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和宋雪朝一个房间吗？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碰到正事，苍芙冷脸的速度向来比陆惟生还要快。
落在宋雪朝眼里，就是陆惟生说了什么惹毛了苍芙。
然后苍芙直接甩了脸子。
“嚯，真带劲。”
虞衡看着她亢奋的样子，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了，提醒道：“作为苍小芙的好姐妹，你对生哥倒是没什么戒备心。”
“拜托，这位陆先生看起来就一身正气，至于你嘛……”
在虞衡不太妙的脸色里，宋雪朝撩了一下头发，识相地转移话题，“不过话又说回来，芙芙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生日？”
“嗯哼，下周三就是，生日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宋雪朝拍了拍手里的小拎包，虞衡觉得那包的容量顶多能装俩手机。
等上了车，宋雪朝和苍芙并排坐在后面。
苍芙虽然年纪小，但个子更高。
宋雪朝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舒服地叹了声气：“好久没有这样靠你的肩膀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苍芙想了想，淡淡道：“你被领养的前一天晚上。”
“bgo，芙芙的记性真好。”
“毕竟和你有关。”
苍芙温温吞吞说漂亮话的样子让宋雪朝想起了她包子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
“你趁着秋假鸽了补习班跑出来，狗宋不会发疯吗？”
“疯就疯吧，明年就要参加等级考试了，各家媒体盯着我呢，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敢惹我。”
“那就好。”
苍芙不是很担心宋雪朝，宋家向来是该骂骂，该吵吵，骂完吵完信用卡一冻，既不搞冷暴力这套，也不存在家法这样变态的东西。
虽然没什么钱，但凭心而论，宋雪朝的日子还是能正常过下去的。
“芙芙你呢，到银滩镇……怎么生存下来的？”
“出了点岔子，然后就被生哥捡回家了。”
“……”
虞衡扶额。
这样听起来更可疑了。
陆惟生坐在副驾驶，脸上毫无波澜，“好好开你的车。”
“生哥是做什么的？”
宋雪朝好奇，靠着苍芙的肩膀，尽可能压低声音道。
“打点零工，还要养活一大家子。”
“！”宋雪朝大惊，犹豫片刻后扭捏道：“不能吧……他这一身衣服看着也不便宜，你在飞机上有网络，难道不是商务或者头等舱？”
“我也没说他穷啊。”
“……”
“那你现在就跟着生哥混？”
“对啊。”
“不打算上大学了吗？”
宋雪朝有些担心，苍芙从踏进校园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被欺负，所以她厌恶学习，越是厌恶越是成绩吊车尾，越是吊车尾就越是被欺负，循环往复。
“她会上学的。”
陆惟生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车厢。
“听见没，我会上学的。”苍芙嘴角耷拉，表情恹恹的。
“安啦，以你现在的气势，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再说了，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到你头上，还有生哥不是吗？”
“……”
苍芙沉默，她倒不是因为被欺负的记忆不想上学，只是她在星际上了这么多年学，好不容易毕业了，换个世界又要重新上学。
她才不想体会学无止境！
“好啦，不和你说这个了，你还记得下周三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苍芙反问。
宋雪朝看着苍芙，忽然觉得一阵心酸。
徐家从来不给苍芙过生日，但苍芙每年也能吃到生日蛋糕，但吃蛋糕的这天，是徐月芙的生日。
她按照徐新岳的要求，兢兢业业地扮演好徐月芙这个角色。
以至于忘了自己原本的生日。
“笨蛋芙芙，下周三才是你满十九周岁的生日，几个月前的不算！”
宋雪朝从包里摸出一个丝绒质地的小盒子塞到苍芙手里，“铛铛铛铛，祝我们芙芙十九岁生日快乐！”
苍芙捏着盒子，眉头稍稍扬起。
她并不在意生日以及生日背后的仪式，因为她从前的星系原本就没有生日这个概念。
但见宋雪朝很起劲，她便也配合地笑道：“谢谢朝朝。”
“快打开看看。”
“嗯。”苍芙打开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陶瓷的红眼睛兔子耳钉。
“九块九，质量超好，超值！”
“还真是。”
“帮你戴上？”
“行。”苍芙侧身，将头发撩到耳后，露出耳垂，耳垂下端有一处不明显的耳洞，是她和宋雪朝一起偷偷溜出福利院打的。
宋雪朝替苍芙戴上耳钉。
雪白的兔子卧在圆润小巧的耳垂，红色的水钻远看像是一颗猩红的痣。
“芙芙真好看。”
“朝朝……也好看。”
苍芙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依葫芦画瓢将宋雪朝夸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芙芙学人说话的样子真可爱。”
“……”
苍芙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了沉默，她将头扭向窗户一侧，看着绕城高架两侧璀璨的霓虹，耳垂隐隐灼热了起来。
之后的路程，虞衡和陆惟生默契地闭上嘴，听后面二人聊着幼时的趣事。
大多数时候是宋雪朝在喋喋不休。
苍芙偶尔会给出回应，但从有些许雀跃的语气里，能听出她也是开心的。
酒店。
虞衡订了两个套间，原本是他自己一人一间，苍芙和陆惟生一间。
现在变成了虞衡和陆惟生一间，苍芙和宋雪朝一间。
“有事情给我发消息。”陆惟生站在门口，对苍芙道。
“ok。”
“明天上午空闲，你们俩可以出去玩，但下午就要回来跟我去办正事。”
“啊……那我和芙芙岂不是只有半天的约会时间？”
“宋小姐，你明年就要学业水平测试了，江城附中秋假期间举办的补习班含金量很高，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参加。”
“谢谢陆先生的提醒。”宋雪朝咬牙切齿。
“不客气。”陆惟生说完，去了斜对面的房间，气得宋雪朝把苍芙拖进房间，重重关上了房门。
“生气了？”
宋雪朝斜了苍芙一眼，不说话。
“明天晚上去不去酒吧。”
“！”
宋雪朝愣住，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你学坏了”的表情。
“不去？”苍芙斜眼看她。
“去去去，怎么不去，谁不去谁是狗！哎等等，你有钱吗？”
“生哥给了我一张卡。”苍芙从口袋里摸出卡，递给宋雪朝。
宋雪朝尖叫了一声，攥着卡的手指在颤抖，“芙芙，你知道这张卡代表的意思是什么吗？”
“代表明天晚上我们能喝个够。”
和宋雪朝相比，已经狠狠刷过一轮的苍芙要平静许多。