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曦光晃开了林清之的眼眸。
她艰难的抬手，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昨日真的饮太多了。
林府家教森严,加上她向来隐忍克制,几乎没有如此酩酊大醉过。
林清之试着动了下身子，昨晚的回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她的脸颊也逐渐染上绯红。
她虽然之前也曾暗暗试探，试图“勾引”萧成淩。但她向来知情识趣,懂得见好就收。像昨晚那样抱着萧成淩不撒手,在她的怀里求欢似的左右扭动，都是没有过的事。
太不知羞了,不知道萧成淩会如何看待她，她双手掩住了红颜，仿佛这样,就能让昨晚发生之事不复存在。
她紧抿薄唇,眯着只眼睛,透过指缝悄悄往身侧探去。
萧成淩仍然躺在她身边，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附在眼上,和平时一样，美得惊心动魄。
与平时不同的是,她的耳垂有些明显的红肿，上面还有一排清晰可见的齿痕。
她蓦的收回了视线,脸上红晕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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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萧成淩淡淡的声音响在耳边，林清之惊得头皮发麻。
知道无法装睡，她硬着头皮轻轻应了声：“嗯。”
声音细得堪比蚊虫低喃。
萧成淩早就醒了，盯着美人沉静的睡颜出神了好大一阵。
昨夜醉的可不止林清之一个。
她好像也喝醉了,不然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那醉酒的女子撩动心弦，甚至还贪恋怀抱里的温热柔软。
萧成淩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林清之。萧成淩的杏眸幽深灼热，刺得林清之心里发慌，她那些隐秘晦涩的心思似乎就要无所遁形。
林清之心里“咯噔”一跳。
她轻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开口：“姐姐，我昨晚可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吗？
说完，屏气凝神望着萧成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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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淩偏过头，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林清之这副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模样，她还只在初初穿书时见到过。
不同于醉酒时的娇憨，也不同于平时的清冷，而是带着几分受惊小鹿般的惶恐。
只是那时，林清之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思及此，萧成淩心里微微刺痛。
但很快，她阖下眼睑，掩下这股莫名的酸楚。当时那般境地，林清之假意顺从，也是无奈之举。
此时她才发现，她是多么想要，林清之全身心毫无保留的信任。就像昨晚醉酒时，林清之虽懵懂如稚子，但浓厚而深重的依恋信赖，令她无比心安。
“姐姐？”林清之疑声问道。
萧成淩回过神，看到林清之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轻笑，面上却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
“你昨晚说，你想——”
林清之的心，随着萧成淩拖长的尾音，被吊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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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你昨晚乖得很，没说些什么。”
不愿再逗弄林清之，萧成淩展眸莞尔，伸手抚平了林清之紧蹙的眉心。
林清之的心落回了地面，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细小的失落。
若是趁着醉酒，一鼓作气说出心里话，萧成淩是会推开她？还是接受她？亦或是假作不知。
这些，全都不得而知了。
“殿下，林姑娘，该用早膳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一直等在门口的碧烟敲了敲门，轻声唤道。
“走吧。”萧成淩掀开被子，就要翻身下床。今天的她着实有些不正常，或许出门吹吹凉风，会停止她的胡思乱想。
一只柔荑拉住了她。
萧成淩转过头，只见林清之轻咬下唇，弱弱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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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双眼睛，依然干净澄澈。
她伸手指了指萧成淩的耳朵，细声说道：“姐姐可要遮一下？”说完，不好意思似的阖下眼眸。
萧成淩抬手摸了摸耳垂，昨晚旖旎的记忆历历在目，耳朵上仍有细腻温热的触感，身边尽是林清之馥郁诱人的冷香。
她的耳尖迅速发热发烫，耳朵上顶着这显眼招摇的齿痕，还不得让好事者浮想联翩？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两人皆是双颊滚烫，转头四目相对时，俱都展颜笑开。
萧成淩伸手戳了戳林清之的额头，轻笑道：“你呀，以后少喝点酒。”
察觉到萧成淩话里的宠溺，林清之低下头轻笑，十分乖巧的应了声“好”。
二人分别洗漱好后，萧成淩坐到梳妆台前。林清之立在她身后，拿出药箱，先给她的耳垂上了些止疼化瘀的膏药，摩挲着那排清晰的齿痕，忍不住道：“疼吗？”
萧成淩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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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之的玉指轻轻抚摸她的耳垂，正好戳中她的敏感处，萧成淩坐也不是，动也不是，只能低声催促道：“你快些。”
担心林清之有所察觉，她欲盖弥彰的加了句，“别，别让碧烟等急了。”
闻言，林清之没有多话，只是手脚更加麻利了些。她打开妆匣，拿了些薄粉出来，在萧成淩的耳垂上遮了一遮。
林清之的动作轻柔舒适，偏偏，让萧成淩的心底生出了少许异样的感觉。
她想要说些什么，来赶走心底奇怪的陌生感觉。她薄唇张了又张，那句调侃的“胆敢咬当朝公主，胆子不小啊。”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好了。”
听到林清之的轻语，萧成淩如临大赦，纤手握拳，快步走出了房间。
屋里太热了，她真的需要出门吹个风，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