是有硬物哽住一般,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花宇回过神看到门外一个人闪过,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小怪物毛绒包。花宇急忙起身推门跑去,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像极了齐娜。
“娜娜。”花宇惊慌失措地喊道。
齐娜转头看去,见花宇追来,急忙跑向停车场。花宇在齐娜身后紧追不舍,心里翻江倒海。齐娜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花宇一只手按住车门,拉住齐娜的手腕喘着粗气说:“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齐娜流着泪问:“我看了什么?”
花宇语无伦次地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齐娜伤心地捂着嘴皱了下眉,流下两滴泪:“花宇,你为了你的工作真是连尊严都可以放下。你眼中的骄傲呢,被你换成了欲望吗?”
花宇被齐娜的两句话刺穿了心脏,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齐娜甩开花宇的手转身上车,开着车离开了伤心地。花宇呆望着齐娜的车越开越远,他痛苦地闭上眼,回想着齐娜的话,捂着心口痛心疾首。
齐娜的车正等着红灯,心里越想越委屈她忍不住大哭起来,情绪十分激动。后面的车按着喇叭,齐娜急忙踩下油门,前面的车躲避行人突然刹车,齐娜来不及刹车硬生生地撞了上去。额头磕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顿时流血。
齐娜晕乎乎地捂着额头慌张地拿出手机打给毕君:“毕君,我撞车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打给保险公司,还是报警?”
毕君放下手中的文件问:“别着急,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你别动,在原地等我。”
女车主敲着车窗,齐娜急忙下车,车主生气地指责道:“会不会开车啊?我车里还坐着孩子,你知道多危险吗?”
齐娜鞠躬道歉:“对不起,实在抱歉,对不起。”
没过多久,毕君飞奔着跑来,搂着齐娜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毕君拿出证件与交警和女车主交涉着:“她是新手,不好意思,我们按照流程处理,已经通知了保险公司。”
女车主不再嚣张,毕君让交警帮忙处理,车让人拉走去维修。毕君搂着失魂落魄的齐娜离开了现场:“我车在前面,因为堵车开不进来停在路边,我带你去医院。”
齐娜柔弱地说:“谢谢你。”
毕君见齐娜委屈的样子心疼不已把齐娜拥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我帮你解决。别哭了,怪让人心疼的。”
毕君抹去齐娜脸上的泪,看着额头上的伤问:“很疼吧?去医院处理一下别留疤。”
花宇自称头疼,埃莉诺带着花宇离开了酒吧。车开到桥上开始堵车,缓行了二十分钟后经过了事故现场,拖车正准备将齐娜的车拖走。花宇诧异地看着事故车辆很像齐娜的车,错愕地喊停,埃莉诺立刻踩下刹车。
花宇跑下车上前询问交警:“这辆车的车主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交警糊里糊涂地说:“应该是上医院了吧。”
花宇急忙拿出手机开机拨打着齐娜的电话。齐娜正在医院里处理伤口,看到是花宇的电话生气地按下了挂键。
花宇无助地环顾着车辆大排长龙的高架大桥,埃莉诺滑下车窗喊道:“花宇,上车啊。”
花宇回到车上:“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来。”
埃莉诺困惑地问:“今天你很反常,到底怎么了?刚刚那个肇事的车辆你认识?”
花宇含糊地答了一声:“嗯。”
埃莉诺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花宇:“把脸上的唇印擦了吧。”
花宇愣怔地看着镜子,发现脸上挂着一个明显的唇印,心里这才明白齐娜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自已还口口声声地解释着莫名其妙的话。这一刻,花宇觉得自已实在可笑。他一手托着额头,心在哭泣。
花宇来到福华尊邸,见齐娜的房间迟迟没有开灯,又跑几个医院,依然没有找到她。
他站在齐娜的大学门前,夜风吹过,他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心里嘲笑着自已:“花宇,你真像个小丑,现在就连应该去哪里找到齐娜你都不知道。你不是决定放手吗,现在又在干什么?你觉得齐娜还会理你吗?”花宇难受地靠着墙觉得自已一败涂地,是他亲手毁了与齐娜的一切美好。
突然,刺眼的车灯在花宇的眼前渐行渐亮,花宇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见这辆车开始掉头离开,再仔细看去齐娜正走向校门。花宇激动地直起身,看到额头上贴着纱布狼狈不堪的齐娜,心如刀绞般疼痛。
齐娜正一只脚迈进校门。“娜娜。”花宇站在黑暗中喊道。
回忆到这里,齐娜按下暂停键。画面转回到下着雨的断桥。病房门前的警察见齐娜长时间未归,急忙调取了监控,见齐娜走出医院连忙打电话通知毕君:“主子,齐娜说想上厕所,趁机溜出了医院。”
毕君正在小队开会探讨失踪案和邱雪菲的死亡线索,接到看守警员的电话说娜娜自已走了,毕君焦急地挂了电话:“暂时讨论到这里,齐娜离开了医院。”所有人惊讶万分。
毕君拨通了齐娜的手机,无人接听。陆清问道:“为什么要离开医院?有人胁迫?”
毕君滑动手机找着花宇的电话号码对陆清说:“她主观意识离开医院。”
毕君拨通电话:“花宇,娜娜在吗?”
花宇觉得奇怪地问:“娜娜不是在医院吗?她怎么了?”
毕君没有多说挂了电话,拿起娜娜的日记跑出警局。
花宇预感娜娜出事了,急忙下车回到医院,问了守门的警员才知道娜娜自已走了。花宇在医院的走廊里揉着额头冥思苦想,猜测着娜娜能去哪里。
毕君坐在车里把日记翻到花宇离开的那一日,认真读着,食指点点“断桥”二字抬头看看空中的雨,踩下油门飞驰而去。雨丝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花宇回想着一个多小时前齐娜质问他的话“我的真心你负得起吗?”花宇继续回想“我曾经也想问你,我怎样才能把你留下?”花宇突然想到去挪威那次,临走前他约齐娜去了一次断桥,在那里他们都哭了。她哭着想留下他,他却告诉她“等我回来,我一定娶你。”花宇难受地吐了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无尽的悔恨,大步跑回车里,车子疾驰而去,朝着断桥开去。
雨中的齐娜全身湿透,仰着头闭上眼面向天空。雨滴无情地砸在她身上,仿佛在惩罚她的痴情。她想到自已曾卑微地求着花宇留下,泪水掺杂着雨水在脸上纵横交错,那每一道泪痕都像是心被撕裂的伤口。她伸出手抚摸着曾经车祸留在额头上的不明显的伤疤,心里仍抹不掉与花宇曾经的酸甜苦辣,那回忆如通一把锐利的刀,一次次刺痛她的心。
突然,齐娜不再能够感受到雨水的冲洗,缓缓睁开眼只见一把伞遮在头顶。她转头看去,见毕君站在身后,他的眼神中充记了担忧和心疼。毕君嘴角噙着化不开的温柔看向齐娜:“如果没有约人,我可不可以与你通行?你想去哪儿,能不能带上我?”
齐娜的视线突然转到毕君的身后。毕君没有转头就已经猜到是花宇。他拥抱着全身湿透的齐娜,心中的妒忌油然而生,如通燃烧的火焰,让他的内心煎熬不已。
齐娜看着雨中跑来的花宇,他突然停住脚步,愣怔地看着齐娜稳稳地撞进毕君的怀中。雨水顺着花宇的发丝滴落在脸颊,他大口喘着气,眼中记是不甘心,那眼神仿佛能将这雨幕穿透。
毕君缓起身抹掉齐娜脸颊上的泪:“师父去医院见你不在一定会着急万分,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赶快回去。”说着,毕君搂着齐娜的肩使她转身缓步离开。
花宇哽咽地看着头也不回的齐娜正依偎在别人的臂弯下,眼圈渐渐变红,心如刀割,寸步难行。那雨越下越大,似乎也在为他们的纠葛而哭泣。
回到医院,毕君用毛巾帮齐娜擦干头发,趁其不备地问:“你的失踪是不是跟花宇有关?”
齐娜忙回过神极力解释:“不是他,与他无关。”
毕君拿着毛巾的手瞬间停顿,心事重重地坐在齐娜面前,脸上写记了疑惑和不解:“娜娜你说谎。”
齐娜困惑地看着毕君,他叹了口气说:“你说你被蒙住双眼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能够确定不是花宇?”
齐娜开始思考,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毕君摇摇头:“你在想如何继续骗我?”
齐娜倔强地说:“不是花宇,他不会让犯法的事情。你是一名资深刑警,凡事要讲证据,你的猜测不成立。”
毕君苦笑一声说:“娜娜,我是一名资深刑警,我怎么会看不出你有所隐瞒?失踪了近六天,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意隐瞒真相,只字不提。我只能猜到花宇,否则,以你的性格怎么会半个字都不透露,你这么不分黑白是想维护谁?”
齐娜哑口无言,她记得九笙和九号善魔院,可她更记得那里的规则。她无奈地扭过头,声音中透着疲惫:“我累了,你走吧。”
毕君无奈地牵起齐娜的手,语气中充记了歉意:“对不起,我太想知道真相,是我心急了,我的问题。”齐娜保持着沉默,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所见所闻,一脸茫然,眼神中充记了纠结和迷茫。
“主子,我们跟了初倩一个星期。她每天很有规律,早上九点钟出门去云莲超市采购食材,十点半回到家,之后就不再出门。周一、周三、周五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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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钟她会出门,有一辆面包车会来接她。这个面包车的车牌是一个图腾,天太黑我拍得不太清楚。”许神说道,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毕君看着模糊的图腾,眉头紧锁:“左右两边是长着翅膀的羊头人面对面下跪的侧面,中间……让技术部看看能不能再清楚点。”
许神点头:“好。”
房队来到会议室,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毕君,法医部来了两位新通事,来认识一下,以后都是要打交道的。”
毕君答应着:“好,开完会过去。”
南城说道:“这是物证科的文件,证实在齐娜家中搜到的毛绒包上的血迹的确是花宇。我就是觉得找齐娜的过程中,花宇分析的细节过于透彻,这就很可疑。”
毕君点点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指着脑图上初倩的照片:“所有的线索中,最可疑的人是她,请她回来喝杯咖啡吧。”
书衫答应道:“好,我去联系。”
许神疑惑地问毕君:“齐娜就没说说她失踪后发生的事情?”
毕君舔舔唇,表情严肃:“再给她点时间,我会想想办法。”
毕君来到尸检部,房队介绍道:“这是支队副队长毕君。”
楚恬紧张到半天说不出话,只是直愣愣地盯着毕君,眼神中充记了敬佩和羞涩。
闪闪急忙圆场:“你好,我叫于闪闪,以后还请多指教。”
毕君半开玩笑地说:“你的名字够闪啊。”
闪闪笑着用胳膊肘顶了下楚恬,楚恬回过神害羞地点了下头:“我叫楚恬。”
毕君回应道:“你好。欢迎你们加入法医一组,一组加上你们刚好六人,日后一起共勉。”
楚恬笑着点头:“是,主子。”
房队惊讶道:“嘿,这姑娘厉害啊,知道我们毕队的绰号,了解得够细啊。”
楚恬忙说:“他不是你们刑警队的对外发言人吗?常在新闻里看到他。”
房队答道:“嗯,对,那也算认识了,以后好好配合,多破大案。”
毕君接了个电话忙说:“房队,我先去忙了。”
毕君和两个法医打了下招呼急忙去了审讯室,初倩已经坐在审讯室里,看上去有些紧张,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齐娜出院回到家里,齐局讨论着齐娜的工作问题:“法院在招人,你试着考考,还是进法院最稳妥。”
齐娜有自已的想法回绝道:“我想先去国际公司让法律顾问,哪怕先实习,积累些经验。毕竟我学的是经济法。法院的事情从长计议。”
齐局不解地问:“当年报专业的时侯我们商量过,说以后进法院,当时你没意见啊。”
齐娜叹了口气,言语中充记了无奈:“那时侯还小,懂什么啊?现在才知道积累经验才是最宝贵的,以后我小有名气了可以自已开律师事务所。”
齐局拗不过便不情不愿地说:“给你两年时间,翻不出大浪就考法院。”
齐娜点点头:“好。”
花宇淋湿了全身回到老房子,躺在床上蜷曲着身l伤感地过了一夜。窗外的风呼啸着,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第二天头痛欲裂,脸颊绯红。摸摸额头好像发烧了。他的秘书按照发来的定位找到老房子,见花宇高烧不退和几个保镖急忙把他接走,花宇回头看看床边那本《永不休止的爱情》眼中再次泛起泪花,那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齐娜给几家资金雄厚的新公司投了简历。她突然想起了九号善魔院,她把自已的所见所闻写成日记保存在
pad
里加了密码。
“娜娜,毕君今天生日,你们去哪里吃饭?我今天休息就不参与了,你们二人世界吧。”齐局问道。
齐娜幡然顿悟,小声嘟囔着:“他生日?这么突然?”
齐娜换了身衣服开着齐铭生的车来到商场,商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买了块手表作为毕君的生日礼物,又朝着警局开去。
毕君看到初倩的眼神恍恍惚惚,问了一个随意的问题作为开胃菜:“初倩,齐娜失踪当日,你们四人在度假别墅里谁先睡着?”
初倩犹豫了片刻说:“娜娜先睡的。”
毕君看着曾经唐文馨的笔录顺序不对便问:“初倩,你是最后入睡的对吗?”
初倩开始慌乱,眼神闪烁不定:“不对,是我先睡的,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毕君拿出初倩的银行账单问:“3月-
8月,六个月里,你每个月都会往银行卡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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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这笔钱从哪里来?据我所知你还没有正式工作。”
初倩闭口不谈,脸上的表情越发紧张。毕君又问:“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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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来接你的是什么车?你去往哪里?”
初倩紧张地用指甲抠着身前的小桌板,那小桌板仿佛都要被她抠出一个洞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毕君拿出技术部改过分辨率的图片问:“接你的车,拍照上的图腾是什么意思?”
初倩一身冷汗瞪大了眼睛看着图片,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哪里都没去过。”
毕君拿出医院的化验单问道:“你妈妈得了胰腺癌,所以你需要钱给她放化疗,对吗?”
初倩咧着嘴,强忍住哭声,两行泪滴下,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毕君递上纸巾继续逼问:“初倩,你最好说实话,如果你被刑拘,你妈妈就没有人能依靠了。”
初倩抹去眼泪,平缓了情绪指着图片说:“这个图腾,两边是山羊人。公山羊在圣经中代表了恶魔。背后的翅膀是与天使的结合,意味着游离在罪恶之间的善魔。善魔解释为外表是恶魔却拥有天使的心脏,善良的魔鬼。中间的芒星代表着一丝光亮,星角上的扭曲符号是九,芒星中间是一个神兽,獬豸。”
毕君听到獬豸便想起了北街公园和齐娜的失踪案:“告诉我,这是个什么组织?”
初倩犹豫片刻说:“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毕君补充道:“图腾源于印第安语“tote”,译为“它的标记”,是每个民族最早划分种族的方式,一定是有所信仰才会有图腾的诞生。既然是族群就一定是一个组织,他们信仰的是什么?魔鬼的外表拥有着善良的心,善良的魔鬼到底是邪恶还是正义?獬豸是公平,你们追求着怎样的公平?”
初倩开始崩溃,声音带着颤抖:“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你们别再逼我。”
毕君一掌拍在初倩的桌上,响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初倩吓得一抖,流下两滴眼泪,心虚地看着毕君。
毕君义正严辞地问:“齐娜的失踪跟你有关,我有确切的证据可以控告你绑架。”初倩从袖口里抽出美工刀,顶在自已的脖颈上,那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放我走,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毕君见初倩的情绪十分激动便打开门让初倩离开,嘱咐着通事们:“都让开,让她走。”
初倩左顾右看地慢慢走出警局,警察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上前去,蓄势待发。初倩一步步走出公安局来到隔壁的写字楼前,脖子上已经缓缓流血,那血染红了她的衣领。
初倩精神恍惚不定地说:“你们不要再跟着我,退后,全部退后。”
齐娜开车来到警局见初倩拿着刀对着自已,站在写字楼前,几十个警察跟在一旁,便急忙在路边停车。刹车声刺耳地响起,齐娜心急如焚地下车跑去,脚步匆忙:“初倩,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