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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周三下午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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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师的保温杯在教师备课会门口蒸腾着热气,东东和孙辉攥着半块烤糊的土豆往家跑。铝饭盒上的小红花蹭着孙辉的铁丝书包带,在晒化的柏油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先写作业!\"东东把孙辉推进门洞,墙根的青苔在雨后泛着翡翠色的油亮。

    \"我爸说坦克履带要画三圈!\"孙辉用树枝戳着沙地,书包带的铁丝勾住了东东的衣角。东东的铅笔在算术本上沙沙响:\"你看这道题,把鸡和兔子的脚加起来\"\"哎呀!\"孙辉突然跳起来,铁丝把作业本勾出个窟窿,\"你饭盒上的红花都蹭到我裤腿了!\"

    蝉鸣震耳欲聋的午后,他们蹲在花滩边挖陷阱。孙辉的球鞋陷进湿土里,露出泛白的脚趾:\"火柴呢?\"\"嘘——\"东东掏出裹着油纸的战利品,火柴头在砖头上擦出蓝火苗。废旧报纸\"轰\"地燃起来,火星子蹦到孙辉的补丁裤管上。\"哎哟!\"孙辉边跳边拍,却把灶台撞塌了,半生不熟的土豆滚进蚂蚁窝。\"都怪你!\"东东笑得直不起腰,突然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

    蜻蜓网是用锅炉房的铁丝网让的,东东举着它追蓝蜻蜓,网眼在阳光下像碎玻璃。\"这边!\"孙辉蹲在稻田埂上,裤脚被露水浸得透湿。他突然伸手按住块黑糊糊的东西:\"抓到啦!\"\"不是青蛙!\"东东凑近一看,是只背着青苔的癞蛤蟆,鼓着腮帮子瞪人。东东笑得摔进泥沟,蓝布褂子沾记水草,兜里的玻璃弹珠滚进了水洼。\"赔我弹珠!\"他抹着脸上的泥,却看见孙辉正把癞蛤蟆装进空火柴盒。

    那是一个秋雨绵绵的周三下午,天空中飘洒着细密的雨丝,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孙辉和东东在学校操场边的水坑旁玩耍,他们兴致勃勃地堆起了泥人。

    孙辉用他那根铁丝书包带,巧妙地弯成了泥人的胳膊,还得意地说:“看,这就是李老师,她的保温杯得这么大才行呢!”东东则用他的铝饭盒当模具,扣出了一个小巧的泥碗,然后笑着说:“我妈妈说,梧桐叶可以当茶叶哦。”

    正当他们玩得开心的时侯,孙辉突然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偷摘的酸葡萄,迅速塞进了泥人的嘴巴里,嘴里嘟囔着:“这是给小强的麻辣条!”结果,那颗酸葡萄在泥人嘴里被挤破,紫黑色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两人见状,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笑声已经惊飞了电线杆上的一群麻雀。

    然而,这并不是他们最惊险的一次经历。最让人心惊胆战的,还要数那次偷火柴的事情。

    那天,张师傅的火钩子在煤堆里叮当作响,仿佛在警告着什么。孙辉和东东却毫不畏惧,他们像两只小老鼠一样,悄悄地缩在锅炉房的后窗下,眼睛紧紧盯着李老师的保温杯,看着它在办公桌上冒着热气。

    终于,孙辉在煤块的缝隙中摸到了半盒火柴,他兴奋地低声喊道:“拿到了!”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书包带的铁丝却不偏不倚地勾住了窗棂,只听“哗啦”一声,窗户被猛地拉开,一群麻雀被惊得四散飞起。

    “快跑!”东东见状,急忙一把拽住孙辉,两人像箭一样钻进了旁边的冬青丛里。他们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耳边还回荡着张师傅的怒骂声:“小兔崽子又来偷火种!”

    暮色漫过军区大院时,东东的铝饭盒装记烤土豆,孙辉的铁丝书包带缠着几枝狗尾草。他们踩着积水回家,路灯把两个影子拉得老长。墙报上的凤凰在风雨中褪了色,可水坑里的倒影却愈发鲜亮,仿佛随时会扑棱着翅膀,驮着两个沾记泥点的男孩,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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